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自由泳》懒懒本溪

4、第4章

　　丹华用力睁着眼睛，问："你认识林音？"

　　"认识吧。"尹柯看着丹华眼里的寒剑，心不由得一颤，"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哈哈哈，人家可是大明星啊。"

　　丹华眯着眼睛，"噢？你平时不是看都不看娱乐新闻吗？"

　　尹柯哈哈哈几声，尴尬地走向昨天拍的照片前，"也会无意中知道的啦，原来昨天在李萌紫身边坐着的人就是她啊。"她忽略被弄得面目全非的李萌紫。

　　尹柯故作镇定地看向丹华，"咦？"她走到丹华的床旁，"内裤怎么放在床头呢？"与整齐又干净的屋内环境相比十分违和。

　　丹华马上把这条淡蓝色内裤紧紧攥在手中，“不关你事。”

　　尹柯奇怪地看着她的动作，说:“总而言之，你先吃药，好好休息。”

　　丹华嘴角一勾，“不需要你这么假惺惺，你也该回去跟萍姐说我是真病还是假病了。”

　　尹柯条件性地反驳，“萍姐不是这种人。”

　　“得了吧，一个情.色杂志的主编能高尚到哪里去。放心吧，最不希望自己死的人是我自己，”她隐忍着泪水看床头那张最大的林音海报，然后指着门口对尹柯说：“你可以滚回交差了。”

　　尹柯看着丹华这样，多嘴说了一句，“也许你该多交交朋友。”

　　丹华听到后，脸低下来，头发散落，完全看不清表情。尹柯觉得有点害怕和后悔，吞吞吐吐地想道歉：“那个……我……”

　　“你知道我什么……”丹华阴沉地说，抬起头，恶狠狠的表情直面尹柯，“你知道我什么！每天跟你们这群蛆虫打交道就很恶心了，还要我跟你们交朋友？”

　　“蛆、蛆虫？！”

　　“你以为我是那种普通的狂热粉丝吗？！”丹华用力打着自己的胸口，“我和林音之间是真爱！”

　　“等等……”尹柯插嘴说，“林音根本不认识你吧。”

　　“那只是她忘记了，”丹华说，“我们一定前世有缘，要不然怎么解释我对她无比强烈的熟悉感和爱呢？”

　　尹柯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她原来还是有点尊重丹华这人的，虽然人脾气是臭了点，但是我行我素的态度还是有一点酷的。现在听着她梦幻般的发言，中国式的中二？给自己变态的追求编织这么虚假的理由，她不觉得尴尬吗？

　　“那都二十几年了，也不见她来找你，你只是个略带骚扰性质的粉丝。”

　　“只是时间问题！”丹华的脸柔和下来，“而且我们已经在接触了。”

　　尹柯靠着墙，双手抱胸，“接触？说来听听。”她觉得戳破丹华的梦境很爽，而且丹华扯上林音这一点就已经让她很不爽了。

　　丹华看了尹柯一眼，视线拖回来，嘴角一勾，“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尹柯露出嘲笑的神情，“该不会是你自己YY吧。”

　　“我真想杀了你。”丹华认真地说。

　　“恼羞成怒了吗？”尹柯不管不顾地用言语把她逼入绝境。

　　“呵呵呵……”丹华说，“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上，你的心太丑陋了。”

　　“那我等你好上的一天。”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尹柯不想再废话了，她转身。

　　“这条内裤是林音的。”

　　“别开玩笑了。”尹柯转手甩手，不想再听丹华的疯言疯语了。

　　“你为什么不相信呢？”丹华把内裤翻到里侧，仿佛琼浆玉露般嗅着，然后右手轻轻地抚慰着床单，“她曾待在这里，和我缠绵……”

　　“够了。”丹华精神上对林音玷污实在是让尹柯忍无可忍。

　　"你还记得昨天的咖啡馆吗？什么明星常去都是骗人的，那个只是林音常去咖啡馆才对，而李萌紫……"后面三个字被她咬牙切齿地说出来，"呵，不说她。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林音回国后肯定会去那里。"

