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的恋爱运》川悬

3、考试

　　期中考试那天大家都去得很早，有人是去适应环境的，有人是去临阵磨枪的，还有人是去观察地形，研究怎么作弊的。沈郁显然不属于这三种人，他只是单纯地为了搭张扬的顺风自行车，才会勉为其难地提前出现在考场。
　　“扬子，你确定咱们这次期中考试的座位是按分数排的？”，沈郁手指飞快地编辑微信，发给此刻身处第十考场的张扬。
　　“哪次不是按照分数排，这还用问？”，张扬回复的也很快。
　　“卧槽卧槽，那我是不是进错考场了，我后面好像是传说中的校园一姐啊”，张扬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受到沈郁绝望的呐喊。
　　张扬：“不能吧，第一考场都能进错？麻烦您对照一下桌子上的学号，谢谢合作”。
　　沈郁：“学号没错，看来人家是真考了年级第四，人不可貌相”。
　　张扬：“别影响你答题就行”。
　　沈郁：“那不能够，你这次年级前150没问题吧，我都苦口婆心给你讲了好几个礼拜题了”。
　　张扬：“没问题，放心”。
　　沈郁：“在咱们学校保持住年级前150就行，我算过了，这个名次的话，就算中考失手一点，也能考进七中”。
　　张扬嘴角勾起一个笑，他当然知道沈郁是为了他才去算历年中考成绩的，毕竟那人根本不用担心中考的问题：“放心，拼了老命也会考进七中”。
　　沈郁看了一眼张扬的回复，放心地把手机扔进了抽屉，刚想在桌子上趴一会儿，就感觉到背后一道不善的目光正在盯着自己。他不敢直接回头看，只好装模做样地环视了一下考场，恰巧看到魏琛坐在考场最后一个座位上往这边看，于是他们在遥远的教室斜对角冲对方笑了笑。
　　魏大公子人帅有钱成绩好，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沈郁之前也经常能在同一个考场遇到他，只不过比起魏琛，沈郁除了成绩之外的存在感稍稍低了一些。但是这一次跟以往不同，两个人好歹算得上点头之交了。
　　沈郁刚把头转回去，后面的大姐大就动作了，他感受到自己的凳子被狂风暴雨般地踢了几脚。这下不用小心翼翼装作无事地环视教室了，他总算得偿所愿地再次确认了眼前这张脸，那的确就是传说中的年级老大啊。说实话，虽然这位大姐大恶名远扬，但沈郁还是在心里客观地做了颜值点评。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对方的面容，不得不说那绝对是一张与她传说中的恶行成反比的样貌，颜值不是一般的高。
　　但是这位姐姐说出口的话就不怎么好听了：“小胖子你叫什么名字？年级第三是自己考的吗？”。
　　擦，居然有人会质疑他的水平，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沈郁倒不在意，甚至还轻轻松松地回了句：“当然了，如假包换”。但他并没有报上自己的名字，他对那种不自我介绍就先问别人名字的人向来没什么好感，更没必要告诉对方名字。
　　沈郁并不畏惧这类人，要知道在老师和同学们看不见的地方，他也没少跟人动过手。别看他胖乎乎的很好欺负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可是家里一位懂拳脚功夫的表哥的“野生小陪练”。沈郁家那位表哥跟这些全靠冲动打架的愣头青可不一样，是正儿八经军队出身的人物，格斗水平一流，退役后去给某商业领域的大佬做了贴身保镖。
　　表哥比他大十几岁，开始教沈郁拳脚，只是因为担心自己家这位软乎乎的学霸小朋友被欺负，眼下的校园环境实在不怎么令人放心。结果练着练着，他发现自家这位小朋友在这方面颇有天分，于是每次趁着假期就回来教沈郁几招。
　　就这样，两人一见面就会“切磋切磋”，从沈郁小学“切磋”到初中。虽然小胖子现在看起来还是软乎乎的，但是运动神经发达，反应能力优秀，拳脚水平在同龄人中，绝对算是专业的。他不仅眼疾手快，而且连往哪个部位打，出几分力，都在那萌萌哒的脑子里计算过。
