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西风May

1、回国

　　第一章 回国
　　到异地求学，烨也逐渐习惯一切，世界哪里都是一样的。
　　但她知道，母亲是希望她回去的，总是那么挂念她。
　　“妹妹，为何不去公司做事？”
　　“只为着那几千元的工资？”烨反问道，“妈妈，我不需要。”
　　“你父亲就是如此起家的。”一向温文尔雅的母亲也动气了，“况且，自己的地方熟门熟户，也有个照应的。”
　　母亲，黄静渊女士，是个精彩的人。事业有成，经济独立，在吴氏基金会面前最抬的起头。
　　“弟弟已修到硕士学位，相信那一纸文凭即通向社会的□□。为着那雄心壮志，他会回去的。”烨岔开话题。
　　“妹妹，你总是这样的口气。”母亲话中已有笑意，弟弟很上进。
　　烨低头唯唯诺诺，希望能蒙混过关。
　　电话那边突然兴奋道：“你与弟弟一起回来吧，国外到底是不比国内亲切的。”声线又渐渐低了，暗淡下来，“还是我来看你吧，谁不晓得你那个脾气呦！”
　　烨暗思：母亲只有对我和弟弟时，才会妥协吧。但那十来个小时的行程，蜷缩在一个小小的座位上，难以忍受。实在不愿母亲长途奔波，保证道：“我这次会陪弟弟一起回去，看看也好。”
　　母亲十分满意，挂断电话，国际长途讲了很久，烨已倦了。
　　还是要回去的。

　　飞机上，人大多已熟睡。将要发生什么事，没有人知道，不如养精蓄锐，再上战场。
　　烨轻轻说：“你回去发展，爸爸很高兴！”
　　“有很多计划，希望得到发展。”弟弟笑着，很灿烂的那种。
　　烨心想：弟弟真会做人。出门在外，能笑着，办事已成功一半。伸手不打笑脸人。
　　“姐姐，这次会留下么？”他开始游说她，母命不敢为。
　　“也许吧！世事难料。”
　　弟弟亦是个聪明人，不再劝说，让她休息。
　　姐姐的能力已证明一切，没人敢管她才真。上次假期，父母好不容易盼得她回国。孰料只在家停留了两天，就到西北的山区去了，进行义务医疗。可是，她主修的明明是生化，极其不可思议。
　　“你好么？烨。”温柔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我想念你……”痒痒的，无法令人抗拒。即使在睡梦中，亦能感到发烫的脸颊，烧到耳朵。
　　这是谁？烨惊醒，四处寻找。甚至可以想象到那忧郁的模样，以及关切的眼神。
　　良久，烨叹气，一无所获。
　　弟弟指指窗外，他们已经到了。
　　风很大，很像这个城市的风格——大风大浪，暗流汹涌，没有永远的赢家。
　　准确地说，大多城市都似如此。
　　回到家，都不在，一个个都是要顾事业的。看父母累是累，但也不愿放下权力，是乐在其中吧。
　　没人打扰，烨乐得轻松自在，倒时差，睡了个昏天暗地。

　　门被推开，吱吱的。烨极易被惊醒。心理医生分析，她潜意识里从某方面封闭自己，随时保持警惕。
　　“表姐，你可休息好了？”
　　“美丽的瑾梅，你扰了我的美梦。”烨理直气壮，“要补偿。”
　　瑾梅笑了，“带你出去走走，这里变化很大的。”
　　烨佯装观察她的衣服款样，顾左右而言他，“这是谁设计的？新款么？”
　　“表姐！”瑾梅气得背过身。
　　烨骇笑，没想到表妹还是喜怒形于色，孩子般可爱。
　　“每次出去，都是你的陪衬，已不甘心十几年了。”终还是妥协了。
　　她又笑了，银铃般的笑声，清脆得很。
　　“明日五时半，我来接你，一起去选置衣服。”都已决定好的，于她根本无选择余地。
　　“林府举办的舞会，值得去的。”她补充道：“从未见过那般标志的人儿，真不知与林府是什么关系。”瑾梅咯咯的笑了，她岂是多嘴多舌的人。“理会那些做什，我们只管去舞会就好。”
　　“在伊眼中，人人皆是可人儿。”
　　瑾梅笑了，那是她的优点。美丽的女人不善妒，真正可爱。
　　“明天，我要先到本地大学，我们之间有些协定交流。”
　　“真羡慕你，无论到哪个学府、研究院，都熟门熟户。”
　　“但念化学亦需牺牲良多，你肯下这个苦功？”烨十分了解表妹。
　　不，不，才不。瑾梅自问没有表姐的能力，况且，她只要做美丽的瑾梅就好。
　　“你接着休息吧！我要去跳舞了。”瑾梅笑着退出房间，十分满足。
　　十点多，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华丽而张扬。
　　烨无法言语，被任性的美女叫醒，凶都凶不起来。
　　但行程实在太辛苦，不多会儿，就又睡了。
　　“真是不可思议，这么差的脾气，我到底为什么可以忍受呢？而且还打算忍受一辈子。”喃喃的，像是呓语般，但让人感动。
　　“烨，见到你，我无法自持。”无奈中又透着满足。
　　是啊，竟是无法控制的。烨已十分清醒，她六年那个声音。
　　真的是做梦么？回去告诉心理医生，他是梦的解析专家，且守秘密。

　　瑾梅到吴府时，烨刚自大学返家，气氛异常。
　　“还未开始工作，就要争功，简直无法共事。”
　　“真该同帕奇教授谈谈，推掉该次合作。”
　　“最无法忍受的是，他们竟怀疑我的能力，严重的性别歧视。男女平等？怎么可能。”烨抱怨，似机关枪，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瑾梅见到表姐，大吃一惊。烨这次是真正恼火了，犹豫着是否还要去舞会。
　　烨注意到表妹，收敛下来，瑾梅没有必要忍受她的脾气。笑吟吟道：“给我10分钟，洗个澡就好。”干净利索，这才是她的作风。
　　出门，当烨见到表妹停在林荫道上的跑车时，忍不住捧腹大笑。鲜艳的绿色新概念跑车，造型实在是像足了□□趴在地上，当然，是一只性能卓越的□□。
　　瑾梅倚着车，问：“感觉如何？”
　　“个性十足。别人的都似甲壳虫，你这只像□□，果真另类。”真难为了表妹，挖空心思，耍尽百宝。
　　烨坐在副座上，“美丽的赛车手，出发吧！”
　　购物区在市中心，“□□”很快就到了，瑾梅洋洋得意。在这里，她最熟门熟户。
　　“黑色小礼服，简洁些，不要低胸细吊带。”烨十分清楚自己的要求。
　　礼服，鞋子，饰品，头发……对牢镜子鲁鲁嗦嗦几个小时，真能逼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