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唱大人，吃粉吗？》百了

4、如梦似幻

　　“大家好！我们是phoenix乐队！今晚跟我们一起，浴火重生！”小生这一句划破全场寂静，台下的观众这才像刚从沉睡中被猛然惊醒般，茫然又兴奋地欢呼起来。

　　前奏一起，场子就燃了起来。

　　人群开始不由自主地跟着节奏蹦起来，晃着脑袋，像热锅中的点点水珠，跳跃蒸腾。

　　汤一很少听摇滚，这也是她第一次看摇滚的现场。这种被夹在音炮和人浪中不受自控摇摆的奇幻体验彻底点燃了汤一心底的热情。

　　眼神一直追随着沉浸在音乐中晃着身子的大桐，还未开口，就这么迷人。

　　汤一觉得自己的脸兴奋地发烫。

　　当前奏把众人情绪推到一个亢奋又不清醒，期待又不耐烦这样交错复杂的顶点时，大桐开口了。

　　不同于刻板印象里那些或粗哑或高亢的嘶吼，大桐的声音清澈地像是在泉水中涤荡了所有杂质，仅留下最原始最干净的部分一样，轻易地揉进每个人心里。

　　这样的声音配着乐曲，意外地和谐。她的声音有种莫名的安抚作用，消除了音乐中的燥气，消除了摇摆中的人群心中那些被躁气勾起来的不安。

　　汤一近乎痴迷的眼神粘着大桐，她看到了大桐修长灵活的手指，看到了大桐沉醉的神情，也看到了那摇摆入灵魂的柔软发丝，她还看到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她的眼神，也像声音那般干净，干净的只看得到悲伤。

　　为什么？

　　汤一讶异地眨了眨眼睛，讶异地发现睫毛被什么打湿了。

　　后台的卫绵被phoenix的舞台表现震撼了，同时悬着的心也落回实处。她赌这一回，真是赚大了。

　　“汤二狗！汤二狗！这也太爽了！汤二狗！喂！你傻了？”司田兴奋地拉扯着汤一的胳膊，却半天没得到回应。

　　汤一还处在对“我居然听哭了”这一认知的震惊中，冷不丁被司田破坏了气氛。

　　“汤二狗！那个紫头发的叫什么，哦对Hot！好酷啊！”

　　“还有那个小鼓手！啧啧啧，真没看出来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原本以为只是只小奶狗，现在看起来也很有可能是条小狼狗嘛。”

　　“那个键盘土豆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太陶醉了！”

　　“大桐！大桐！太好听了！大……唔唔唔唔唔唔！”

　　汤一忍无可忍，抬手捂住了司田的嘴。

　　还好台上的人并没有被司白甜这个智障影响到，乐曲也终于由高潮即将落入尾声。

　　一曲终了，人群不停地欢呼打哨，齐声高喊“phoenix”，显然情绪高涨到了极点。

　　台上四人聚拢到一起，笑着向台下示意。

　　大桐站得笔直，微微笑着，任由小生和Hot勾着她的脖子，今天真是太过瘾了。

　　“为什么……为什么悲伤？你看到了什么？”

　　明明声音并不大，但这一句似自言自语的问句就是冲出了层层叠叠的呼喊，撞进了自己的耳朵。

　　大桐震惊地睁大了眼，低头看向这句话的主人。

　　她的眼神还有些没回过神的茫然，灯光边缘扫到她的脸，大桐隐约看到她的睫毛上反射的水光。

　　还未待她作出反应，就被Hot小生拉拽着回了后台。

　　“太棒了！你们太棒了！”刚踏进休息间，卫绵就激动地为他们鼓起掌来。

　　“哈哈哈哈哈哈绵姐！今天真的太爽了！死而无憾了哈哈哈哈哈！”小生夸张地笑着，扑上去跟卫绵拥抱。

　　“死什么死的，怎么什么到你嘴里都不是好话了呢？”Hot鄙夷地看着小生，也上前跟卫绵抱了抱。

　　土豆激动地涨红了脸，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卫绵理解这个有些寡言的男孩，主动上前抱了抱他。

　　大桐木木地杵在房间门口，刚才演奏完的激情全被那一句话冷却，大脑一片混乱。

　　“怎么呆头呆脑的？”卫绵笑着拍了拍大桐的肩膀，“傻了？”

　　大桐晃晃脑袋，笑了笑说：“没有，就、就是太、太高兴了。”

　　有了phoenix的铺垫，后面指数爆炸彻底把现场燃爆，原本只到十点，硬生生又延长到快十二点。

　　乐队演唱结束后观众陆陆续续离场，不断听到离场观众的言论。

　　“今天太嗨了！那个飞飞飞什么来着？”

　　“phoenix！”

　　“啊对！就那个飞鸥尼克斯的主唱！我天！神颜就算了声音也贼好听啊！爱了爱了！”

　　“以后他们场必来啊！”

　　卫绵亲自在外场巡了一圈，听到观众的评价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不一会酒吧内就只剩了一些纯喝酒的人，还有一些手里拿着纸笔等着签名的粉丝。

　　汤一也挤在这群等着签名的粉丝里，司田在一旁非常不满：“我都快饿死了！不是我说啊汤二狗，你多大了，学人家小姑娘要签名啊？”

