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千古桃花笑》三七的七

22、再回招摇山

　　有些故事，开始的太突然;有些故事，结束的太仓促;有些故事，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玄冥归位冬神丶炜融继任火神后，四季又回复正常。寒冬过后，春未到，乍暖还寒。句芒又一次忍受不了自己的路痴，下定决心去招摇山寻找知路。上次玉珥送他的迷穀枝叶，已所剩无几，但愿可以坚持到到达招摇山。

　　玉珥回归桃林后，还没有回过招摇山，几度春夏秋冬后，也想出去游玩一趟，于是约好其余五仙，同往招摇山。招摇山还有一家蓁蓁的君悦来客栈，还有两个名义上的店小二，算得上玉珥的第三故乡。玉珥的第一故乡在玉山，第二故乡在桃林。

　　“这是不是我们桃林六仙第一次一起出这么远的门？”欢蹦乱跳的文狸一边追逐飞鸟一边说。
　　“嗯！好像是。我们五个倒是一起去过不少地方，都是为了找玉珥。”杜若答话。
　　“似乎我们每一次远行都是因为玉珥，玉珥真是远游神！”文狸盘点了一下，之前远行是为了寻找玉珥，这次是玉珥请客。
　　“其实，如果不是想去看看知往和知路，我可以一直住桃林的。”玉珥笑着说。
　　“玉珥的造化好，就算失踪，也可以孤魂得道，可以收灵兽狌狌丶奇木迷穀。”莫浪愁说。
　　“哪里是我收的！只不过偶遇罢了。想想那会只余一缕孤魂，只剩真身无肉身，如果不是知往天天对我唠唠叨叨唤醒我的意识，可能我到现在也回不来呢！说起来，知往要算我的恩人。”
　　“都说狌狌可以知道洞察过去，可以叫出不认识的人的名字。”岚藉说道。岚藉在想，知往会不会对玉珥失踪的事了解一些。
　　玉珥摇摇头，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知往对我那段空白记忆也一无所知。知往洞悉过去的能力只是针对凡人的，对我们做神仙的无能为力。”其实，玉珥不是特别执着于那段失去的记忆，其他神仙好奇的，是她的元神如何去了句芒那里。
　　一路说说笑笑，六仙不知不觉便到了招摇山。

　　“好大的苹果啊！春天就有这么大的苹果，这招摇山真是风水宝地！”刚到招摇山，文狸便看到长在山脚的一株棪树上长了两个大苹果，伸手去摘却摘不下来。
　　“你这只野狐狸，还真是粗鲁，手腕被你拉扯的疼死了！”说话间，棪树变成人形，正是春神句芒，哪里是两个大苹果，分明是句芒的两只手握成的拳头。句芒手掌硕大，手指修长，因此拳头也偏大。
　　“天哪！春神的木灵修为已经如此出神入化啦！我完全没有看出刚才的棪树是你变的！”文狸惊讶于句芒的修为竟已如此高深。
　　“他把认路的时间都用来修炼了！”岚藉说了句奇奇怪怪的话。句芒路痴，天下皆知，但这么冷嘲热讽地说出来的，并不多，显然，岚藉对句芒是心存偏见的。
　　“岚藉仙人可能误会了，我的木灵修为是天生的，不管修不修炼，都会随着时间提升。”句芒伸个懒腰，嘻皮笑脸地朝岚藉眨眨眼睛。
　　“说来，还要感谢桃花仙祖赠送的迷穀树枝，不然，我估计要绕好大一个圈子才能找到这。”说着，句芒还真的恭恭敬敬地向玉珥抱拳表示感谢。
　　“春神客气了！反正我留着也用不着，不如送给需要的。”如果句芒不提起，玉珥都快忘了随手送迷穀树枝这个事了。结果其余五仙却开始大眼瞪小眼，用表情在沟通着什么。
　　“玉珥，你不是说，你和句芒不熟的吗？”莫浪愁压低了声音，悄悄问玉珥。
　　“是不怎么熟啊！”玉珥大大喇喇地回答，并无掩饰。
　　离忧不自在地咳了几声，示意大家不要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
　　“好巧，在招摇山遇到春神，春神是来这布春的吗？”离忧故意岔开话题。
　　“是布春，也顺道来寻知路仙人，雨神曾经告诉我，找到迷穀树，有可能治好我的路痴。”
　　杜若心里想:这句芒与玉珥的性格还真像，都是不屑于遮遮掩掩，都是有话直讲。不知是因为天性单纯，还是自恃修为高深。
　　仔细一想，句芒和玉珥有许多共同点，都是天生木灵，都是神经大条，句芒不太认路，玉珥不太会算数。不认路的偏偏做了四季神，必须走遍天下所有的路;不太会算数的还碰巧开了客栈，甩手掌柜，从不问是亏还是赚。
　　相请不如偶遇，桃林六仙和春神句芒一起上山，都住在了君悦来客栈。这可忙坏了知往和知路。玉珥住后院蓁蓁的居室，句芒和其余五仙住在前院。知往见到玉珥，并没有认出，因为玉珥元神回归的是蓁蓁的□□，随着灵力的恢复，玉珥的样貌也逐渐到原来的样子。但见玉珥是同五仙一起来的，便尝试着问:“你是蓁蓁吗？”
　　“我不是蓁蓁。”玉珥故意逗知往。看到知往失落地垂下了头，玉珥又说:“我是玉珥啊！”
　　知往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这就是当年那棵成精的桃树，就是蓁蓁！只不过现在的蓁蓁更强大丶更完整了。一时间，知往百感交集，竟然哭了起来。
　　“你绝对是我见过的最爱哭的狌狌！”玉珥一边给知往擦拭眼泪一边说。
　　“你还见过多少狌狌？你和他们都是好朋友吗？”泪水没干的知往又笑了，有点邀宠地问玉珥。
　　“我只认识你一个狌狌，不知你们狌狌是不是都这么爱哭！”
　　“呵呵，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不认识别的狌狌！”知往憨憨地笑了。又哭又笑的知往，让知路有点羡慕，知路没有什么值得哭的事，也几乎没有哭过，一直笑着，却想知道哭的感受。也许因为疼痛，也许因为委屈，也许因为开心，也许因为感动。
　　招摇山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知往和知路都忙的不可开交。不是所有的离别都会再相逢，所以要把每一次重逢都当成最后一次。世上最大的谎言是“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