　　后座的女生下巴微微扬着，看着前面这有几分可爱的学霸:“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郁心里冷笑了一声，中二病得治。但鉴于是在考场上，他还要维持乖巧学霸的形象，只好一脸懵懂地点头，客气道：“知道”。
　　女生满意地露出个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既然知道，那这次考试，咱俩的卷子都交给你一个人做了。做小心点儿，别一模一样，明白吗？先做我的，做完了在桌底下递给我，我把空卷子给你”。
　　见沈郁没说话，女生的笑容渐渐从脸上褪去了：“听见了吗？”。
　　沈郁点了点头，心里头已经演上了小剧场，他甚至有些庆幸，不就是做两份卷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可比让他打架更容易，毕竟打架还得时刻控制自己，不要把人真打出什么问题。比起拳脚，沈郁显然更擅长做题。他讨厌麻烦的事，显然打架就很麻烦，因为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搞不好还会有连锁反应。比如一旦要靠武力说话，那就绝不是只要一场架胜利了，就能痛痛快快解决问题的，一场完了还会有下一场，没完没了。
　　只是做卷子代考，那真是轻松多了，当然老师如果发现了，也确实够喝一壶的。不过沈郁心里有数，毕竟这只是小考，不让这位校园一姐盯上自己才是重点。如果换做升学考试，他怎么也不可能答应这种违规操作的事。不过沈郁确实没想到的，现在这些人作弊如此大胆，当场换卷子，可真是疯狂又刺激。
　　魏琛在远处直勾勾地盯着周睦跟沈郁说话，他和这位校园大姐大周睦，没少因为那些中二病的事“兵戈相向”，彼此是什么人还是非常清楚的。他低头看了看表，离考试还有一阵子，于是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从教室斜对角走到了沈郁面前，准确地说是走到了周睦面前。
　　魏琛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还是十分客气地说：“睦姐，沈郁这种好学生，作弊心理素质可不行。我用手机给你发答案吧，让他好好考试”。
　　沈郁虽然并没有什么负担，但还是礼貌且感激地看了眼魏琛。结果周睦并不领情，她早就看魏琛不顺眼了，毕竟对于爱出风头的人来说，最看不惯的就是跟自己一样的人：“关你什么事，人家好学生还没说什么呢，你急着找抽啊。或者说，你考第三了？”，说着她还神色鄙夷地扭头看了一眼魏琛的座位：“就你那成绩，也配给我抄？”。
　　靠，这么凶的吗？虽然沈郁会打架，但是对于语言攻击却没什么“造诣”，叹为观止地看着眼前的场面。好在考试都是单人单桌，再加上周睦本人的威慑力，以及第一考场普遍都是埋头苦读的学生，根本没人注意，也没人敢注意他们这边的情况。
　　魏琛的眼睛微不可察地眯了眯：“我送你个胆子”。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字，但语气相当不善。沈郁直觉再让这两个人说下去，准能打起来，他赶忙拦住了咬牙切齿的魏琛。也不能因为自己借了次书给人家，就害得人家影响考试吧，毕竟周睦难为的是他沈郁。把本来只是想帮忙的魏琛拉下水，那可就是不讲武德了。
　　沈郁笑着对魏琛说：“我没问题，你好好考试”，一边说一边推着魏琛回座位了。魏琛发现这小胖子虽然存在感不高，但笑起来治愈力极强，像是软萌的小动物，尤其是那双眼睛。
　　沈郁回到自己座位上，生怕周睦记魏琛的仇，主动问道：“睦姐，作文帮你写吗？”。
　　周睦若无其事地转着手里的笔：“作文稍微写写吧，差不多就行，别让我考的像这次这么好了，应付老师太麻烦”。
　　沈郁笑了，心想也是，周睦虽然怼魏琛的时候满脸嫌弃对方的成绩，但也就是为了激怒对方罢了。对她而言，考全年级第四那可真是太麻烦了，不说别的，只是应付老师们车轮战般的审问，就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
