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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一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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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蒋霄鹤提前去了餐厅,但是却并没有在金姣的位置上发现下午被仆人送到信封,金姣也表现得丝毫不知情。
伯爵夫人也出现在了晚餐的餐桌上,还是早上见到的那样带着精致的妆容。
“晚安,先生女士们。”
伯爵夫人举起手中的红酒杯。
酒杯中的红酒在烛光的照耀下红的有些妖冶,妖冶的吓人。
“相信明天伯爵就可以来陪伴我们尊贵的客人了。”
一片寂静。
没有人搭理的伯爵夫人也没有在意,而是自然的喝了一口红酒。
不知道为什么,晚上的菜品格外丰盛,吃到一半时,竟然还有男仆依次端着菜品排在餐厅墙边。
蒋霄鹤数了数,加上餐盘里原本的菜的话,一共是十七道菜。
伯爵夫人吃完后冲他们矜持的点点头,便离开了餐厅。
穆小小瞥了一眼站在墙边的持菜男仆,用手绢擦了擦手指。
“你们可以先下去了,我们有点事情要聊。”
男仆也不奇怪他们这一桌子身份基本没有什么交集的人有什么可谈的,见有人下令,便直接离开了餐厅,看起来像是一群不会和人交谈的机器人。
等仆人都离开餐厅后,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李金。
“呃……”
“你看病看的怎么样了,说话啊。”
金姣嫌弃的看着还处于状况外的李金。
“这个……也没什么,我和伯爵就没见上面……”
听到他这话,所有人都或多或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问管家的时候,他说其实伯爵的病他心里有数,只是来找个人预防不测和取药。”
“预防不测?”
“嗯……然后我下午就一直在听管家配药了。”
蒋霄鹤看着恨不得把自己揉成一团的小胖子,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问不到有效信息也是正常的,毕竟上午听穆小小说的,伯爵夫人和管家对伯爵的病是心里有数的。
但是如果说对没能取得更多有效信息没有一点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蒋霄鹤看着餐桌中间开的极致热烈的花,突然想到一个词——盛极欲颓。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想太多,蒋霄鹤晚上罕见的失眠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没有减小的趋势,蒋霄鹤看着在黑暗中隐隐约约显露的屋顶的花纹,想着白天的事。
想着想着,蒋霄鹤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们家的邻居。
邻居是个人很好也很温柔的哥哥,经常会在碰到他的时候给他一颗糖果。
但是后来有一天,有一个女人跑到哥哥的门口疯狂的砸着门,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年幼的蒋霄鹤听着他爸爸妈妈在餐桌前念叨,渐渐知道了小哥哥的故事。
那个小哥哥曾经找过一个同性恋人,但是那个恋人却背叛了小哥哥,因为他认为同性恋是不可能被世俗所认同的,所以他认输了。
小哥哥虽然理解他的想法,但是他却不像恋人一样放弃,所以他搬走了,离开了熟悉的城市,离开了熟悉的人。
但是,事情没有恋人想象的那样,离开了小哥哥,生活并没有因此变得顺利。
恋人最终在面对着他不爱的人过了三年之后,念叨着小哥哥的名字,在愧疚中出了车祸,死了。
而那天来找小哥哥的女人,则是恋人的妻子。
“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听说好像是还有抑郁症是吧,啧啧啧。”
“谁说不是呢。”
蒋霄鹤懵懂的看着父母为小哥哥感叹,然后跑到了小哥哥门前。
隔壁的门没有关,几个爱看人热闹的人探出头来。
“小哥哥。”
蒋霄鹤推门,进去,看着面如死灰的小哥哥。
“是你呀。”
见到蒋霄鹤,他的嘴角抬了几下然后又更加沉重的弯了下去。
“霄鹤……你说,为什么世界上要让两爱人分开呢。”
“哥哥?”
