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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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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還是外面的空氣比較清新!」龍康玉笑道─天曉得他有多久沒那麼暢快了,都是為了那丫…,算了,別提了,過了就算了!
「空氣清新?!我看不是吧!」
「你還敢說啊!那天要不是你先溜,我得過那種非人的生活嗎?」一提到這事他就有氣:那幾個人好像把他當成竊賊似的,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害他想做什麼事都不自由。正當他還想繼續抱怨時,他突然發現脩玉好像沒多注意地在聽他說話,而是─
「喂!」他拍了拍脩玉的肩,道:「你在看什麼?這麼專注。」
「沒什麼,只是…」他笑了笑,又道:「只是覺得那個小姑娘很有趣。」
「姑娘?!女的?!怎麼,這小子『開竅』了呀!」康玉心想。
一時之間,他就好奇了起來─是什麼樣的姑娘可以讓脩玉如此感興趣啊,是趙飛燕還是楊貴妃?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康玉於是順著脩玉的目光看過去,果然在一家賣釵環水粉的店鋪那兒,見到了一個年約十八、九歲,長相清秀的小姑娘。
「黃毛丫頭總比野蠻丫頭來的好。」龍康玉咕噥道。
「好啦,不打擾你看我『未來的弟媳』了,我先走一步了!」說完,龍康玉便施展輕功往東邊離開─好不容易自由了,總得四處去逛逛走走,這樣才不會對不起自己。
「你在說些…」脩玉話還沒說完,龍康玉便已經離開了。看著康玉逐漸遠去的身影,脩玉不禁嘆道:「還說是我『大哥』呢,連我心中掛念的人是誰都不曉得!」
是啊,他的心中只有『她』,只是,都五年了,他還是沒有「她」的消息。也許,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原諒他的。
「只不過,『她』愛的人從來不是我,而是你,康玉。」
離開脩玉後,康玉繼續在大街上閒逛,並思索著今天要去哪兒開開眼界。相較於之前待在家的沉悶,現在的他,好比一隻被放出牢籠的鳥兒,輕鬆自在,無拘無束。
正當思索之際,他忽然發現剛剛那名小姑娘,就在此時,一個念頭突然閃進他的腦海中─
「乾脆,去幫脩玉探探那小丫頭的身世背景好了!」難得看到弟弟對女孩子動心,他這個做哥哥的總得有點表示。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於是,龍康玉便躡手躡腳地跟在她身後,直到「飄香樓」門口。
「飄香樓」,揚州一帶數一數二的青樓,裡頭的姑娘各個是美如天仙,就好比那西子、貂蟬再世,九天仙女下凡塵。其中又屬含岫、出塵、似水最為出挑,是「飄香樓」首屈一指的紅牌,不僅有傾國傾城之貌,而且琴棋詩畫,無一不精,能作詩、會填詞。而含岫更與名滿天下的舒佾並稱為「岫豔佾寒」。
呆望著「飄香樓」,龍康玉只有滿腹好奇:「不會吧,她竟然是『飄香樓』的姑娘?!」
「晚上再來探個究竟好了。」康玉心想。
相較於早上的寂靜,夜晚的飄香樓真是熱鬧非凡,一群群的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在那兒招呼客人。
「嗯,飄香樓果然名不虛傳,姑娘們果真各個貌美如花。只是,怎麼沒見到『她』啊?」龍康玉在心理嘀咕著。
「公子,您是頭一次來的吧?!」一個嬌柔的女聲說道。
「啊,是呀!」龍康玉看了看這位姑娘,只覺得她秀而不媚,清新脫俗,秀氣的臉蛋上薄施脂粉,一雙水靈的大眼是她最動人之處。
「難怪看起來這樣面生。」嬌柔的嗓音再度響起,一面引著他進到飄香樓。
一進到飄香樓,只覺音樂聲不絕於耳,又是琴聲,又是簫聲,十分悅耳。只是,好像少了那麼點─人聲。龍康玉望了望四周,只見兩、三名有點發福的中年男子,坐在一角喝酒、談事,一雙手更不定時的對坐在他們身旁的女子「上下其手」,偌大的飄香樓哩,卻只有這五、六個人?!