　　其实沈郁本身对做好学生没什么兴趣，对未来，成绩这些词汇也没什么执念，只是单纯地喜欢精力集中的感觉。比如跟着表哥认真练拳脚时，那种生怕被对方揍的紧张和集中感；比如拼乐高或者巨幅拼图时的平心静气；再比如研究难题时的旁若无人。只是因为爱好，只是他的爱好不是一件什么事，或者一个什么技能，而是一种感觉。但凡能抓住那种感觉，做什么都不太重要。
　　平时考试，沈郁做完题，闲得没事都会在考场睡一会儿，甚至都成了老师们每次监考后的必聊话题了，“这次考题又出简单了，6班的沈郁呼呼睡了大半场”诸如此类。但是这次，沈郁是真没时间睡觉了，尤其是考语文的时候，写两篇作文是什么概念？
　　沈郁同学在做两份试卷的挑战中解锁了新的乐趣，对他来说两个小时写两套试卷，再加上检查的时间，刚刚好。平时没什么意思的事，突然增加了难度，让他难得在考场上认真了一回。
　　毕竟第一考场的考生都是上次考试中的全年级前二十几名，作弊或者交头接耳，做违反考试规定的事基本不存在。监考老师自然也就不怎么关注他们，甚至还会在监考期间看会儿书。虽然周睦在第一考场，但老师们对她处于半放弃状态，只要不影响别人，基本可以视而不见。只是监考老师还是比较单纯的，以为她顶多是用手机传信息作弊，实在没想过第一考场的学生真的会跟周睦有什么牵扯，甚至帮她代考。
　　这次第一考场的监考老师看沈郁的次数比看周睦都多，虽然受身材所限，沈郁在学生们心中的存在感不高，但在老师们心中，那可是块妥妥的金子。他见沈郁全场考试都格外认真，心里暗自感叹：“这次题目出得不错，沈郁都没来得及睡觉”。殊不知这孩子正在换着字体写作文，心里还暗暗称赞自己是王羲之在世。
　　两天的考试结束后，沈郁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可是他升初中之后，态度最为端正的一次考试，没想到是为了帮别人作弊。想到这，他突然有些内疚，张扬刚好捕捉到了沈郁纠结的表情：“没事吧，表情这么吓人，真被你后面那位大佬欺负了？”。因为沈郁的外形，张扬经常忽略这人的隐藏实力，话到嘴边才觉得不可思议，谁能欺负得了他？
　　小时候他们在同一个幼儿园，那时候两个人在外形上并没有现在这么悬殊，身高体重都差不多，从来都是张扬被欺负，沈郁事后恶狠狠地去给自己的小兄弟找场子。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小学，现在想想自己曾经被沈郁保护着长大，张扬都觉得挺神奇。
　　自从沈郁拥有了一个微胖的体型，就卖起了乖宝宝人设，再加上学习成绩向来好且稳定，老师们对他表现出来的乖巧优秀都信以为真。这会儿听到张扬担心自己被欺负，沈郁立马陷入了人设漩涡，委委屈屈地点头。
　　虽然知道这孩子八成是在演，但张扬还是配合地问他到底怎么了。倒是沈郁自己演不下去了，他是真怕张扬认真，轻描淡写道：“小事，就是这次所有科目的试卷都做了双份”。
　　张扬闻言眼睛倏地瞪大了：“什么意思？你帮你后面那位写了所有卷子”。
　　沈郁拍了张扬一下，示意他不用紧张：“也没什么，甚至有点刺激”。
　　原以为自己没被欺负，张扬就不会太在意，没想到张扬张口就是一句：“你是不是有病？”，语气颇为不悦。他当然不会担心沈郁在打架方面受什么委屈，对方的武力值，他可是从小领教到大，但这不代表着只有被揍了才算被欺负。做双份考卷，被逼着帮别人作弊，这件事显然更严重好吗？这可是代考，张扬气到心里一抽一抽的。
　　沈郁却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哎，反正她不为难我，就得为难魏……或者其他考生。为难他们，还不如为难我呢，你懂吧，实力允许”。
　　张扬实在没好气：“允许个屁，不许有下次”。
　　沈郁笑着答应：“知道了，我明白代考的严重性，只是这姐们不是老师的眼中钉嘛，就算被抓个现形，明眼人也都知道怎么回事吧。这也不是什么大考，没那么严重，消消气消消气。而且我算着分呢，她下次不可能跟我一个考场了，亲手送走”。
　　张扬简直想把眼前这位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我的意思是”，他一字一顿地说：“不准有下次了，不只她，是别人也不行”。
