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飘谣》夏绮

16、护你周全，舍命又如何

　　西厢房客房

　　乐童把装桂花糕的盘子推到玉若白，玉若白提上一口气，强作精神，拿起糕点，轻咬一口。乐童试探性问玉若白：“外面茶馆的故事，公子听了吗？”

　　玉若白想知道外面的版本是怎样，便让乐童讲一遍。以乐童的脑袋瓜子，只能将茶馆的部分还原七八分。听完后，玉若白的指尖“一哒一哒”敲击着桌面，喜怒无形于色。乐童观察着玉若白，心里非常心疼这位关怀她的公子。

　　“如果我走了，你可以替我进宫陪伴我的妹妹吗？”玉若白眼中的真挚打动了乐童，真挚过后的悲伤席卷玉若白全身。

　　“公子，你要去哪啊？”乐童单纯地以为“走了”的意思是离开京城，到另个地方落根。“公子，要我入宫陪伴，我去便是。”

　　“那就好，我若走了，阿凉必定寂寞至极。有人陪，不会孤单了。”玉若白摸着乐童的头，像一位长辈一般，“我哪里也不去了，以后你家公子我便是孤身一人，无处容身。”玉若白吩咐乐童拿来笔墨纸砚，并支开乐童：“今日你去和梓君挤一挤吧，你能和她在一起玩耍的日子不多了。”

　　乐童不再追问下去，乖乖地离开房间，去梓君房门外。关上的一瞬间，乐童瞧见了玉若白哭了，或许公子不想让自己看见她这副模样吧。

　　“梓君，你睡了吗？”乐童轻敲门框，房内传来动静。梓君没有入睡，听见声响后，马上抓起衣架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前去开门。

　　“你怎么来？”乐童进房后，梓君抄起火折子，点上油灯。房间恢复光亮后，梓君看出来乐童脸上的不开心。“玉大人和你说了些什么？”

　　“公子说，他要走了~”乐童望着油灯里的灯芯，“我来到你房间的路上，我仔细想了，公子的意思是不是说她就像是这灯芯马上就会燃烬？”

　　梓君已经明白乐童清楚了玉若白的意思，不想面对而已。“微老板走了那天，你是怎样的？”

　　“嗯？”乐童不理解为什么梓君要突然问这句话，开始回忆微老板突然一曲高腔后晕倒，“我记得那天很平常，倒是师父的状态很好，戏班班主说这可能是微老板曲艺高峰。师父戏词最后一句唱完后，没有定下姿势，而是直直地倒地。戏班班主待师父很好，为她举办了一个很体面的葬礼。可是我接受不了师傅的去世，出殡完了之后，我在师父坟前守灵三天。”

　　梓君回忆起在沐夫人去世的那几天，比起乐童对微老板的真情，自己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平。“你真的很尊敬微老板，所以玉大人和微老板一样吗？”

　　乐童摇头：“不一样，微老板亦父亦母，公子更像是我的姐姐，也会严厉训斥我，不过更多时候放任我。公子把我托付给另一个人了，她说他也要像微老板走了。然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梓君笑着，安慰乐童：“玉大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况且，你不能来找我，我可以来找你啊~”

　　梓君便吹熄了油灯，两人一起同衾而眠。

　　皇宫未央宫（寝宫内除了叶棠君，所有宫仆都在门外）

　　叶棠君抚摸茹贵人养的一条京巴狗，嘴角带着笑。叶棠君举起京巴狗，似乎与它很友好：“谢谢你啊，小可爱。帮我找出来这么一个秘密，这样有资格和他谈判了。”

　　“皇上驾到！”一声高亮的通传，叶棠君抱着京巴狗，跪下，等待薛哲的来临。

　　“你们先下去吧。”寝宫内只留下了薛哲和叶棠君两人，薛哲站在叶棠君面前，没有让她起身，倒是她怀中的京巴狗叫了起来。薛哲皱眉：“你什么时候开始养狗的？”

　　“这是茹贵人的狗，灵性的很。”叶棠君依旧保持谦逊的姿态，她松开了双手，让京巴狗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京巴狗叼着一个青色瓶子，到叶棠君脚边，乖巧地等待叶棠君的赞赏。

　　薛哲看到那瓶子后，捡起来，拿掉布塞子，闻了闻，发觉是一个药瓶，瓶底还刻着“玉”字。薛哲紧紧地握着药瓶，瞬间瓶子化成一堆粉末。

　　叶棠君无视薛哲脚下的粉末，抬头直视：“这个药瓶是臣妾托人从娘家中找玉大人拿的。看来皇上很紧张玉妃啊，茹贵人是溺死的，又不是被毒死的。这个药瓶证明不了什么。”

　　薛哲让叶棠君起来，表情很冷，没有了往日的情分。“你想要什么？”

　　“臣妾是当朝皇后，凤印在手，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满足臣妾了，除了圣上的情。”叶棠君这个举动无疑是在博弈，乞求这个男人能放她在心上一瞬。

　　“自古君王无情，梓童莫不是想要的太多了。这样吧，朕封你的儿子为太子，够了吧。”薛哲已经打算离开了，不想再多呆。

　　“如果臣妾把药瓶给玉妃看，你会怎样？”叶棠君每一步都在试探薛哲的底线。

　　“不会的，皇后抱恙，没有一个月是出不了未央宫的。”语毕，外面的宫人打开殿门，薛哲走了。

　　“说自己无情，明明有情却埋藏至深。”叶棠君四顾这偌大的未央宫，“既然你想薄情，那么我就帮你一把，看这宫里有多少人对你真心！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