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2、第 42 章 ...
-
气氛恰到好处,似乎很适合做些什么,只是这是公共场合,再多浮想联翩的想法都只能暗暗压下去。
陆重山刚把手收回,远处突然砰砰好几声,顿时把两人间旖旎的心思都撞了回去,听着跟车祸现场似的。陆重山一松手,顺手把谢致行衣摆上的皱褶捋平了,就看见了练习场地内一辆白色的教练车正横七竖八地朝角落走曲线,隐约还能听见女孩子惊恐的尖叫声。
他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车子在这种惊声尖叫的背景音乐下眼看就要撞上角落的围墙,突然猛地向左摆头,车头硬生生地转了个弯朝中间的空旷地带快速开出去了。
刚才和谢致行说话的女生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弯腰从车上下来,坐在副驾驶的教练也跟着下了车,砰地一甩车门,转身走角落抽烟去了。
陆重山扯了扯嘴角,转头望着谢致行:“看来当教练是个风险活......诶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报名了?”
他突然想起这茬,人到手了就开始秋后算账,一点准备时间都给人不留,陆重山有点不乐意:“我开车的技术又不烂,给你当私人教练总比在这儿等俩小时好吧,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谢致行心说当然不是,陆重山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那时候一方面是在气头上,另一方面……看了许安琪的练车后,他觉得自己可能也好不到哪去,他无法容忍自己在陆重山面前这么丢人,于是心里再怎么高兴理智上也不能接受。
他讨好似的一笑,摸了摸颈后有些湿意的发梢:“你现在不是很忙吗?这么点小事就别浪费你时间了。”
他自认说的很有道理,陆重山稍一思索,却说:“教你练车怎么能叫浪费时间。”
谢致行:“……”
不太好,这人说话怎么甜言蜜语张口就来,谢致行感觉有点不太适应,慢吞吞地转动脖子躲开他转瞬不移的视线。
许安琪从车上心惊胆战地下来,车内没冷气,连遮阳棚都没有,短袖T恤早就黏糊糊地贴在背上,她伸手抹了把颈间的汗,见到谢致行还站在原地,便走了过去。
她一脸菜色地说:“我练完了,教练可能要被我气死了,你过去吧。”
谢致行顿时沉默了起来,看见许安琪开成这样估计把教练气得不轻,自己现在过去就是送人头,他果断地决定:“算了,我今天就不练了,临时有点事就先走了,你要是还想练的话我那半小时就给你吧。”
许安琪瞬间有点懵,不点也不想再接受教练的摧残:“……我觉得教练现在应该不是很想看到我,我也不是很想看到他。”
邻居的姐姐说的果然没错,开个车怎么比考试还难。
陆重山有点好笑地望向谢致行:“不是,你真不练了?都等了这么久多多浪费。”
谢致行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深深感觉陆重山大概是不会懂的,陆重山亲自教他和看着他练有什么区别呢,都是一样丢脸。
他坚定地摇了摇头,随口胡扯:“教练回车上抽烟了,天太热烟味太难闻了。”
许安琪顺着他的话往远处一看,教练不知什么时候回了副驾驶,车窗全部打开,一只手搭在上方,手指间夹着香烟,烟雾缭绕,在仿佛蒸腾的热浪下好似扭曲一般变了形。
她点点头,看了眼谢致行和并肩站在他身旁的朋友,来回在他俩人身上打量了几眼,脸上又扬起了笑:“你们现在要回去吗?”
也许是错觉,陆重山总觉得这位看着很娇弱的女生笑得有点意味深长。
本来俩人是打算顺路送许安琪回去,结果许安琪说和朋友约好了要去玩一点也不顺路,拒绝得十分干脆。
最后许安琪叫的车先到了,车门被拉开,里面的冷气瞬间偷跑了出来,感受到了皮肤上一丝冰凉,许安琪回头看向两个才认识不久的人,笑着说:“我先走啦,你们加油。”
一直到上了车陆重山都还在回味对方刚才那句话,谢致行倒是不明所以了一会,但脑子里不想事儿很快就望到一边,一会摆弄起手机,一会捉着陆重山牛仔裤上的线勾来勾去,十足一个多动症儿童没地撒欢只能闹他。
陆重山穿的是条破洞裤,但是只随意的开了两道口子,简单的跟自己用刀划开的差不多,谢致行手指就按在上方蹭来蹭去,忽视陆重山的眼神。
来来回回弄了不知道多少次,陆重山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太自然,伸手一合就把谢致行的手按在了自己腿上,转头说:“刚才那个女生说的……你觉不觉得她好像在暗示什么?”
陆重山不知道许安琪的名字,谢致行自娱自乐地有点忘乎所以,被按在他掌心的手不安分地动了两下,没抽出来,索性又开始不老实起来,手掌一翻掌心朝上,被修剪得整齐圆润的指甲在陆重山温润的掌中轻轻勾了勾,带着一点隐秘的愉悦。
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谁?”
陆重山无奈地按下他作乱的手,握住指腹摩挲了两下,撩起眼皮一望前头目不转睛开着车的司机,说:“你刚认识的那个女生。”
“你说许安琪,”他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十分高兴地继续用手指蹭蹭陆重山的,俨然一副小孩儿找到了新鲜玩具,“她说什么了?”
陆重山:“......你听她说话了吗?”
“没,”谢致行老实回答,“光顾着看你了。”
陆重山:“......”
他下意识一看前面的司机,依然未觉,跟着车载音响里的土味情歌哼的正愉快。
“等会再跟你说。”他小声道。
驾校在郊区距离有点远,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小区,陆重山没急着下车,问他:“你现在回家吗?”
谢致行不想回家,家里没人,他一个人也是在家无所事事,而且听这话的意思,陆重山应该也许可能也是不想让他回去吧。
然而他矜持地一点头,眨了眨眼:“对,你回学校吗?”
陆重山:“......”
他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也不是特别含蓄,谢致行听不出来吗?按照之前几次三番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来看,也不是不可能。
算了,感觉就不能把“委婉”这个词用到他身上。
陆重山索性也不假模假样地做人了:“你回家也没事干,不如和我去学校吧。”
谢致行看似讶异地一挑眉,做出了十成十的纠结,嘴角却禁不住浮起一点克制不住的笑意:“去你学校干嘛,我又没课上。”
陆重山转瞬不移地凝视着他,忽地笑了一下,看穿了此人表面矜持下的不太正经,不由分说地“强抢民女”,拉着他下车:“陪我去上课行不行?回答一,行,回答二,可以。”
“不能有第三个选项?”谢致行被他拉着手腕用这种类似哄人的语气说话十分受用,一点也不想松开,脸上笑意加深,嘴上却还是不松口。
陆重山回过头望他一眼,心想有点神奇。
两个小时前对他还拒之千里的人忽然之间就好像换了个“内搭”,关系一改变,某人那些被习惯掩藏的性格就好像不自觉流露出来,把自己没地方使的小脾气全都一股脑往他身上用了。
陆重山觉得很受用,拉着他的手腕往自己身边一带,伸手搂上他的肩,不留距离,一边往前走一边在他耳廓吹了口气,亲密的耳语:“有啊,第三个选项,非常愿意,并且没有拒绝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