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纵火贼》夏如繁花

19、再来一次还是会这样选择

　　“到了黄山不看朝阳非好汉”明早不说第一个但一定要是第一批看到朝阳升起的人！
　　肖晋昨晚是这么信誓旦旦跟王一珉拍着胸脯说的。
　　于是晚上临睡前定好了四点半的闹钟，再三强调闹钟醒自己醒。
　　结果事与愿违，凌晨闹钟响半天，肖晋啥反应没有，对他不起作用。最后是王一珉实在嫌吵，睁开朦胧的双眼，关掉手机。
　　看到他不仅睡得云里雾里，嘴里含糊不清的还在说梦话，王一珉微笑着摇摇头。
　　指望他立刻醒是不可能了，自己穿好衣服洗刷完，坐回床上抱着迷糊的肖晋开始给他穿衣服。
　　「爸……妈……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我保护不了你们。你们别走，别离开我，我好想你们」眼泪夺眶而出，不知不觉间流满了脸庞。
　　王一珉用手一遍遍擦着他流出的眼泪，而肖晋的泪像决堤的水越擦越多。
　　“肖晋，醒醒，朝阳快升起了，你不是一直最想看的吗？最迟就看不到喽～”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好让他能停止做噩梦，语气像哄小孩一样
　　肖晋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声音，以为自己躺在家里餐馆的二楼床上，肖妈在叫他起来，一个翻身抱住身边的人。
　　“妈妈～我的好妈妈～让我再睡会”他撒娇着把头埋进被他抱着人的怀里，淘气的拱着。
　　温柔怀抱的主人配合着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

　　漫天熊熊的大火，染红了半边天。消防员民警在门口指挥着灭火，站在几米开外都能感到火光的炙热。周围一群人围观着着火的地方，指指点点着
　　“真可怜啊，吸毒害人不浅啊！”
　　“这么大火人根本出不来”
　　“他家儿子还这么小，以后怎么办啊”
　　一个少年被身边的朋友拉着，他使尽浑身解数想挣脱，却怎么都挣不开，朋友牢牢抓着他怕他做傻事进去送死。
　　心急如焚又进不去，少年感觉自己的心要被掏空了。只能撕心裂肺的一遍遍喊着“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救我爸妈！！！我要进去去！！！”

　　“啊！！！”肖晋被自己的喊叫惊醒
　　“我这是在哪儿”他拍拍头痛欲裂的脑袋，刚才梦里的事记不清了，只觉得自己像睡了很长时间
　　王一珉幽远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我们在黄山”
　　黄山！对！我跟王一珉来黄山了！
　　看他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半梦半醒时期的梦呓，王一珉当什么事没发生过，神态自诺的跟他说话，以免说了他想到父母又徒增难过。
　　“现在几点？？？”
　　“五点半”
　　“啊？？？五点半了，那我们快点穿衣服出去！”
　　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了，“哎？？？我衣服怎么是穿好的？”明明昨晚两人抱在一起睡觉的时候身上连内裤都没穿啊
　　“我帮你穿的，你起来刷牙洗脸吧，我等你”
　　原来是王一珉穿的，也是，他都穿的整整齐齐了，肯定起来半天了。看自己睡的熟所以没叫，真是无语，拉着人家陪我看日出，结果自己赖在床上不起来。想到这，他赶紧从床上一跃而起。

　　清晨山顶的温度很低，不少人有经验的人直接穿着军大衣在外面，聚在一起熙熙攘攘的说话
　　他两就带了套衣服，身上穿了套短袖长裤，也没想到要带外套，这会子温度低，冻得有点瑟瑟发抖。
　　一只修长的手悄无声息的伸来，把冻得冰冷的手握紧，揣进自己口袋贴上温暖的大腿。
　　抽了几次竟然抽不动，肖晋有点急了
　　“我不冷”他死鸭子嘴硬
　　“我觉得你冷”
　　见软的不行肖晋打算来硬的
　　“周围人都看着我们呢！肯定觉得两个男生签手好奇怪”
　　“所以呢？”王一珉脸上什么表情没有，手上劲还挺大
　　见挣脱不开，这家伙又软硬不吃，肖晋只好乖乖就范，老老实实任由手被他抓着。
　　心里安慰自己，周围都是游客，天南海北的人，他们不认识我们，不认识我们啊。

　　几个集体出游的女大学生
　　长发女捅捅旁边的小伙伴，像发现什么新大陆，激动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发生惊叫
　　“你们快看！”她兴奋的指着肖晋王一珉握手而站的背影，“前面两个帅哥在拉手！我没眼花对不对！”
　　一个正在拍照的女生听她这么说，把本来对准朝阳的镜头转向他们两
　　“咔哧”一声专业相机拍照的快门声响起，两人的背影被永久留在了画面上。
　　另一个女生更是激动的原地跳“哇，有生之年系列！果然帅哥配帅哥才是绝配！”
　　她有点脚软的靠在长发女身上“扶我起来，我还可以！”
　　“我也要拍！我要发到face book！发到微博！”
　　被拍的两个人肯定没想到被一群女生围观，还疯狂的被diss。

　　两个人选了相当寂静的地方，相依而坐
　　王一珉用手指描绘着包裹在口袋的手掌心，上面盘错着纵横交错的突起。
　　“还疼吗？”他的声音似乎被赋予可以抚平伤口的法力
　　肖晋摇摇头，这么多年了，那些突起早已变成增生，只是看着狰狞
　　“如果时光倒流我还是会毫不犹豫握住刀”
　　“我知道”把肖晋的手牵的更紧“为了朋友你会不顾一切”
　　“但最后我连爸妈都保护不了”把头埋进腿里，肖晋不觉哽咽起来
　　“你尽力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考上公安大学吗？”
　　“我知道”顿了半天缓缓说道，“你不想再发生像叔叔阿姨那样的悲剧，再有人成为你”
　　“对，王一珉果然还是你了解我”
　　“以前我没有梦想，总觉得想保护谁还不是件简单的事嘛。”肖晋轻笑了几声，像自嘲一样接着说“再后来……原来我是那么无能，想保护谁都保护不了”他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脸
　　“不是你的错，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以后我见一个毒贩抓一个！”他咬咬牙
　　“我相信你”
　　王一珉看着他，心里难以言喻的心痛，只恨痛苦不能分担，能做的只有陪伴
　　肖晋话锋一转，露出一贯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再不能像以前那么单纯了
　　“帮我拍照吧，这么好的背景墙可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的哦！”他朝王一珉比了个鬼脸
　　他越是强装坚强，王一珉越心疼，忍住心里的异样感，回答道“好”
　　即使他不想提自己就不提
　　王一珉拿着手机拍了无数张肖晋各种形态的样子，大笑的、搞怪的、正经的、跳跃的。
　　却再也拍不到单纯的笑……

　　果然我们还是义无反顾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