　　尹柯还是厌恶地看着她。

　　"她不是经常在国外嘛，一年前，她回国了一趟，心情一好，就忍不住发自拍了，我当时从她的瞳孔里发现了类似酒吧或咖啡馆倒影，于是我在S市里从最有可能的一家家找起，终于找到了。"

　　“什么！……”尹柯大为震惊。

　　"但是随后不久她又去国外了，"丹华眼睛一暗又一亮，"就在昨天，她又发博说回来了。于是我就带着刚刚倒霉透的你去那里蹲着……可是，偏偏多了个李萌紫，她为了李萌紫居然伤了我！"丹华激动地诉说着，随后平静下来，又恢复儿女的娇羞，“不过这是上天对我们的考验。”

　　丹华继续说："那天我不是没有回公司嘛，我是去跟踪她了。"

　　"你跟踪她？！"

　　"对，她是去游泳了，我在岸边欣赏她的泳姿欣赏了好久，"丹华露出单纯的笑颜，"你不知道，世界上怎么可以有人游得这么好看。"

　　尹柯捂住心脏，抚慰那撕扯般的疼痛。
　　"那水波温柔地为她开道，时隐时现的蝴蝶骨美得无与伦比……"突然丹华打住花头，充满警惕地盯着尹柯，接着就转移了话题，"我看得太入迷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就离开去储物柜区了。”

　　"我撬开了她的储物箱，拍了好几张照片，但是仅仅是照片我还是不甘心，我想留下实物！我不想只能看着她，我想要闻到她，听到她，触摸到她。当然不能让她穿着泳衣回去，于是我只拿了内裤……但是，她回来了。"

　　尹柯手握成拳，颤抖着。她想着林音看到这一幕该有多么地惊讶和战栗。

　　“我看到她时根本无法动弹，只能让她把手机夺走了，那是我第一次和她指尖相碰。

　　“只有对自己在乎的人，人才会生气。她当时这么生我的气，不就说明她比想象中地在乎我，只是她现在还没意识到而已……”

　　"你真是逻辑鬼才。"虽然与你也不太熟，但是自己现在也是非常生气的。

　　“你只是嫉妒我，无论你说什么，你都掩藏不了你那老鼠般丑陋的心。”丹华无辜地看着尹柯，“你才是那个该多交朋友来拯救心灵的人，哈哈哈哈！”她似在大火燃烧中仍然癫狂地笑着的人，成魔了。

　　尹柯的心这时候反而如死海一样平静，“你永远都入不了她的眼的。”陈述完事实后，尹柯决定不论再听到什么，都不会再停留了。

　　砰。

　　沉闷的一声响，尹柯转头，就看到丹华倒了下去，纤细孤单的右手臂垂向床边，这时，电话铃响了……

　　"喂，萍姐。"尹柯接起来。

　　"丹华怎么样了？"

　　"她……只是轻微发烧而已，没什么大碍。"

　　"真的是娇气，赶紧叫她回来上班。丹华在吗？让我和她说两句话。"

　　"……"

　　"喂，在吗？怎么那么久不说话。"

　　"她睡着了。"

　　"那你叫醒她啊。"

　　"……"

　　"喂、喂，怎么又没声音了呢？你那边是不是信号不好啊？"

　　"嗯……确实有点不好，萍姐，丹华晕倒了。"
　　电话那头的萍姐愣了一下。“你不是说她没什么事吗？怎么晕了？你们两个要合起来讹我吗？这个月工资扣一半。"

　　"萍姐，人死了的话怎么办？"

　　"……你赶紧办完事……"

　　还没听萍姐说完，尹柯挂断后赶紧去看丹华的情况，脸色发红，满头冷汗。给丹华穿好衣服后，把她背到背上。

　　"林音……"身后传来孩子般的呢喃。

　　一颗滚烫的泪滴到尹柯的脖子上，她转头看丹华无害的睡颜。

　　还轮不上你。

　　……

　　林音穿着一身条纹白衬衫和牛仔裤下来了，她看到正在换豆的老板，打了声招呼。

　　"ashley起得真早，正好给你尝尝两天前刚烘焙出来的花魁埃塞豆。"

