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沙盘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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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裳搞完破坏，顿觉神清气爽。
真不知道干嘛要专门盖建作坊，露天多好，还可以欣赏周围的风景。
人头快气炸了。他在纺织作坊的断壁残垣上碾着地板滚了两圈，终于找到一片堆叠起来的木板。他一格一格艰难上到最顶端，试图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何裳。
这位仁兄大概忘了，他有特殊的弹跳技能，不必如此辛苦地滚上去。
“第二题。”头颅咬牙切齿的声音在何裳的头顶响起，“这里……”
“等一等。”楚篁抬起头，脸上还残留着些许遗憾。刚才如果不是何裳动手太快，他说不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纺织工人，代表作——小猪的笑脸。
“那么多考生在呢，你难道打算一直针对着何兄？”楚篁痛心疾首地指责道，“老师的偏见和针对，就是现下学生内心感到卑微的直接导火线。作为一个优秀的头颅，你应该抬眼看看我，不要把我当成的小透明。我会很卑微的。”
头颅：……
神特么卑微小可怜。
楚篁想了想，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懂了。我还没有证明过自己的实力。”话音未落，楚篁的手中出现了一个精致的炸.弹。
头颅：感情儿这两个刺头是一伙的。武器都一模一样。
“你刚刚问了什么？什么这里？你说的是哪里，我没有听清楚。”楚篁和蔼地晃了晃手中的小玩意儿，他自认很讨厌打打杀杀，那么血腥的事他万万不会去做的。
他只是借用了一点会“轰”的小工具而已。
“造作啊~疯狂地造作啊~”
何裳满脑子都循环着这句台词。他觉得楚篁现在只缺一首bmp，就功德圆满可以飞升了。
头颅不再说话，只是用目光怨毒地瞪着两人。那声爆炸之后，周围的人群就迅速围拢过来，一双双神色各异的眼睛纷纷注视着中间的玩家。凭着眼下的NPC基数，违和度也能涨出一个指数。
“此地不欲久留，风紧扯呼。”楚篁低低笑了一声，“在这里人们爆发之前，我们还有几个地方没有探索。”
何裳一翻身骑上马，朝着下一个地点飞奔而去。剩下的玩家中，费虎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无声无息混迹到人群中了；何裳身后坐着一脸失魂落魄的琳达，她精致的妆容被连日的奔波消失殆尽，露出疲惫而苍白的脸颊。
楚篁的马上，还驮着同样生无可恋的秦恒。
在离开的时候，何裳从空间中取出几大瓶子的胡椒，混着几拳头的沙子好心招呼了NPC们一把。这些调料他本来打算用来烤肉的，这样用掉实在浪费了一点。
被糊了一脸的NPC们：……被袭击的受害群众明明是我们，你还好意思说！
趁着赶路的闲暇，何裳从琳达零碎的语言中，了解到其他玩家之前的经历。
昨天的约克果然又对着玩家们作了场大妖，放出几十只硕大的狼狗鬼魂追杀了玩家一路。秦恒的女友吕浅，就是在那时被大狗咬伤致死的。
今天早上，一个陌生的NPC将剩下的人拉到谷仓，让他们清点粮仓的小麦。杰克在清点的过程中无意中犯了点差错，于是所有的玩家一起被赶了出来。
一出门，门外的NPC们一反常态地追杀玩家。无法，众人只好躲进附近的纺织作坊。奇怪的是，身后追杀的百姓一个也没有跟进来，好像被什么限制住了。
在作坊，他们遇到了人头，所有玩家被人头轮流提问关于作坊的问题。问题越到后面越是苛刻，人头甚至要求玩家输出人头头上有几根皱纹。
那时被提问的是杰克，这种mmp的问题他根本无从下手。而人头当然不会和玩家讲道理的。杰克回答错误，被人头用嘴拽着头发，一把塞进了角落的织布机。
再之后，琳达就受不了压抑的气氛冲了出来，直到被经过的何裳楚篁看到。
这是逼着玩家一次次地触犯规则。何裳想着。玩家的时间不多了，NPC更急于将玩家送到死地。
何裳和楚篁骑着高头大马，一路走访了许多地点。
每当他们走进一间屋子，身后的NPC就不再追赶，静静地守在窗边盯梢。屋子里的NPC照例提问，何爸爸也照例耍流氓，成功在NPC心中打造出看上去很弱实则很强最强的就是脸皮的光辉形象。
等过完比较重要的地点，时间已经到了黄昏。何裳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地图上的两个小点上。教堂和花坊，两者都在城堡的南面，两个地点只隔了半公里的脚程。
何裳在第一天就从窗户中见过教堂。黑色的十字架高高摆在哥特式尖顶之上，时不时还有乌鸦停驻。线条繁复的彩色窗纸看起来很新，应该是刚刚装配上的。教堂下有很多来往的信徒，看上去没有很大的异样。
在教堂的周边，其他建筑的格局反而显得有些奇异，就像是被翻新过一般。