小哥哥突然搂住蒋霄鹤。
“为什么……我只是爱他而已,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想陪在他身边而已,为什么,为什么要是我们……”
他颤抖着肩膀,眼泪的温度透过蒋霄鹤的衣服,有很快化成一摊冰凉。
“小哥哥可以去找他然后陪着他吖,就像我来陪你一样。”
那是还什么都不知道的他看着哭泣的小哥哥,天真的说出了让自己愧疚很多年的话。
小哥哥听了他的话,先是怔怔的看着他,然后露出了一个温暖又癫狂的笑。
“对,你说的对,我要去找他……我要和他在一起,性别……我不能是男的……”
在往后的事情蒋霄鹤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他只记得小哥哥最后死在了他自己的浴室里,身边放着他自己的生殖器。
也不知道在死后的世界里,小哥哥有没有遇到他的恋人。
但是,就算遇到了,然后呢,两个最终死在了别人眼光下的情侣,一个充满愧疚,一个一生都活在痛苦中。
蒋霄鹤睁开眼睛,不知道要看什么。
似乎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冥冥注定的吧。
就像是小哥哥和他的恋人,就像是他和……
“啊——”
女人的尖叫声突然响起来,接着,便是敲门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刚醒的蒋霄鹤依旧躺在床上,直到自己房间的门被敲响。
打开门,穆小小他们都聚在些对面的房间门口。
“怎么了?”
蒋霄鹤面前的人给蒋霄鹤让了一个空。
“韩诗韵……死了。”
“呃……”
只是失踪而已。
蒋霄鹤透过房门超房间里面看。
房间正中间花架上原本放着的鲜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带着斑驳血迹的人头。
不一会,管家带着男仆出现在房间里,井然有序的将人头带走,然后用某种带着刺鼻味道的液体清扫着房间。
“真是不好意思,客人们。竟然发生了这样令人不快的事情。”
管家将房门关上,歉意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人,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走廊里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和花香弥漫在一起的奇怪味道。
大清早的发生这种事情,所有人的表情都很糟糕,而伯爵却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在了早上的餐厅里。
“哦,早安,我亲爱的客人们。”
伯爵的脸色和行为举止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之前见到的那样,一看就是病重的样子,虽说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看起来,大家都到齐了,那么,就开始享用这精致的美食吧。”
“伯爵,呃……我对走廊上面的挂画,非常感兴趣,您可以讲解一下吗?”
蒋霄鹤喝了一口水,将刚刚看到的画面从脑子里面清除出去。
如果说之前蒋霄鹤还打算水到最后的话,那么在看到韩诗韵血淋淋的头颅之后,蒋霄鹤原本的计划就已经作废了,鬼知道,下一个摆在花架上的倒霉蛋是谁。
“哦,当然可以。”
伯爵兴致很高的向他们讲述着他得到那些挂画的故事。
“那餐厅门口的那副人物像是出自哪一位大师之手?”
“门口的画像?”
伯爵微妙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立马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喝了一口水。
“是这样的,伯爵。”
就在蒋霄鹤感觉又问不出什么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在旁边吃东西的江文生突然出声。
“我是来采风的画家,想要和画像的作者认识一下。”
“……那副画,是管家画的。”
伯爵向自己的斜后方瞥了一眼。
“那个人的小镇蔓延着瘟疫,他是被镇民推选出来求助的。只不过……”
伯爵又喝了一口水,语气里是含含糊糊的惆怅。
“最后他到我这里的时候,死了。其实他身上一直都带着他们那里的瘟疫。总归是为了镇子出走的人,但是我们只知道他的名字——格斯诺,所以管家就将他画了下来。”
“真是没想到那张画还有这么一个故事。”
伯爵和伯爵夫人用完早餐之后,便直接离开了餐厅,剩下了一群面面相觑,不知在想什么的一群人。
“喂,你是不是早知道昨晚会死人?”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金姣像是脑子里的电路串上一样,突然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穆小小的沉默不语在金姣的眼中便是变相的承认。
“你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
“闭嘴吧你,你知道什么?我说过我知道?。现在什么情况都没摸清,你要我去救人?”
似乎是被金姣点燃了炸药桶的引火线,穆小小斜睨着金姣,嘴里的刀子不要钱的往她身上扎去。
“现在,你知道会死人了。然后呢?有时间嘚嘚嘚,还不如多搞点线索,快点离开。”
“好了。”
见金姣还想再嚷嚷什么,李山直接出声打断了她。
“先说正事,今早是谁先发现韩诗韵的。”
“是我,我去她房间里,然后……”
“你去她房间干嘛?”
金姣闭了闭眼睛。
“我害怕,怎么了。这里我谁都不认识,我想找个朋友,在这里还能好一点。我想去找韩诗韵来餐厅,然后打开门,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