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重生（西幻）》让我再睡五分钟

21、影鸦

　　这次是一场有组织者的聚会，参与聚会的人写下自己要出售或者求购的东西，再由组织者抄写在墙上的木板上。
　　他已经有三级法术的目标了，这次瑟雷夫正是来寻找仪式材料的。出售那一栏中，瑟雷夫看到了符合自己要求的东西。比起某些仪式需要的稀奇古怪的部位，魔兽头骨是相对好获得和好保存的材料。之前瑟雷夫解除莉安娜身上冥界气息时，用到的长喙灰翅鸟头骨也可以用来进行仪式。但协会的渠道过于公开，瑟雷夫担心有心人能从自己的仪式材料上推测出一些什么。
　　一个金币，瑟雷夫看看标价，在承受范围内。
　　瑟雷夫刚刚收到这周出售药剂的十六银币，算上周末四银币的加班费，乌伊斯支付的二十银币。乌伊斯还给协会一枚金币的感谢金，瑟雷夫分得其中的三十银币。目前瑟雷夫的资产增加到了一金币十二银币二十六铜币。
　　这里的渠道比起协会来说要更隐蔽些，但还是不够。魔兽头骨这类材料的指向性过于明确，瑟雷夫还是希望能找到其他可替代的材料。
　　临近聚会尾声，瑟雷夫看中的那件材料还没卖出去。瑟雷夫用故意压低的声音道：“我的资金不太够，但下周能凑齐，这件材料可以为我留一下。”
　　如果下周三前还没能找到合适的替代材料的话，瑟雷夫就不再顾虑这么多了。