　　烦死了，汤一拧了拧眉，扭头说：“司白甜你再烦我，就以打扰老板工作的名义扣你本月奖金。”

　　司田敢怒不敢言，谁让汤一是老板，而她只是个打工的。她能做的，就只有回去后去汤家跟叔叔阿姨诉苦了。

　　没一会儿，指数爆炸先出来了，一群粉丝瞬间围了上去，叽叽喳喳的要签名要合照要拥抱。

　　汤一拽着司田悄悄往后台挪去。

　　没人拦！汤一暗喜，一闪身拐进了后台走廊。

　　司田虚浮的脚步和空荡荡的胃使她没能跟上汤一的步伐，她看着如此灵活的背影陷入了迷惑。这还是万年一动不动像王八的汤二狗吗？

　　汤一穿过走廊，看着一个个紧闭的门犯了难，到底是哪一间呢？

　　正当汤一挑兵挑将打算赌一波的时候，一道宛如天籁的声音解决了汤一的难题。

　　“漂亮姐姐？”小生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汤一有些“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干什么。

　　“哇！姐姐你真的来了！我太高兴了！刚刚在台上怎么没看到你呢？”尽管汤一“形迹可疑”，但放在小生这里就成了“姐姐迫不及待想来后台见我”的意思。

　　“真巧碰到你了！你刚刚弹的真好！你们主唱呢？”汤一非常不走心地夸了一句，紧挨着就问出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

　　小生愣了一下：“姐姐，我是打鼓的。”

　　汤一立马改口：“哇！你打鼓打得太酷了！你们主唱呢？”

　　小生算是明白了，又一个冲着大桐来的。哎，没办法，拼乐器拼脸拼声音甚至拼爹都拼不过大桐，输给大桐，心服口服。

　　但是他不能输了赌约！于是，小生正了正神色，说：“姐姐，我可以带你去找大桐。但是——”

　　汤一紧张了，不安地看着小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小生却突然挽住汤一的胳膊，可怜兮兮说：“但是你等会进去的时候能不能假装是专门来看我的？”

　　休息间里卫绵正在给phoenix转述观众的反应，又一次把他们夸了一遍，小生大剌剌地就推开了门。

　　“瞧瞧谁来了？”小生一脸的得意，不住地暗示Hot。

　　Hot的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

　　汤一从小生背后闪出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看向大桐，说：“你好呀，大桐！”

　　小生一巴掌捂住了脸，这姐姐刚刚答应的这会儿全忘了。

　　Hot看明白了，这美女姐姐根本不是来看小生的，小生这傻缺。但赢了赌约本该高兴的Hot看到汤一看大桐的眼神后，脸色反而更难看了。

　　大桐看到汤一就愣住了，耳边似乎又响起她那句话。

　　她为什么要那么问？她为什么哭了？她听懂了吗？她看到了吗？

　　大桐脑子里瞬间就被各种各样的疑问塞满了。

　　“大桐，你……”

　　“我，我跟她聊聊去！”汤一真诚的夸赞还没说出口，就被大桐打断。

　　大桐上前两步拉过汤一的胳膊就出去了。

　　众人：？？？

　　小生被这一幕惊的暂时忘记输了赌约的悲伤，凑到Hot耳边说：“这是，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平时只是一句玩笑话，但在这时落到Hot耳中就变得无比刺耳。

　　烦躁。

　　于是扭头咬牙切齿：“儿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小生扭头就想跑。

　　却被扯住了后领。

　　“跑去哪儿啊？嗯？爸爸的奶茶从今天就开始供应！”

　　小生欲哭无泪：“祖宗！半夜十二点上哪里给你买奶茶啊！”

　　“叫爸爸！”

　　“……”

　　大桐拉着汤一七扭八拐从酒吧后门出去。酒吧后门外是一条窄窄的小巷子，此时夜深没什么人，静悄悄的。

　　汤一被大桐拉着，先是一惊，接着心里就涌出一股股的甜意，心想，这也太快了吧。心里正美滋滋，就被大桐拉到了后巷。

　　灯光昏暗，四下无人，正适合干点什么呢。汤一博览无数言情小说、海观无数韩剧的情场老手这时也不禁心砰砰跳了起来。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直接嘛？怪不好意思的呢。汤一有些红了脸。

　　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汤一压根没发现我们的主唱大人从冲动中冷静下来，看清自己头脑发懵做了什么后，陷入了窘境。

　　我怎么就把人给拉出来了？她怎么也不反抗啊？天啊我该说什么啊！

　　大桐脸都憋红了，尴尬地抬头数着天上的星星，脖子都梗僵了。

　　估计是安静了太久，汤一才终于结束幻想，有些纳闷地抬起了头。

　　大桐数了半天星星也没见眼前的人说什么打破尴尬，于是悄咪咪垂眼，想看下对面是不是还没反应过来，如果没反应过来那自己就光速溜走，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于是，在这一抬头，一垂眼间，有史以来最尴尬的对视诞生了。

　　［小剧场］
　　汤一：妈呀大桐认真看我的眼神太苏了！awsl！
　　大桐：妈妈呀她看我的眼神仿佛要吃了我，我好孩怕！
　　被遗忘在酒吧前厅的司田：妈呀汤二狗不会是被绑架了吧？签个名要这么久？！
　　作者妈：别cue我！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