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飘谣》夏绮

20、新的序幕

　　在玉若白死的第二日，薛哲向天下宣布了——玉若白一生仁术，为当朝不可多得的仁心医者，可天妒英才，研药而逝，此乃国之悲切。这一昭告，让玉若白名扬天下，也落得身后名。

　　梓君不会忘记昭告颁布的前一晚，她的哥哥叶昱为了玉若白的神主牌有夫家供奉，特意进宫求旨。婚配的圣旨求来了，九夫人也晕倒了，叶三老爷也发话，“完婚后，你再也不是叶氏人。”叶昱在他们房门前足足跪了一晚，至此叶昱除了姓，再与叶氏毫无关系。

　　出殡那日

　　梓君自然被九夫人束缚在闺房，不许出门。九夫人的理由很简单：“你马上要出嫁了，不可以沾染晦气。”梓君不能反抗，晦气从未央宫出来的那刻开始就没有离开过自己。在天蒙蒙亮时，乐童要跟随叶昱进宫扶灵之前，乐童从门缝塞进一封告别书。匆匆一别，梓君在叶府再无与乐童相见。

　　小曲儿受梓君所托，早就在出殡的街道上候着出殡队伍，直到知晓玉若白城外的墓地。等一切队伍回城后，小曲儿拿出来梓君为玉若白折的纸蜻蜓。每个纸蜻蜓上写着“平安”，小曲儿一把把地烧着，最后拿出两封信，一封是玉若白写给梓君的，另一封是梓君给她的——“明知道你这是利用，我也愿跳进这火坑。”

　　梓君在叶府里，拿着观音心经，为玉若白祈福，同时也减轻自己心里的负担。乐童给梓君的心，梓君早就打开看了，心里便是无尽的落寞。
　　【梓君，对不起。我要遵从我家公子的遗愿，入宫陪伴玉妃娘娘。我知道，一入宫门，便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但我仍相信，我与你之间的友情，并不会因这个墙阻断。如果有机会出宫，我便会来见你。愿你嫁个夫婿！——乐童】

　　梓君苦涩地笑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嫁入寻常百姓家了，成为秀女后，注定要站到乐童的对立面。梓君没有信心可以把叶棠君拉下来，自己更没有能力保护玉妃娘娘。

　　出殡日过后，九夫人拿着媒人的相亲册，供梓君选择。梓君没有看一眼，语气冰冷地说：“娘亲，我要参选秀女。”

　　九夫人望着梓君这副模样，简单地以为是之前常入宫被圣上瞧上而已：“凭叶氏的势力，入宫大可不必。”

　　“不是，我是自愿的。”梓君直视九夫人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有预感，叶家要开始倒了。娘亲希望你能够获得幸福。”

　　九夫人长叹一声：“既然你决意如此，我也不劝你了。自从你娘亲沐夫人进府，我意外流产，注定我与幸福无缘。”

　　梓君才知道九夫人流产，也想通了为什么当时九夫人要逼自己娘亲喝下那杯茶，九夫人本性也是明事理的人，也不会当时命人蒙上自己的眼睛。梓君跪下，使得九夫人突然一惊。“对不起，我在此替娘亲向您道歉。若您日后遇到什么困难，我必相助！”

　　九夫人扶起梓君：“我早就知道我没有儿女缘了，那年看相的说我福禄双全，唯独少了儿女福。”九夫人摸了摸梓君的头，温柔地说道：“去看看你大哥吧。”

　　梓君“嗯”了一声，便离开了自己的闺房。

　　冷宫

　　乐童踏进冷宫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地打个寒颤。冷宫的管事嬷嬷早就在宫门等着她了，“跟我进去吧。”乐童看着这个嬷嬷，便觉得玉若凉过得很苦，没有一点儿人情味。

　　院子里有棵琼花树，玉若白坐在树下，抱着孩子，一旁的侍女朗读着书，岁月静好。乐童仿佛看见仙女一般，魔怔了。明明一样的脸，却是不同的感觉。管事嬷嬷见到乐童不走了，便拽了他一把。乐童重心不稳，向前面摔去，幸亏管事嬷嬷扶住了她。“这里是皇宫，一言一行都有规矩，不可失礼。”

　　乐童乖乖地跟在管事嬷嬷后面，来到玉若凉面前，学着嬷嬷的姿态：“拜见娘娘。”玉若凉瞧见乐童不适应的样子，笑了起来。

　　“冷宫就四个人，加上你便是五个了。”玉若凉态度温和，没有一点架子，相反给乐童的感觉像是出家的道姑。“这是英儿（侍女），刚刚领你进来的是湘嬷嬷，还有一个太监汪直。”

　　玉若凉简单地说了几句后，乐童就被湘嬷嬷领着去她住的房间了。玉若凉望着乐童的背影：“这么开心的人入了这皇宫，还能笑出来吗？”玉若凉不理解为什么姐姐让她入宫，宫外不是更自由吗？

　　玉若白想的很简单：乐童与其孤身一人闯荡，不如待在玉若凉的身边，乐童这孩子要的很简单，不用想的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