　　沈郁见张扬是认真的，只是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其中因由。他从小跟父母相处的时间就极少，父母忙于生意，家里亲戚又少，还多在外地，人生中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是在张扬家度过的。比起朋友，张扬更像是他的兄长，也许比起担心他被欺负，张扬更担心的是他走歪路。
　　男孩子之间，并不擅长互相去讲一些大道理，好在沈郁不迟钝也不傻，对方的意思他明白，这种好意他也感激。遇到这类原则性问题，他立刻就会乖乖承认错误。
　　张扬很少跟沈郁较真，真较真的话，他一般必输，如果他赢了，那一定是沈郁聪明懂事不计较。比如现在，沈郁就默默容忍了他的臭脸，并且还劝他别生气。但凡遇到这种原则性问题，张扬就很难控制住情绪，沈郁这个人实在太佛系，走心的事情太少，以至于底线无比低。如果轻描淡写地跟他说什么事，那他就会加倍轻描淡写地接受，到头来就跟没说一样。
　　“题答得怎么样？”，张扬岔开了话题，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担心。
　　结果心比天还大的沈同学瞬间从心虚变成了得瑟：“非常好，前所未有的好，小爷这次终于要问鼎了”。张扬翻了个白眼，心想自己就不该嘴欠岔开话题，还不如再让这个人多心虚一阵子。关心这种非人类考得怎么样，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期中考试的阅卷过程持续了两天，成绩还没公布，沈郁就兴师动众地被年级主任叫到了办公室。面上虽然看不出来，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像他这种好学生，进年级主任办公室的机会并不多。
　　沈郁老老实实地跟在主任后面，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等主任推开门，他发现自己班主任也在里面。沈郁在心里大呼不妙：完了，看来帮人作弊这个问题还真是挺严重的，好学生光环都不好用了，怪不得张扬听说之后脸色那么臭。
　　沈郁心里无比着急，奈何面前的两位都相当淡定，从表情上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主任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沈郁同学，我听说你考试的时候帮周睦做了一整套试卷，有这种事吗？”。
　　沈郁的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自己应该怎么解释这个事情，毕竟他爸妈常年在外，要是被叫家长，那可真是相当麻烦。教导主任见沈郁迟迟不说话，以为乖巧的学霸被自己吓着了，忙解释道：“沈郁同学，你不用害怕，她离开学校也不敢回来找你麻烦”。
　　沈郁脑子里冒出了几个问号，随后又冒出了几个叹号，什么意思，学校是想借着这件事把周睦开除？那可更不能乱说话了，毕竟周睦在学校里好歹还受些约束，这要是因为自己被开除了，在校外岂不是就更无法无天了，指不定要给自己添多少麻烦事呢。
　　主任也不绕圈子了：“校方接到两个同学的举报，说你在考试期间被迫做了双份试卷，老师们已经核对了笔记和成绩，基本心里都有数了，只是想跟你核实一下”。主任以为这孩子被周睦欺负狠了，心里有事也不敢说，只好顺着安抚了一下沈郁的情绪：“平时经常被她欺负吗？现在都可以说出来。你放心，周睦这个同学平时问题很大，已经被多次记过了，不会因为这个事情把你牵扯进来”。
　　沈郁大概明白了主任的意思，装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是说学校就算开除她，也不会把原因归在这次考试上是吗？”。
　　班主任被沈郁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唬住了，一阵揪心，忙顺着他的话回应：“嗯，你放心，老师们都已经考虑到这些情况了。要不是这两个同学举报，说的情况也都差不多，我都没注意到你在学校里受这么多的委屈，我责任很大”。
