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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无情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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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触碰,一沾即离,仿若蜻蜓点水。
一时间,大殿四下的柱石“彭”的一声,发出恐怖的爆破声,顶端的岩块竟撑不住剧烈冲击波的炮轰,堪堪要倒。
好在沈娇眼疾手快,甩了几个硬化,将四周的柱子,重新立直,使得岌岌可危的大殿勉强撑住,不至于让里面的人被埋于此。
沈娇正要沉下脸,就感觉到腰部沉重的拉力,这股拉力强力得不可思议,直接拉着沈娇的整个人往那个方向倒去。
沈娇被死死按在秦无淮的怀里,扭了几下,发现那双手臂纹丝不动,牢牢锢在自己的腰间。
“师父...”秦无淮吸收了大部分前世的记忆,此时已经融合的不差。
这记忆影响不了秦无淮的本质,仿佛他还是那个爱撒娇、装冷酷、本质善良的小小少年,但这记忆明显也影响了秦无淮。
男人满眼赤红,经过一通的杀戮,才得以使得血脉里仇恨、嗜血因子稍稍沉默。
本是无情道,奈何有情人。
心脏痛到要爆炸,修道上的心魔又一次出现。
一旦动情,必定痛不欲生。
不动情,行如死尸。
不能,也做不到。
“你是心魔吗?”男人低哑的声音伴随着粗重的痛苦的喘气,气息喷洒在沈娇的精致的耳垂上,带起一连串滚烫的热度。
抱着她好像要将她揉碎掉,要融入骨子里。
没人说话,好像时间就此凝滞,一点一点猩红占据了男人的眼球,万千可怖的血丝诉说了难以承受的忍耐。
渴望血...渴望厮杀...
沈娇不矮,真算起来,头可以到无淮的鼻尖,她只消一转眼,就可以看到秦无淮的任何变化,但她神色淡淡,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感受不到被挤压的窒息。
秦无淮清明的意识在一点点被无情道所染,被昔日的仇恨、昔日的虐|杀所惑。
突然听到耳边一声幽幽的叹气,很轻很淡,似乎只是穿堂的风带来的玩笑。
沈娇修长的手轻柔地覆盖上秦无淮的手背,慢慢地又坚定地,将那双手往下移动。
秦无淮没有理智了。
眼里泛着如恶鬼般凶狠的红光,脑袋嗡的一声,堵上了沈娇的嘴巴,直接而上的冲击,硬生生把如此强悍的身体嗑出一嘴血。
血越多,秦无淮嘴巴还搅得越凶。
沈娇神色平静。
她始终觉得,一场游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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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这玩意可以替代那些暴力的、血腥的东西。
有时候这玩意可以起着同样的宣泄的作用。
有时候这玩意可以忘记一些锥心的疼痛。
沈娇设下了一个空间,隔绝了外界一切事物,她就在这空间里,骑着这头发疯的公龙。
厮混了一个月后,就算再强悍的身体,沈娇也觉得自己瘦了一圈,要脱水而死了。
干着微微泛白的嘴皮,躺着想了想,好像今天是最后一天,马上就要被传送回去了。
一边躺着昏过去的徒弟。
徒弟很痛,她也知道,要治好这嗜血的病,必须将那无情道根除,就要让他动情,以毒攻毒,等到痛到一定程度,反抗到一定程度,无情道必然会走向另一条路。
草泥马的重生呢,明明还是我徒弟。
她不要上个世界的那个秦无淮,她只要这个,眼前这个,这个她一手养大的孩子。
沈娇笑起来,她看着秦无淮熟悉的五官,紧紧皱起的眉头,好看到不行的鼻子、嘴巴、下颌、额头,伸出手按在那紧蹙的眉心。
另外她还从空间里掏出了一月前就准备好的信纸。
占了墨水,强忍着酸软手臂的颤抖,写下堪能辨识的字迹。
信上写着: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醒后来六阴塔寻我,隐藏身份,不可杀无辜。
“走了。”沈娇说道,一抖手,毛笔从手上脱落,掉在冰冷的地板上,砸出浅浅的墨坑。
大殿上回荡着沈娇疲惫至极的声音。
(叮!正在传送...传送成功...)
沈娇早就向宗门递交了出门历练一个多月的申请,她洗完澡后,直接在床上睡了个两天两夜,才把全身上下的疲惫全部赶走。
沈娇翻过众多书籍,龙族的血性阳刚,尤其是无情道的秦无淮,简直是刚过易折的典型,猫妖正好是不多的的阴物,加上是沈娇这等级看着世界天花板的妖王,和暴虐的秦无淮中和一下,能够暂时压制嗜血的副作用。
要想根治,还得去修真界小自在天一趟,她就等着秦无淮来找自己,两人一起去小自在天。
沈娇休息两日后,才正式宣布回到宗门。
宗门上上下下都沸腾了,之前吐槽她好久的各位长老得知她受伤的消息,竟然都掏出礼物来看她。
四长老一脸变扭地抓着笼子,笼子里装的是罕见的魔兽,有一定灵智的金丝猴。
药老拉了一袋子的丹药,一言不发甩在沈娇的桌上。
......
数不胜数的好意从这里产生。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沈娇从来不相信这句话,这种含有普遍性的道理照射的只是人性的局部,沈娇曾经也相当耀眼地活着,在她的身边,所有的邪魔外道都得绕道走。
沈娇为了报答这些恩情,她专门准备了火锅盛宴。
肉是四长老养的肉鸡,肥肥壮壮,肉质鲜美,还有些淡水鱼类;菜是沈娇自己田里种的,卷心菜,一大捧,成熟的外叶子已经包不住芯,朝四周散开,一个月没有采摘,到了再不吃就要烂了的程度。
去了药老那里,拿了调味的植物,就在大院子搭起灶台了。
修真界的菜肉香味很浓,传出去十几里没个问题。
众长老第一次见到这么稀奇的吃法,夹了一块放在水里烧,再拌上蜜汁的酱料,简直好吃到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掌门有些事情没来,叫自己的徒儿来代,故而来的是二师兄叶天寒和小师妹向阳。
小师妹吃的是满嘴流油,啪唧一声,原来是夹的太快,好好一块豆腐被压成两段,掉在地上。
掌门还托叶天寒送来了好酒。
掌门的酒,真是一个“香”字,长喝还对身体有益,不好的是,后劲太大,斗气逼不出来酒气,那可真要醉上一回。
原本端着架子地长老,如今没有形象地趴在椅子上或是地上。
沈娇也任由自己醉醺醺的,畅快地躺在月光沐浴之下。
皓月当空,心境突然开阔了几分。
四长老喝胡了,手拍着沈娇的肩膀,欣慰道:“要不是沈长老手艺一绝,凭你顺走的,就够我找上门来单挑的!”
沈娇哈哈道:“你吃最多,好意思说。”
说着又无力地一摊,与咸鱼一般无二。
“嗝...”四长老打了个嗝,自己趴回凳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