噢,不!更精準地說是還有十來尾「漏網之魚」,其中有三、四條正賣力地在台上表演,又是彈琴,又是吹簫,一曲曲的小調迴盪在整個飄香樓中。而另外那幾條魚則是躲在珠簾後面,像花癡般對他痴痴傻笑。
不是他要這樣形容她們,而是,她們那表情,好像八百年沒看過男人似的,只差沒上演「餓虎撲羊」的飢渴戲碼─她們彼此交頭接耳,像在街上買賣物品般,對他品頭論足。談論中,不時夾雜著絲許尖叫,他突然覺得:眼前出現了不少的柳怡湘─他的刁蠻表妹也常這樣子看著自己和脩玉。
「奴家叫雨淨,不知公子怎生稱呼?」
「我叫賈鳴,一鳴驚人的鳴。」不想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龍康玉信口胡謅了一個名字。
雨淨也沒察覺半點不對,依然客氣的招呼道:「原來是賈公子啊!不知道您喜歡怎樣的女子:是要溫柔嫻靜的,還是要嬌俏可人的?」
「我要…」龍康玉正想開口詢問『她』,但又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或者是我把其他姐妹都請出來…」這名雨淨姑娘繼續她的提議。
「不了,就妳吧!可以嗎?」龍康玉有點急忙的道─說真的,他還真怕這名雨淨姑娘給他找了個流口水的貂蟬:貂蟬是漂亮,但口水就免了。更何況,她看起來挺順眼的,他一向不喜歡那些嬌嬌豔豔的女子,不然他逃家做什麼?無聊嗎?!而且跟這位姑娘打聽總比跟後頭那群「貂蟬」打聽來的好。
「嗯。」她微微點頭,又道:「公子想聽點什麼?雨淨唱給您聽。」她屬於賣藝不賣身的。
不理會雨淨的詢問,龍康玉轉投瞟了瞟那群賽貂蟬的母豬…,喔,不,是塞貂蟬的美女,笑道:「原來,飄香樓的姑娘有偷窺人的嗜好呀!小心長針眼,破壞尊容啊!」
聞此言,珠簾後面的貂蟬們不由得紅了臉,尷尬地笑了笑,便作鳥獸散,遠離他的視線範圍。
「那個,雨淨姑娘,我可不可以請教妳幾個問題?」作弄完那群花痴姑娘後,龍康玉終於想起自己滿腹的疑問─不過總得先問些別的,一開始就問別的姑娘,似乎不是很好─龍康玉打量著。
看完龍康玉作弄人的戲碼,雨淨只是微了微笑,沒有半點失態,十足大家閨秀風範。
「公子要問什麼呢?」
「飄香樓在揚州一帶不是遠近馳名嗎?怎麼會沒啥人,都從良,不殺生了嗎?」
聽他用「殺生」來形容青樓,雨淨也不覺莞爾:「這,公子您就不暸了。在東街有一間『醉月閣』與『飄香樓』齊名,不久前,他們從長安請來一位名妓,大夥兒貪圖新鮮,便都擁過去了。但白姐說,這情形不久後就會恢復原貌了。」她停了一會兒,又再度開口,只是語氣中多了一絲感傷,聲音極細,像是說給自己聽:「如果能永遠這樣,不知道有多好…」
很柔很輕的聲音,像是喃喃自語,但龍康玉還是聽到了。「妳在哭嗎?」他看到一串串淚珠從她細緻的臉龐滑落。
「沒、沒有。」語氣哽咽。雨淨拿著手絹,心急地在臉上抹了抹,等到自己的心情稍為平復了之後才說道:「我總覺得妳很像大戶人家的女兒,舉止談吐都十分優雅不俗,跟那些嬌媚媚、風情萬種的姑娘們,一點都不同。看到妳,不禁令我想到一個女孩子,只是,她比較傲,這是最不一樣的。」說道這,龍康玉稍稍看了她一眼,又接著道:「我挺怕女孩子哭的,如果是我問了或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那,我先跟妳道歉了。」
說完這席話,龍康玉往桌上放了一碇銀子,便轉身離開了飄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