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从良》鹤千流

42、第 42 章

　　棠玉想要表达谢意，拍拍江舜，让他站在一旁不再插手，自己捡起山药和茭白拿着菜刀两刀下去，喀呲完事。

　　江舜看的眼里直抽抽，抢在茭白下锅前拦下来。

　　“你还是想个别的谋生手段，开酒楼不适合你”，江舜把茭白重新放回菜板上，缓缓切起来。

　　棠玉在一旁看得有些难受，雀楼小兰都是切好菜让自己发挥，再往以前的日子推一点，过苦日子讲究肚子吃饱，不需要菜多么精细可口。

　　棠玉想了想，并不甘心江舜这般瞧不起自己，于是按住江舜的手，道：“你说我做”。

　　棠玉手指紧紧贴在江舜手背上，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样子。

　　江舜看了看手背上的手，片刻松开掌心茭白，道：“切成丝，在把肉取出来切片”。

　　棠玉见他松开刀，微微松气，快速刷起袖子，生怕慢了，然后姿势摆正确道：“怎么切成丝？”

　　江舜：“.......”。

　　“横着切成片，切完在切成一条条的”，江舜背着手，认真教棠玉，他并不想浪费这些食材。

　　江舜一边指桌上鸡蛋：“然后把蛋清，盐和胡椒粉放进肉里拌匀”。

　　棠玉还没切完手里的东西，听他说鸡蛋，于是放下手中菜刀去拿鸡蛋。

　　“先切茭白！”

　　话音刚落，落在鸡蛋的手又猛地收回来，缩手仔细切起茭白。

　　待肉片切好，棠玉拿起调料盒往肉里撒，江舜看直眼睛，喊道：“那是花椒粉”。

　　指尖刚碰到花椒粉又收回来落到一旁另一个调料盒里。

　　好不容易盐和胡椒粉与肉拌匀了，棠玉一个鸡蛋一碰，连着蛋黄一起流入碗里。

　　江舜心力交瘁：“快把蛋黄捞起来”。

　　半柱香过去了。

　　棠玉千辛万苦拌好肉片，灶台放上油锅。

　　“先把肉放进去炒，加姜，蒜和辣椒进去炒”。

　　棠玉一一照做，然后跟着指令把茭白丝放进去，倒入白糖和盐。

　　在这期间，江舜在炉子上煮好了米饭。

　　一碗茭白炒肉添进盘中，棠玉在衣服上蹭蹭油乎乎的手背。

　　“还要炒啥？”他转头满眼期待地问江舜，一盘茭白让他满怀得意，似乎满汉全席不在话下。

　　江舜匆匆添好两碗米饭往桌子上走：“够了，就这碗菜行了”。

　　棠玉正在兴头上，听罢，不大乐意：“够吃吗？”

　　江舜拿了一个小碗在坛子里捞出咸菜：“够了”。

　　棠玉淡淡“哦”一声，往桌边走。

　　两人低头吃饭，并不讲话。

　　茭白味道清甜，肉片滑嫩有嚼劲，棠玉越吃越满足，不停给江舜夹菜。

　　“我还会做很多吃的”，棠玉扒了一口米饭，大拇指摸索了一下食指尖，又悄悄低头吮吸了一口。

　　“怎么了？”江舜见状，问他。

　　棠玉摇摇头，低头吃菜。

　　“切到手了？”江舜又问。

　　棠玉不回答，将食指上的小刀口伸给他看。

　　江舜咬一口咸菜，抬眼皮道：“明日就好了，你吃完早些回去，我还要看书接诊”。

　　他还要午休会儿。

　　棠玉：“.......”。

　　*
　　两人饭刚吃完，摊在椅子上谁也没去洗碗。

　　“你说我要是不开酒楼，那做什么？”棠玉摸着肚皮和江舜闲聊。

　　“你想多个别的进项？”江舜闭目养神，淡淡问。

　　棠玉支吾一声，江舜没太听清。

　　他睁开眼又问一遍：“你是为兴趣，还是赚银子”。

　　“当然是赚钱”。

　　江舜顿了会儿，道：“你再想想自己还会什么，开酒楼赚银子不是这么容易的，搞不好赔的你一分钱都没有”。

　　心意已决！
　　棠玉很弱的“哼”了一声，表示抗议，站起来准备把桌上的碗端去洗洗。

　　“公子，公子”，医馆门口响起陆流的声音。

　　棠玉放下盘子，快步走向门口。

　　门一打开，陆流站在屋外没进来，一脸着急地向棠玉招招手。

　　棠玉看了一眼身后江舜，见他进卧屋去，于是示意陆流说话。

　　陆流压低声音：“黎元望的夫人在雀楼门口闹，喊了一群人把楼围起来，说是要一把火烧了雀楼”。

　　棠玉听罢一惊，回头匆匆和江舜告辞，之前便是黎元望这个母老虎害得自己和江舜的孩子没了，这回又上门闹得不消停，是把他当作任人欺凌的人么。

　　二人匆匆赶回雀楼时，雀楼外围了一群大汗，众人冲着二楼大喊：“棠玉滚下来，是不是得了花柳病下不来床”。

　　站在外面指挥这群人的是个华服夫人，满头金钗，颇为丰腴圆润。

　　陆流拉着棠玉站在不远处一丛荆棘中，小声道：“他们来了许久，尽挑难听的话说，周围哥儿姐儿都听到了，柳妈妈喊了人来帮忙堵住门口，他们才没硬上。

　　棠玉刷起袖子想过去找华服女人辩论一番，他认得这个女人，黎元望从来就不喜欢女人，他爹娘费尽心思才攀上这门亲事，吴家大小姐嫁过来许久才知道黎元望是什么德行，起初还想着给他改过来，折腾了几年算是明白了狗改不了吃屎。

　　柳如烟的丫鬟突然从一旁绕着草堆蹿出来，拉住棠玉：“棠玉公子你出去躲躲吧，你那常客黎元望要死了，吴夫人要拉你去陪葬”。

　　棠玉气笑了，虽与黎元望并未实际有什么，但她自己管不住男人要死了却上门找他的茬。

　　“黎元望怎么了？”

　　“听说是梅疮”，丫鬟小声道：“好像黎大人已经躺在床上三四天了，都说石药无医”。

　　黎元望是家里独子，也不知是怎么了，吴夫人嫁过去五年一直没能有一儿半女。

　　这要是死了，黎家就绝后了，吴清娥的娘家是城里富户，还有官家背景，哪里能让女儿受这种窝囊气，于是从府丁中支了一群身强力壮有些拳脚的男人来，就是围着把狐狸精打一顿也是解气，爱勾引男人，到时候再把他送到牢里去让那里面的腌臜男人去玩，事先在官府打过招呼，玩死了给仙灵居赔一笔钱，吴清娥便可以收拾收拾神清气爽回娘家等着改嫁。

　　“抓住他！”吴清娥一转身，眼尖地看着对面荆棘丛里跑出来个男人，细皮玉面的，一看就不是正经男人。

　　丫鬟正拉着棠玉跑路，三人听见吴清娥吼声，撒开手各自不要命地跑起来，生怕跑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