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少年]昙天》千葬樱

35、Chapter35 噩耗·重生

　　安妮塔的船只停靠在海边码头上，撕裂的船帆随风而扬，船身的窟窿里冒着黑烟。
　　拉比和李娜莉回到了码头，见到的书翁、克劳利、安妮塔和马赫佳都是一脸的凝重。
　　“好久不见了，李娜莉大人。”一个身披白袍的人走了过来，摘下帽子。
　　李娜莉愣了一下，“你是亚洲支部的……”
　　“我叫诺恩。”那个有着白发和白胡子的老人回答道，“前来转达身在拖利塞，我们支部长的传话。”
　　“传话？”拉比疑惑地看着他。
　　“我们的部队发现了亚连•沃克，并且收留了他。”诺恩平静地说道。
　　“真的吗？”李娜莉的眼睛里充满了光辉。
　　诺恩微微颔首，“是的。”
　　“亚连没有事吗？”李娜莉几步上前攥着诺恩的衣服，“拜托了，诺恩先生，请现在就让我去见亚连。”
　　“请你们立刻起航。因为亚连•沃克与你们一起，所以我才会来转达这个消息。”诺恩的眼睛被阴影笼罩，“亚连•沃克要在中国与你们分开。”
　　“分开？”李娜莉无神的双眸盯着他，“也就是说，亚连已经死了？”
　　“我明白你们的那份痛苦，但是还是节哀吧。”诺恩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李娜莉嘴唇微抖，说不出一个字。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凝固般地看着诺恩，完全无法相信所听到的话。
　　“李娜莉，你也看到迪姆的记忆了吧。”拉比淡淡地说道，“他已经失去了左手。那一刻起，亚连死活与否都不再是驱魔师了。”他的眉眼间尽是疲惫，“我们必须前进。”
　　“还有一件事想问你们，虽然你们知道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诺恩一边安慰着悲伤的李娜莉一边说道，“提艾多尔元帅一行人现在在哪里？”
　　拉比呼吸一滞，“问这个……做什么？”
　　诺恩看着拉比的神色，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说道，“提艾多尔元帅一行人在旅行途中发现了一位适格者。因为他们已经进入了亚洲地区，所以元帅打算把那孩子送到我们亚洲支部。而负责护送那个孩子的驱魔师昨天遭到诺亚的攻击，但她保护了那个孩子并使他成功逃离，因而我们的部队就是在那个孩子带领着前去救援的途中，遇到了亚连•沃克。”
　　李娜莉顿时停止了哭泣，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诺恩，“提艾多尔元帅的搜索部队……”
　　“由衣吗？”拉比口中低喃道，拳头紧握，嘎嘎作响。
　　诺恩直视着拉比，“据证实，确实是那个叫千代由衣的女孩子。”他发现拉比和李娜莉的脸色越来越糟糕，说话的声音渐低。
　　李娜莉似乎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双手捂脸，“怎么会这样……”
　　拉比沉默不语，径直走到李娜莉身边，把她扶了起来。
　　“李娜莉……”拉比低头看着浑身颤抖的李娜莉，被头带束缚的发丝略微地下垂。
　　安妮塔轻轻摇头挥去了脸上的哀伤，“我们的船在昨夜的战斗中损伤严重，要立刻出航实在有点困难。”船上斑驳的窟窿几乎遍地都是，“修理会花很多时间。”
　　“不用担心。”诺安自信地说道，“从本部来了一位新的驱魔师。有她在，你们就可以出航了吧。”
　　破坏的船只甲板上，站着一个身穿团服的女人。
　　“只要有她米兰达•洛特在的话。”
　　在逆转之城发现的适格者米兰达，她的圣洁可以控制时间，使锁定范围内的物体回复到原状态。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十分清晰。
　　“状况怎么样？”房门被拉开一条缝，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还稳定吗？”
　　“啊，暂时没什么问题。血已经止住了，只是仍在昏迷状态。”守在床边的少年调节着点滴的速度，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影子，“巴克支部长。”
　　巴克的脸上挂着笑容，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那麻烦你了，利贝里奥。”
　　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可昏迷中的人的呼吸依旧微不可闻。
　　利贝里奥有些烦躁地揉着一头乱发，睁着眼眶发黑的眼睛，走回到一旁摊满了药品的桌子边。
　　药物的味道充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似乎可以沉淀焦急的心。