　　沈郁心想，八成是举报的两位同学把他描述成饱受欺凌的类型了，那可不能辜负了这两位同学的好意。他委委屈屈地跟老师汇报：“确实都是我写的，我错了，不该帮她代考”。沈郁低着头，毕竟张扬同学已经身体力行地让他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了，他也确实反省过了。
　　“这件事不能怪你，校方更应该对你，对很多被欺负过的同学，也要对周睦负责”，主任拍了拍沈郁的肩膀：“如果还有别的情况，要及时跟老师说知道吗？必要的话学校可以给你找心理疏导”。沈郁忙点头应着，主任见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也不留他在办公室了。
　　这边沈郁刚转身出门，身后就听到一声巨响，应该是主任就把水杯砸在了桌子上。
　　这次阅卷似乎格外慢，平时两三天就会公开的成绩，竟然用了一周。全新的成绩单被贴在了年级通告栏上，来来往往的学生扎堆聚在了走廊里。果不其然，沈郁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第一名的位置上。这对他来说是已经猜到的结果了，完全没有任何悬念，也就没有所谓的惊喜。他顺着榜单往下看，第十九名魏琛，五十八名周睦，一百一十七名张扬。看到这三个名字之后，他才心满意足地从人群里挤出去。
　　张扬搭上了沈郁的肩膀：“做了两套卷子，还真能考第一？”。毕竟之前骂也骂了，这会儿该表扬还是得表扬，谁叫是自家孩子呢，张扬完全就是老父亲心态。
　　“什么时候骗过你啊，考试不睡觉看来还挺有效的”，沈郁的笑容几乎可以说是无法无天了。
　　魏琛也刚从一堆人里挤出来，刚好听见沈郁和张扬的对话，心想这家伙可真是够与众不同的。他原本以为沈郁会因为这次考试受到影响，所以才举报了周睦。以前周睦干的缺德事儿可太多了，但魏琛一直都认为这是小孩子之间的事，大人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他当然选择用孩子之间的方式解决，直到这次对方欺负的对象变成了沈郁。
　　实际上魏琛不太了解沈郁，充其量只是借过一次书的校友而已，在他心里沈郁就是个有点中二的宅男学霸。之前周睦再怎么找麻烦，魏琛好歹还能把理由归结于自己各方面太扎对方眼了，但是对沈郁这么一个有点单纯的学霸，周睦都下得去手？再加上之前各种累积，直接把魏琛惹火了。那天考完试，他刚到家就给学校打了举报电话，且不说魏家在商界的地位，就只说给学校捐楼这件事，学校就不可能不重视魏琛的举报。
　　沈郁自然地跟魏琛打了个招呼：“谢了啊”。
　　魏琛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地看向沈郁：“谢什么？”。
　　沈郁压低了声音：“举报，不是你还能是谁？”。
　　魏琛闻言笑了：“看你这成绩，我好像多管闲事了”。
　　沈郁摇头：“哪能啊，至少以后别人不会遇到这样的麻烦了”。
　　张扬不满地看着沈郁：“你个没良心的，怎么不谢我”。
　　沈郁一拳打在张扬肩上：“谢你干嘛？咱俩谁跟谁，这是你应该做的”。
　　“嘶，起开，你自己手劲儿大不知道啊”，张扬把沈郁的手拍开，拽着他往教室走去。
　　两周后，周睦因为多次在校打架斗殴，欺凌同学被开除。曾经被校霸欺负过的同学，在她走后才终于敢把那些压在心里的往事倒出来，学校里开始流传这位校霸曾经的各种所作所为，但是却没有人提到过关于沈郁的事。
　　沈郁跟郭亮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对魏琛的态度已然跟以前完全不同了：“魏琛这人口风挺紧，人也挺好，怎么都不像那种打人一顿还让人唱‘我还想再活五百年’的选手啊？”。
　　郭亮真想给自己脑门上画几条黑线以示无语：“你这人，怎么还记着人家这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