《盛夏濯年》濯夏

17、第三章02

　　我像一个偷窥者那样，躲在角落。直到许诺和陆嘉琪分别回到了寝室。
　　我真的无法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在这短短的几小时里，自己所受到的惊吓和震撼。我只知道现在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加剧的“咚咚”声，感受到身上每个血管血液涌动然后暴烈的感觉。
　　回到寝室屋里一片漆黑，我摸黑走到房间的那刹，从刚刚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等我的许诺幽幽开口，“濯，我想和你说件事。”
　　“明天吧，我累了。”就这样，走进了房间。
　　现在我看到许诺心里竟然泛起阵阵地不耐烦。我无法想通前几个礼拜还满眼血丝让我照顾沫然的陆嘉琪为什么现在却提出和许诺交往？虽然沫然和陆已经分手，可是为什么许诺会没有什么顾忌担忧的羞红脸地答应了他。
　　没洗澡没换衣服地就躺在床上，脑子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高速运转。心却像走进了没有边际地黑夜森林，不确定出口的不安，彷徨，恐惧。感觉到像是被黑夜吸进去般害怕地坐起。起床，找出所有能吃的东西，大口大口没咀嚼地吞下，食物刺到食道的疼痛让我感受到存在的真实。直到感觉它们撑满了整个胃，我才昏昏沉沉地趴在沙发上睡去。
　　早晨是被沫然冰凉的手掌给惊醒。
　　“你吓死我了。”我慢慢起身靠着沙发的扶手上。有“起床气”的习惯让我的语气听上去不怎么好。
　　“你怎么睡在沙发上？”沫然不以为然地在我身边坐下，“天啊，你怎么吃了这么多东西？”
　　“……肚子饿了……就吃了。”说这话的时候，眼眶里迅速涌出了眼泪，脑子里出现的是昨天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怎么哭了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沫然着急地握着我的手。
　　她冰凉的双手让我全身一激灵。摇了摇头，缩手的时候碰到她微湿的长发，“你才怎么了呢，参加游泳协会的晨泳了？”
　　“哦……”沫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去海边看日出，没想到却碰到了大雾，就成这样了。”
　　“你一个晚上都没回来就是去干这个？”
　　“恩，你们怎么昨天没去看秀啊？”
　　被沫然这么一问，我整个人顿时一僵。她自顾自地接下去说，“奇怪了，到最后就我一个人去了。”
　　我胡乱找了个借口洗漱干净就出门。我怕等下许诺徵羽起床之后，那些因秘密而制造出来的尴尬分子在空气里乱窜。

　　带着两个话剧社的学弟妹拿上我们的剧本，一起到戏剧学院和我们聘请的一个念话剧的研究生作导演，和他讨论选角的事情。
　　其间接到一个翟夏的电话，他说他妈妈想我了要我今天去他家。我告诉翟夏我在戏剧学院，让他等下来接我一起回去。电话那头的他有些愣。因为自从他参加选秀进去娱乐圈后，我都很小心地和他交往。我们不会亲密地出现在人多的地方，鲜少的出去约会看电影，我甚至也没再要求过他到学校来接我这样之类的要求。
　　但这次，是出于想证明“你是我的”这样自私想法的存在吗？或者只是出于本能的不甘心的，就这么脱口而出，“亲爱的，你来接我吧。”在那位导演仁兄大谈特谈“莎士比亚”的时候，我借上厕所为由溜了出来。我想既然来了这里，也有必要找童希聊聊他和徵羽的事。
　　记得刚读大一时，有次我们寝室和童希他们寝室结对出去玩。去舞蹈房等他们的时候，我和许诺都被舞蹈系女生婀娜的身段给折服。当时许诺抓着我的手臂，嘴里不停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她说：“濯，你说如果咱们也要是学舞蹈的，穿上这种泳衣（连体式健美服）还能看吗？”
　　徵羽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俩，“你有见过学跳舞的手短腿粗的吗？”
　　“……恩，貌似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啊……”往往受害的都是无辜的第三者。
　　走到童希他们舞蹈房的时候，他们正好下课。我在门外等他出来，可是等了很久人都差不多走完了还不见他的人影，于是我走了进去。
　　在更衣室的门前，我呆住了。我甚至开始觉得我的生活开始变成了一部狗血的伦理剧。爱情，背叛，捉奸这样的事都被我赶上了。
　　我看着那个从童希背后环抱住他的清瘦女生，想到徵羽伤心欲绝的表情，又想到那个飘舞的淡金色蝴蝶结和翟夏满脸温柔的样子。
　　于是委屈地，气愤地脱口而出：“童希，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