　　找到由衣的时候，她已经因失血过多而休克。满眼的血色，与氧气接触而愈发显得暗红得诡异。利贝里奥至今还对那个场景印象深刻。
　　但至少，她还活着，现在还活着。

　　大海中，航行的船只冲破迎面的狂风。
　　拉比站在甲板上，看着远方的海平面，兀自出神。
　　刚才在船舱里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李娜莉无神空洞的眼神至今仍在心口萦绕不去。
　　“怎么了，跑到这里反省吗？”书翁慢慢走到他的背后，“李娜莉是个坚强的女孩子。”
　　拉比扶正围在红发上的发带，“我知道。”他闭着眼睛说道，“我知道她很痛苦，可是痛苦又改变不了什么。一味地自责自己，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亚连也不会回来了……熊猫老头，我知道自己也不该这么说……”拉比突然抱着后脑勺蹲下，“痛！”
　　书翁收回给了拉比后脑勺猛烈一掌的手，“真是个小鬼。”他严肃地看着拉比，“你只要记得我们书翁的职责就行了。”
　　“也是啊……”拉比倚靠在船栏上，“不能有心的归宿啊……”脸上挂着淡淡的悲伤。
　　“呐，老头，你相信吗，亚连和由衣酱都死了？”拉比的眼前闪过他们的笑容，总觉得心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在拒绝这个信息的进入。
　　“那两个小鬼不会这么随随便便就死掉的。”书翁长叹一声，伸出一根手指，“被预言为[时之破坏者]的亚连•沃克，我总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契机，结束这场持续了几百年的战争的契机。至于由衣小丫头，我看过她的手相，不像是个早死的丫头。”
　　“喂喂……”拉比一脸无语地看着书翁，但心情却意外得舒坦多了。

　　坐在餐厅里休息的提艾多尔元帅、神田和马里都相当的沉默。
　　元帅一边喝着茶，一边偷偷地瞄着神田。
　　【诶……这小子把担心都写在了脸上。】元帅回忆着几天前与由衣、利贝里奥一起旅行的时光，【啊啊，小由衣不在这里真是好冷清啊……】
　　偏偏这两个徒弟话都不多。
　　提艾多尔元帅突感自己教育失败。
　　“神田，放轻松点。”提艾多尔元帅指了指围绕着神田飞了好多圈的格雷姆，“联络来了。”
　　神田猛然回神，一个箭步就跑去找电话。
　　“诶，我第一次见到神田这样。”元帅感慨地看着神田的背影。
　　马里赞同地点了点头，“毕竟由衣已经几天没有和我们联系了，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不消几分钟，神田便回来了，默不作声地坐在了原来的位子上。
　　他的刘海遮住了双眼，在眼睛处形成了一道阴影。呼吸略微得沉重，空气里隐隐透着一种绝望。
　　“发生什么了，神田？”元帅细心地发现了神田骨节处的苍白，估计神色更加恐怖。
　　“……她，由衣她……”神田突然伸出右手撑着额头，“被诺亚攻击了。”
　　元帅和马里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的状况？”提艾多尔元帅马上恢复了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
　　“还不清楚，科穆伊只说了这些。”神田看似十分平静地说道，“出现了咎落，由衣在那里遇到了前来处理的诺亚。利贝里奥没有受伤，可是她……她的圣洁被破坏了。”
　　神田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已经恢复一片清冷。
　　“我们不用等她了，出发吧，元帅。”
　　提艾多尔元帅拍了拍他的肩膀，“神田，不要什么都自己背负。”
　　“是。”神田只觉得满口冲人的血腥味。

　　她，不会死的。

　　眼皮沉重的由衣勉强地睁开双眼，入眼的是一片模模糊糊的景象。
　　【这里是哪里？天堂？】
　　四肢的疼痛渐渐传入脑海，一种被刺激的麻木痛感迅速传遍全身。
　　【对了，我刚刚在和诺亚战斗，失败了啊……】
　　天花板的纹路逐渐清晰，她的神志开始恢复。直至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她才感确信，自己还活着。
　　“啊啦，被放了一马。”由衣低喃着，突然一个头就出现在视线范围里。
　　“太好了，太好了……”利贝里奥一副极度委屈的表情，“你终于醒了……”说着说着，哭腔就跑了出来。
　　“我要去通知巴克支部长。”利贝里奥说完就兴奋地往外跑。
　　“等等。”由衣打算撑着坐起来，却拉痛了伤口，“啊……好痛……”
　　资深的医师迅速回头，窜回她的身边，“不能动！”
　　他一副厉色，“你知不知道，你浑身一共有多少个伤口？！”
　　由衣这算彻底地清醒了，她睁着疑惑的双眼，一副好奇的样子。
　　“多少？”
　　这副不在意的样子算是把别扭的利贝里奥彻底地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