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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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酒厚味，勤劳辛苦所致钢门结成肿块痈，何如？”
这是试卷开头一题，一般试卷都是由易到难，这题对于稍有经验的大夫都不难。
江舜叹了口气，怎么今天就和这个部位绕不过去了。
他在帕子上擦了擦手，举笔道：“可分为早期和中晚期，早期可用黄柏，石膏，青黛和地龙做成散剂外敷；至于中晚期，需内服清热散，外割脓痈，再敷上述散剂”。
此后，他再也没抬头关注周围，一边答题一边吃完了一盘人参。
落日余晖，沿着对面考舍悬山顶，天边一片艳丽。
江舜看了看，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早上遇见的黄衣男子。
食盒内所有的所有的吃食都用完，他盖上盒子弯腰挥手交卷。
天黑前，江舜提着食盒出了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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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楼。
棠玉膝头放了一盘西瓜籽，边嗑边问陆流：“什么时辰了？”
“申时末刻”。
棠玉轻轻“嗯”一声，低下头去抓西瓜籽：“该考完了”。
陆流：“......”。
他见棠玉眼锋扫过来，立即道：“江大夫才识过人，应当早写完了”。
棠玉得了想要的回答，站起身拍拍手上瓜子壳：“那我去还东西”。
他提起桌上的木盒，是早上陆流提回来的，里面是馒头和咸菜。
落日西沉，最终完全没了影子。江舜路上顺道买了些菜，回到医馆后点着蜡烛洗菜。
春天了，井水不太冷，他将丝瓜切成条泡在水中。
刚准备下锅，门就被叩响。
江舜擦干手，微微意外，医馆门是关着的，除了急症会上门外，大多也只有一个人来找他。
也罢，中午吃了人家的东西，江舜稳步向前门走。
棠玉在门外站着，手里提着江舜的食盒，他看着江舜，温声道：“江大夫回来了？我来还东西”。
江舜看着他手中的食盒，伸手想接过来：“多谢”。
棠玉胳膊一拐，不让江舜拿走盒子：“江大夫，你还没吃饭叭”。
口口声声江大夫，明明两人做过最亲近的事，却好像这样暧昧着更有意思些。
江舜盯了棠玉两眼，打量他身后，不见陆流和小兰，他微微叹气：“我正做饭，你要吃么”。
棠玉眼睛一弯，笑得明亮：“好呀，我正好没吃”。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棠玉主动把望京医馆的门关上：“江大夫做的什么菜？好香呐”。
“丝瓜汤”。
最后江舜只烧了一碗丝瓜汤，棠玉揭开盒子，里面放了熟食。
有牛肉，腊肉和一盘花生米。
“够了吧？”他望着江舜，见江舜点头，又道：“有酒么，我们应当庆贺一下”。
“有”。
没一会儿，桌上摆了两支蜡烛，微微弱弱的光，棠玉一张小脸低头在捣鼓吃食，尝了一口牛肉，抬头对江舜笑：“味道不错”。
棠玉面颊白皙，五官较之寻常男子柔和许多，江舜乍一眼看过去，在昏暗的光晕下觉得自己的心颤了两颤。
“..你要喝什么？”江舜默了会儿才道。
棠玉轻轻长“嗯”了一声，作思考状。
“江大夫有什么？”
没一会儿，两人双双站起来。
江舜带着棠玉在一排酒罐子前停下。
“江大夫原来是好酒之人”，棠玉蹲下身挨个拔开酒盖子，最终抱起来第三壶酒：“这是什么？”
江舜看了两眼：“梅子酒”。
棠玉抱着酒壶往桌上走：“那棠玉就却之不恭了”。
腊肉肥而不腻，牛肉味道稍重，却十分下饭，丝瓜淡汤解咸，两人慢慢喝着酒将菜都吃了个干净。
一壶梅子酒也见了底，酒壶倒在桌上。
棠玉趴在桌上倒了倒空酒壶，喊：“江舜，给我酒”。
江舜捏了捏头皮，也喝得有些昏沉，他摆摆手：“不喝了”。
“我要喝”，棠玉撑坐起来，想去方才拿酒的地方再寻一坛好酒。
江舜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他：“你喝醉了”。
“我没醉”，棠玉东倒西歪，往放酒的地方奔。
江舜很是头痛，他见棠玉执拗，弯下腰抱起棠玉往床上去：“睡觉，不喝了”。
声音极其的温软，似乎在哄稚儿一般。
棠玉没作挣扎，等躺到床上又去拉江舜的衣服：“我要喝酒”。
江舜两下就扭住他的胳膊，自个儿也躺上去抱住他，防止他乱动。
江舜喝的有些上头，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本能的用双腿压住棠玉乱动弹的腿，酒气冲天道：“睡”。
屋里两盏蜡烛快要燃尽，在桌面上滴了一片。
江舜鼻息逐渐平缓，还打起了小鼾。
棠玉弯弯嘴角，睁开眼盯着他的下巴。
仙灵居哪有自己把自己喝醉的人呢。
这样平淡而珍贵的时间太宝贵，江舜醒来时，棠玉已经离开。
一个月后，太医院放榜。
柏敬书院门口挤满了人，陆流一头扎进人海中：“让让，麻烦让让”。
进入太医院的学生只能有十个，榜单上却有二十个学生的名字。
陆流扒在前面人的背上，从第一名依次往下看。
第一名：黄安。
...........
第九名：“白宫玲
第十名：“顾子寒”。
陆流神色一暗，紧接着又亮了起来，红榜上写着：
第十一名：“江舜”。
雀楼。
天气愈发炎热，大有仲夏的架势。
“唔....呕”。
棠玉最近嫌热得紧，只穿了一件薄衫双腿岔开，脸对着地上盆子干呕。
小兰在身后替他顺气，见他微微直起身子，把温水递给他：“公子，请江大夫来瞧瞧吧”。
棠玉白着脸摇手，刚要开口，楼下陆流跑了上来。
“公子，我瞧见了”。
棠玉接过帕子擦擦嘴，按捺住紧张：“怎么样？”
陆流喘了两口气，道：“江大夫的名字在榜上”。
棠玉面色一喜，站起来继续问：“多少名？”
陆流缓过劲儿来，道：“是十一名”。
棠玉一愣，随即又坐回椅子上，皱着眉想说什么，却又低头干呕起来。
胆汁流进盆子里，他浑身因为干呕而痉挛出眼角挂了泪。
十一名。
前十名进入太医院学习，后十名则被太医院分派到各地去地方医署，有的人一去再无调回太医院的机会，就连新考参加院试也不再可能。
午后。
江舜提着菜篮子在集市晃荡，买了一捆白萝卜，一块猪肉，还捎带上一条鱼。
卖菜的大婶识得江舜，笑道：“江大夫考得如何？”
江舜笑着摇头：“没考上”。
“没事儿，你医术这么好，明年再考一定上”。
“嗯”，江舜接过鱼，淡淡回道。
这已是他尽力作的答卷，师父总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这回考十一名，下回呢。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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