　　“咚咚！”
　　瑟雷夫抹了把汗，办公室外古尔特正冲他招手。
　　“有批材料需要你鉴定一下。”古尔特并没直接拿出材料，而是带瑟雷夫来到俱乐部后院的一个仓库。
　　略昏暗的房间中央放置着一个巨大的水缸，水中数十只悬浮的水母散发点点微光，乍一看还有些唯美。
　　“浮光水母？”瑟雷夫轻轻挑眉，这种生活在淡海水中的生物没有脑子，魔力凝结在整个身体中。从这一点来说，它倒是可以用来替代仪式中的魔兽头骨。只是卡特市并不靠海，瑟雷夫就没将这项材料考虑在内，“这可不常见。”
　　“有一位会员指定要的。”古尔特在一旁解释道。
　　“花了多少？”瑟雷夫顺口道。
　　“十金币。”
　　瑟雷夫动作一顿，无奈道：“行吧。”
　　瑟雷夫可不是多话的性格，察觉到瑟雷夫似乎有兴趣，古尔特笑道：“对方只要一只，这些是为了防止路上的损耗。”
　　瑟雷夫燃起些许希望，“我检查一下。”如果只有一只能用，那也没办法。
　　这种生物看上去梦幻，但它们的触手上蕴含针对法师精神力的毒素，触碰前得戴上隔绝的橡胶手套。水体中加入了麻醉剂，所以这些水母还算安分，一番检查下来，十几只水母里有三只可以用，其余的在长途运输的过程中都有些损伤。
　　“多余的两只怎么算？”
　　古尔特在心底算了笔账，道：“一百二十银币，算上折扣后是一百零八银币。”
　　瑟雷夫当机立断道：“成交”
　　用为数不多的一个银币从协会买了材料，瑟雷夫制作出一瓶刺激精神力的药剂。这与之前给安德烈的那瓶类似，但效果更好。
　　晚餐后，瑟雷夫回到房间。房间的空地上摆放着水晶制作的盒子，里面是掏空他钱包的浮光水母。
　　深呼吸一口气，瑟雷夫右手握拳，以拇指在身前横划短线。接着瑟雷夫在灵的注视下，低声诵念缔结契约的咒语。“灵”满意地取走魔力，浮光水母上的微光淡去。
　　仪式还算顺利，瑟雷夫不敢放松警惕。对于其它法术而言，到这一步就是成功了。但想要召唤冥界生物，这才是法术的第一步。
　　“灵”暂时打开冥界与现实的“门”，送来与瑟雷夫约定好的冥界生物。明显的精神力波动中，一个影子无声无息的出现，
　　阴冷，毫无生气的冥界气息从冥界与现实的交汇处蔓延开，但在“灵”的约束下，这股冥界气息并未对瑟雷夫造成实质性的影响。
　　那个影子由稀薄的淡影逐渐凝实，最后呈现出纯黑不透明的状态。这个黑影有着鸟的形状，但完全无法分辨出它的具体构造，只在应该是眼睛的位置亮着两点红芒。
　　冥界生物，影鸦。这是瑟雷夫反复思考后，最终选择的召唤物。虽然骷髅、僵尸之类的召唤物能为他带来极大的战力，但那些与他现在万事隐秘的目的相违背了。
　　在影鸦未完全成型的空隙中，瑟雷夫喝下事前准备的药剂，因与“灵”沟通而消耗的精神力再次充盈。
　　到达完全凝实的临界点，一直静止的黑影瞬间仿佛有了生命。两点红芒对准瑟雷夫的位置，但未等它有什么动作，它已经成型的“身体”就如同海中的海草，在无形力量下泛起一阵阵不稳定的波纹。
　　瑟雷夫没有使用“风刃”，对于这种由精神体构成的冥界生物，“干扰”这种攻击才是最有效的。影鸦眼中的红芒间歇闪烁，全力对抗这股影响它的力量。
　　这是一场消耗战，如果只是比拼精神力，他肯定不及本体就是精神力凝聚成的影鸦。瑟雷夫需要抓住对方力量薄弱的点，给自己提供短暂恢复的机会。
　　影鸦不时发出现实中听不到的嘶哑鸣叫，瑟雷夫的精神海中，白色雾气的涌动变得激烈起来。瑟雷夫的头脑有些许的混乱，难以集中精神。
　　放弃继续使用“干扰”，瑟雷夫勾勒出另一个法术印记。
　　诅咒：衰老。但作用在冥界生物身上时，称它为衰竭会更妥当。
　　仿佛时间倒流，影鸦凝聚起来的实体变得模糊起来，它没有余力再对瑟雷夫的精神造成冲击。抓住这个机会，瑟雷夫重新用“干扰”防止影鸦摆脱诅咒的作用。
　　变得半透明时，影鸦终于放弃抵抗。继续消耗下去，即便它能够赢得这场斗争，返回冥界后，力量虚弱的它处境也会相当艰难。况且与人类缔结契约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冥界生物没有时间的概念，人类死亡后它就可以获得自由。
　　影鸦发出一阵难以描述的，如同生锈铁器摩擦的声音。忍受着极端的痛苦，它将自身的一部分灵魂分割出去，交给瑟雷夫。这一小部分灵魂，融入瑟雷夫的精神海，化作鸟类形状的法术印记。
　　有这个印记在，这只影鸦无法拒绝瑟雷夫的命令。如果有背叛的迹象，瑟雷夫一个念头就能够对它造成重创。
　　四周的“灵”散去，到这里，冥界生物的召唤仪式才算结束。瑟雷夫放松对影鸦的约束。趁着药剂还未失效，他调集精神力。在他的示意下，影鸦穿透墙壁，飞离俱乐部。
　　与此同时，瑟雷夫的瞳孔中透出与影鸦相似的两点红芒。眼前的景物瞬间扭曲后，再看到的不再是房间内的布置，而是从高处向下俯视的街道。
　　影鸦幻化出实体，落到俱乐部门前的树上。这是与瑟雷夫缔结契约后获得的新能力，现在在其他人眼中，这就是一只普通的乌鸦。
　　瑟雷夫正要解除召唤，从影鸦的视野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艾伦？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代表教会，邀请协会一同参与周末的清剿。”面对不解的众人，艾伦解释道：“主教一直在追查一名邪恶法师，前两天取得了成果。这次的目标是清理他的住处，杜绝隐患。”
　　邪恶法师！
　　听到这个名词，瑟雷夫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侧过头轻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震惊。他可以肯定地说，这场所谓针对邪恶法师的行动就是光明教会清洗“亡灵法师”的前奏。
　　“过程中的收益按个人分配，这一点不用担心。”艾伦环视在场的众人，目光在杜兰达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相较于瑟雷夫的反应，贺泽等人对艾伦的话都没怎么上心。贺泽道：“反正是周末，你们谁愿意去就去吧。”
　　“我参加。”瑟雷夫出声道，他并不掩饰自己的积极，此前和艾伦的对话已经为他树立了一个神秘知识爱好者的形象。
　　艾伦点点头，但令他失望的是，他们重点关注的杜兰达没有要参加的意图。
　　“杜兰达小姐呢？”作为在场唯一一位女士，艾伦主动去询问她并不突兀。
　　“哈？我不去。”杜兰达道：“这周末约了人逛街。”
　　没想到会被这种理由拒绝的艾伦呆愣在原地，“哦，那、那好吧。”

　　听完艾伦的汇报，安东尼奥若有所觉地看向窗外。一只乌鸦收着翅膀，落在延伸出去的窗台上。安东尼奥收回视线，并没有太在意。
　　乌鸦无声地飞走了，落在教堂的尖顶上俯视整个光明教会，透过落地窗观察闭眼祷告的信徒，停在训练场的树上旁观骑士团的训练。
　　骑士团解散后，还有一个身影留在原地做基础的训练。
　　这个人是……
　　波动的心情加速了精神力的消耗，夜色中，也没有人注意到一只黑色乌鸦的凭空消失。
　　原本躺在床上的瑟雷夫突然翻身坐起，刚把钱花光的他感到一丝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