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灰灰说他要独自美丽》提贞

3、第三章

　　布鲁斯偶尔会做梦。梦里有正义领主被收押时反叛军的欢呼，还有夺回统治权的政府高层快意的眼神。他在梦里默默地做一个旁观者。曾经的伙伴看向那个灰色背影时的不敢置信和愤怒仇恨，解放的人类投过来的目光渐渐染上怀疑和防备……一切的一切，几乎将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淹没。

　　梦里的蝙蝠领主为了保住其他领主基本的尊严，日复一日与人类政府周旋。他夜不能寐，旧伤和焦虑蚕食着英雄的寿命。每隔几天，他会去监狱前站一会儿，忍受友人的恶语相向。于是他变得愈加沉默。然后，那一天到来了。

　　生命的最后，领主蝙蝠侠想的是，这个世界终究不需要他了。

　　布鲁斯睁开眼，细碎的雨丝顺着窗户缝隙飘进来，沾湿了他的睫毛。他赤着脚走到窗边，这是城市最好的酒店之一，从顶层的总统套房望下去，足以将忙碌而鲜活的人群尽收眼底。

　　你好，哥谭。

　　托马斯抬臂挡住男孩儿踢过来的攻势，微侧头躲过迎面的飞镖，另一只手握住男孩的手腕略一施力，金属小道具就“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

　　训练室门口靠着的男人吹了声口哨。托马斯眼角夹了他一下，转而对男孩儿道：“今天就到这里，理查德。”

　　被称作理查德的男孩儿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双颊红润，眼睛瞪得亮晶晶的，冲着托马斯眨啊眨。

　　托马斯拿起一旁架子上挂着的毛巾搭在脖子上，埋脸擦汗，声音透过毛巾飘出来：“有话就说。”

　　理查德仰着脸，把嗓音抬高到做作的天真无邪的声线：“你弟弟要回来了，你还养我吗？”

　　他说：“你不是把我当成他的替代品吗？”

　　托马斯扯下毛巾，沉沉地舒了口气：“布鲁斯是布鲁斯，你是你。”说完，他皱眉转向另一边：“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终极人？”

　　卡尔——现在他更喜欢被叫作终极人了——不太痛快地粗声粗气道：“你要赶老子走？”

　　这个“赶”字实在是用得妙，理查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养父看过来又捂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托马斯嘲讽道：“我接我弟回家吃饭，你在这儿干什么。”

　　终极人憋气。他弄不清楚为什么听到托马斯的话自己心里一股一股的冒火，捏着拳头想了半天，甩下一句：“明天要和那几个傻逼开会，别忘了。”便一飞冲天。

　　托马斯轻哼一声：“蠢货。”

　　理查德看看天际的红披风，再看看他，吃吃地笑起来，眼底的恶意一览无遗：“托马斯，你什么时候让终极人当我后爸呀？”

　　托马斯眼角一抽，第一千零一次怀疑当初在剿灭猫头鹰法庭时，从被误伤的□□里救出理查德的正确性。虽然没有猫头鹰法庭他迟早也要弄死格雷森一家。“没有这回事。”他说。

　　于是理查德又开始笑个不停，占有欲被满足的快乐从他稚嫩的眼里泄出来。接下来要排除的就是他素未蒙面的叔叔。似乎是个劲敌哦，理查德单方面定义。

　　刚从豪车里下来，站到庄园门口的布鲁斯莫名打了个寒颤。

　　他推开门走进去，花园里铺着的草坪最上面的一层草尖已经染上了黄色，角落里生长着枯枝。阿尔弗雷德守在房子门口，看上去不那么情愿——但布鲁斯确定他在阿福眼里看到了一丝满意。

　　他们始终是家人。早晨的那点近乡情怯便倏地烟消云散了。布鲁斯朝管家点点头，有些急切地迈进客厅。

　　他的兄长坐在沙发上读《柏拉图》，完全没看他一眼，但布鲁斯知道他在等他。布鲁斯走过去。

　　托马斯终于舍得从他的哲学里抬起头，看看他许久不见的弟弟：“回来了？”

　　“嗯。”

　　“不走了？”

　　“嗯。”

　　最初离家的几年里，布鲁斯每周都会乘私人飞机回家一次，不可谓不高调。得到经济学学位后，他一边深造一边在托马斯的默许下暗中接手韦恩集团的管理权，回家的时间便渐渐少了。等他修完法律学位，又跑去喜马拉雅山重新修行，更是几乎不怎么回哥谭。上一次回庄园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今天晚上是托马斯和布鲁斯的20岁生日宴会，布鲁斯的亮相会，更是兄弟二人宣布全面收回集团权力、展现实力宣告地位的告示会。

　　他的阿福在这里会高兴坏的，布鲁斯想。这里不会有挥霍家族名声的花花公子布鲁西，只有年少有为的韦恩兄弟。

　　托马斯没在意弟弟的走神，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个位置。他看着心事重重的布鲁斯，嘴角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布鲁斯，不管你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吧。”

　　对上布鲁斯猛然看过来的眼睛，托马斯哼笑：“我是你哥。”

　　布鲁斯默然片刻，紧抿的唇线也柔了些。他总是忘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在这个目前看来不会有超能力者的世界，他为什么不能试试走另一条路来拯救他的城市呢？