至于花坊，何裳觉得可以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看到第一天晚上死者房间撒上的花瓣。
花瓣，作为一种象征被摆放在地上，同时可以说是对其他玩家的提示。花瓣杀手，很可能去过花坊，或隶属于花坊。
何裳最终选择先去花坊，因为他本人更喜欢鲜花。在无数NPC近乎恶毒的目光注视下，楚篁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向着周围行注目礼的城民们招手示意，场面一度宛如主席检阅。
何裳觉得自己的位置很不对，就像是屁颠屁颠跟着的那个保镖。
“楚兄，打个商量，我走前面保护你可好？”何裳一脸和蔼的微笑。
“何兄，你是个好人。”楚篁回过神，感动地抓住何裳的手，“我比你高，天塌了还是让我这高个子顶着吧。”
“那样楚兄太辛苦了。”何裳假笑。
最终的结果是，何裳和楚篁手牵着手，宛若一对感情深厚的好基友。
何裳：……妈的楚贱人。提的什么鬼建议。
这姿势明显地更加别扭了。
在道路一边，一个卖花的小女孩盘腿坐在地上，蓝宝石般的大眼睛死死盯住玩家的轨迹。楚篁突然转过身，将一片花瓣怼到女孩的眼前。
“小朋友，你见过这个么？”
“你怎么那么没礼貌？还有，我不叫小朋友。”小女孩不满地撅了噘嘴，语罢目光贪婪地盯着楚篁身边的何裳，咕噜噜地咽了口口水。
“不行哦。你不要看上他。”楚篁笑眯眯地挡住女孩的目光。
“他最讨厌丑陋的小孩子了。”
何裳：这个锅我真的不背。
小女孩：……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哼，我认识，这是夕颜花。卖花的人我也认识，这里只此一家，是我的姐姐。”小女孩微微眯了眯眼，小虎牙裂开一抹奇异的笑容。
“你们想要听她的故事，我倒是可以给你们讲讲。”
何裳侧身看向周围的NPC。他们眼中嗜血的光芒渐渐闪露出来，枯瘦的手指不约而同地收拢起来，那是握紧刀把的动作。正在谈价钱的人们悄然放轻了声响，四周只剩下板凳和衣物极其细微的摩擦声。
何裳低下头，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此刻，所有人的脚尖，都一致地指向玩家的方向。
“呵呵呵……嘻嘻……”似有似无的笑声在空气中飘荡着。
“都要死……你们都得死……”没有人说话。那些声音仿佛是玩家们的幻觉。
又像是，所有人的肚皮里都藏了一只大嘴，正疯狂张合着，向玩家发出怨毒的咒语。
女孩的话语还在平稳地进行，讲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何裳听到的唯一一个重点是——她卖花的姐姐似乎喜欢上了一个英俊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向她保证过，回来一定娶她。
老套的剧情在小女孩的嘴中，也不显得太过乏味。
她讲的很好，可惜一直都在拖延时间。
“谢谢，我们已经了解了。”何裳温和地打断小女孩滔滔不绝的话语，“你也想杀死我们吗？”
小女孩抬起头，看着玩家身后围成一圈的NPC们，俏丽的大眼睛中闪过一道疑惑。她眼中的茫然很快就被疯狂的恶意取代。小女孩歪着脑袋，鲜血缓缓顺着漂亮的衣裙流下。
她细白的脖颈上，似乎有一道淡淡的血线。
“你们都要死……外来者……死！”
“一个懂礼貌的好小孩，从来不会说出这么粗鄙的话。”楚篁严肃地纠正道，“还有，请务必加上敬称。我是你爱德华尼古拉斯吊飞天爸爸，他——”楚篁指了指何裳，“是你凯撒拿破仑英俊奥利弗爹爹。”
小女孩：？？？
天上掉下个老父亲。不，是两个。
“报告长官，消息收集完毕。”楚篁转过身，向着何裳敬了个军礼，“我们是否要回府？请您指示。”
“我们回府。”何裳心道此仇不报非君子，尤其是那个什么爹爹的东西，简直辣耳朵。
“你留下，继续侦查情况。”
楚篁：……和剧本里说的不一样。像何裳这种小男生，不是不会玩角色扮演么？怎么能突然辣么老司机？
楚篁楚大佬再度翻车了。
等大家回到府上，城主约克已经坐在会客室的首座上，勾着嘴角神色诡异地盯着陆续前来的玩家。
“各位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好像迟到啦。真是有点可惜呢。”他的语气微微上扬，脸上丝毫没有可惜的意思，“但近期我的臣民告诉我，你们的表现十分出色，所以即使迟到，你们也应该得到属于你们的奖励。”
何裳：……
臣民言不由衷的报告，实在太委屈他们，以及那些被破坏的建筑了。
“作为奖励，今晚我会亲自陪你们玩一个有趣的游戏。作为优异的军事人才，想来你们对这个游戏十分熟悉啦。”约克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狰狞。他缓缓抬起右手，似是对着虚空喃喃了一句。
“沙盘游戏，开。”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沙盘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