　　林音微笑着点头，寻找最里面的位置坐下，翻开刚刚一直夹在手上的口袋书。阳光携着绿影一点点地从窗外铺洒进来，那些在金色光辉中浮动的细尘如羽毛般把林音环绕，仿佛也要携其一同归去……

　　老板在冲煮的时候，看着那边的林音，就觉得这个地方就是为了承载这一幕而生的。随后，他端来一个盘子，把上面的咖啡取下放到她桌前，瞥了一眼内页，"最近又喜欢上法国的了？"

　　"嗯。"

　　“昨天那个女孩又回来了。”

　　林音顿了一下。

　　“第一次是为了拿被你丢掉的口红，第二次是为了找人。”

　　林音笑，“呵，真是有够寒酸的。”

　　“但是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啊。”

　　“她都二十好几了，就不用侮辱‘女孩’这词了。”

　　“哈哈哈，你就不问她找谁？”

　　“关我什么事。”

　　老板老狐狸的眼睛眯起来，“是为了找你。”

　　林音嘴角轻轻一提，“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林音偏灰色的瞳孔看向老板，“你帮我回绝她了？”

　　“那可不，她哪里算得上你的朋友。”

　　“对，她不配。”林音翻开下一页。

　　老板见没什么好调侃的，就悻悻地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林音仿佛患了失读症一样，暴躁地把书丢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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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睁开眼的李萌紫她把手伸到旁边的被单上，已经冷了。

　　看来下去很久了。

　　她看着窗外的阳光，傻呵呵地笑出声。
　　过了三秒，蹦跳下床，漱口洗脸化个美美的妆……

　　三个小时后李萌紫下来了，她扫了一眼，已经有三四桌客人了，而她，果然就同在机场见到时一样，总是待在隐蔽角落里安静地看书。

　　李萌紫大大方方地走过去时，带起一片细细碎碎的话语声，她嘴角轻轻一笑。
　　"林音~"

　　李萌紫伏到桌上，托着下巴，对她点头微笑。

　　林音瞥了一眼那些聚集过来的目光，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一下。

　　"你来得正好，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林音对李萌紫说。

　　李萌紫坐下来，乖乖听她讲。

　　"这几天和你磨合角色磨合得很愉快，我在其中收获了不少，但不管怎么说因为我的无理要求占用你太多时间了，再次表示感谢，今天就可以回去了。"

　　"回去……"李萌紫愣住了，"为什么？就差最后一幕了啊。"

　　"我认为我还没有领会最后一幕，所以和你练习，只会浪费你的时间。"

　　"可是……"和你在一起怎么会浪费时间呢？"你有什么领会不了的，我们讨论一下说不定就可以解决了。"

　　"不必了，我不便再打扰您了。"

　　李萌紫看着林音不再柔和的精致五官明明白白地表露出拒绝。她收拾伤心的情绪，开始强硬起来。

　　"你当时逼着我来，现在叫我走我就走吗？就差最后一场了，我不喜欢半途而废，就算你没有领会也好，我们说不定进入那个场景中就有感觉了。"

　　林音道："只有开机了才算是开始，我已经提前跟你经纪人说了，你的助理会来接你，已经在路上了，上去收拾东西吧。"

　　"林音，你简直在欺负人。"李萌紫带着哭腔转身离开。

　　刚刚在张望的人已经拿起手机开始拍了，林音眉头更皱了，她把书夹起来，端起碗碟去给老板。

　　"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今晚我先去找个酒店住。"

　　老板有点不舍地说："只要把门关了，那些狗仔或粉丝都进不来。其实你也别责怪李萌紫，她免费给我的店做了宣传噢。"

　　"这里又不是咖啡连锁店，您自己不也是希望人越少越好。"

　　"那哪成！"

　　"好了，我得赶紧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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