　　“托马斯，我……”说到一半，他警惕地看向楼梯拐角，话便噎在了喉咙里。活力满满的男孩儿敏捷地冲过来，被布鲁斯下意识拎着衣领制住。理查德瘪瘪嘴，眼睛狡黠地转两圈，顺势抱住布鲁斯大腿脆声喊道：“叔叔！”

　　布鲁斯看清他的脸，心下一震，松了手。托马斯没注意到他颤抖的手，只当他是太过惊讶，道：“这是我今年初收养的小鬼，理查德·格雷森，他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了。”

　　迪克。他的世界里五年后才会出现的罗宾。布鲁斯本不想再扯上关系的孩子，和自己有牵连不是一件好事。但他没有想到这一次，理查德失去家人的时间会这么早。

　　布鲁斯在小孩儿察觉到不对劲之前敛去眼里的水光，他俯下身：“你叫……理查德，是吗？”这不是迪克，不是他的罗宾。布鲁斯努力把涌上心头的酸涩压下去。蝙蝠领主的每一任罗宾都走在他前面。

　　他看着理查德明亮的蓝眼睛，恍惚中听见命运齿轮转动的声音。

　　“布鲁斯？”托马斯叫他。

　　“没什么，”布鲁斯回过神来，带着点茫然之色用力闭了闭眼：“我有点累了。”

　　理查德安静地打量这个和养父一个模样的男人。他喜欢他叫他“理查德”的声音。他决定不讨厌这个叔叔了。

　　晚宴的举办很成功，他们想要的目的都达成了。韦恩家再一次在哥谭上流掀起轩然大波。托马斯在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交谈，隔得有些远，布鲁斯看不清那是谁。他端着香槟，踱步到阳台上。楼上挂着的红绒布不知怎么忽然垂下来，布鲁斯恍惚间惊了一下。

　　“克拉克……”布鲁斯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曾经的小镇男孩了。那披风没有染白之前，克拉克习惯在晚宴时偷偷给他打点心照不宣的小暗号，超人则偶尔会到阳台上等他出来，然后对他笑。

　　到了最艰难的那段时间……领主蝙蝠侠有时甚至会觉得是超人杀死了克拉克。原来他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对超人毫无怨恨。布鲁斯自嘲一笑，仰头饮尽杯里的酒。

　　正在和托马斯说话的终极人狐疑地往布鲁斯那边看了眼。有人在叫他？听错了吧，除了死猫头鹰谁知道那个傻逼名字。

　　“回神，宇航员先生。”托马斯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终极人有些恼羞成怒。因为小时候的一句话嘲笑他到现在，小托马斯·韦恩果然是个混蛋！！！

　　领主世界。

　　超人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为什么不站在他身边，布鲁斯？为什么不叫他的名字？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旧报纸，盯着上面风度翩翩容颜依稀的哥谭王子陷入沉默。

　　戴安娜推门进来，就看到领主超人对着布鲁斯的照片发神。

　　她眼里流露出嘲讽愤恨的光。她爱的人已经死去，她为他报了仇，却不得不嫁给一个帮凶。多讽刺啊。

　　戴安娜把联姻文件仍在超人桌上，转身前道：“别再惺惺作态了，超人。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她拼尽全力把那句你不配怀念他吞回喉咙里，然后摔门离去。

　　这是我想要的吗？领主超人想。这是……我想要的吗？没有犯罪，没有纷争的和平的世界。

　　也没有蝙蝠侠。

　　TBC.

　　嗯，dc最开始设定阿终是个宇航员，在太空中惨遭辐射改造变异来着？重启后就设定阿终是天生氪星人了。所以这里阿终是氪星遗民，小时候想过当宇航员，后来觉得没有当超级坏蛋帅，就放弃了。

　　理查德性格设定我编的，因为找不到足够利爪资料。

　　灰灰的心态是，他爱克拉克不爱白超，现在对克拉克也早就放下了，但是偶尔难免触景生情怀念一下亡夫（bushi）

　　贴上我以前发的“分手后为了复合你都做过什么卑微的事”片段配合食用，虐虐白超更快乐哦:-P

　　#匿名超2号

　　楼上low爆了。

　　我，时尚巅峰，武力爆表，敌人死绝，队友围绕，美人在怀，权力在手。

　　人生赢家就是套着我的模板来的。

　　我的男朋友虽然固执，但很听我的话。

　　我知道他对父母之死耿耿于怀，但我故意戳他心窝子，告诉他领主可以让哥谭再也没有八岁孩子失去父母，在深夜的小巷里哭泣。他默认了。

　　我知道他在乎“蝙蝠侠”，但我故意让他和我穿情侣装。他也默认了。

　　我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不再看我，不再对我微笑，不再叫我的名字。

　　他背叛了我，组织反叛军，联合平行宇宙的“我们”对抗我。

　　他对那个愚蠢的“我”微笑，呼唤我早已放弃的姓名。

　　我被关押了，但我逃了出来。

　　看到那个女人看他的眼神，我的愤怒达到了最高峰。

　　我默认女队友杀了他。其实他可以叫我，我发誓，只要他说出我的名字，我就会救他。但他没有。

　　我又看着女队友被她的同位体杀死。

　　最开始我好像只是想更好地保护他们来着。

　　我突然厌倦了。

　　我放下政令文件，一遍一遍看他曾经的战略报告。

　　我不想看歌功颂德的雕像，一张一张收集他留下的照片。

　　我突然意识到，世界上再也没有他了。

　　不是我放弃了他，是他放弃了我。

　　我离开了，去另一个星系。

　　我在红太阳下得到我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