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春芳歇》有枫

2、第 2 章

　　“表哥？”在外祖母的院子外面见到表哥，赵源熙一愣，在楚家住了这么些年，赵源熙和楚怀瑾碰面的次数少的可怜，更遑论今次如此凑巧的在请安路上碰面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看着楚怀瑾向自己走近，赵源熙本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昨天才知道自己曾和他有过婚约，又突然地退了亲，倒是觉得有些尴尬了。
　　但是显然楚怀瑾没有在意这些。
　　“我知道姑父的事了，表妹，我……”
　　说到这里，他再说不下去了。也是，如今婚事告吹，他还有什么立场再把自己的心意说给表妹听呢？只得默默地在心里说完剩下的那半句话，“我……我，倾慕你。”
　　赵源熙却不知他内心这么多的想法，只当他在关心父亲的案子：“多谢表哥关心，如今我们已经求得出路了。”想到这出路也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也就不愿多说，简单带过后，赵源熙冲他笑了笑，说是不好叫母亲和外祖母久等，转身进了院子。
　　楚怀瑾当然知道她说的出路是什么，想到是因此才让自己和表妹无缘，愈发恨自己的懦弱无用，枉自己被外人称作“玉面郎君”，被奉为世家子弟里的佼佼者，却不能保护亲人，更不能保护，保护表妹。这实则是他顺风顺水的人生中第一次求不得的事，不免备受打击。
　　“外祖母今日可好？”赵源熙并不把遇到楚怀瑾的事放在心上，笑着走进去，向楚老夫人问安。
　　“好好好…你娘已经和我说了，你们今日就要家去了。我知道你的打算，想着我还能帮的上你一些。你上前来，我跟你说道说道。”
　　楚老夫人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么些年来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既然做了决定，就不是犹犹豫豫的性子，她早就收拾好心情，想着为以后打算了。
　　见楚老夫人没有排斥进宫一事，赵源熙的眼眶红了。她一直知道外祖母疼自己，却没有想到在自己忤逆了她的安排之后竟丝毫不怪自己，还替自己做打算。相比之下自己简直是辜负了外祖母的一片苦心。可是，为了父亲，也为了自己，进宫是必须的。
　　“是，我知道外祖母疼我，是我不孝，是熙儿不好，往后不能常伴外祖母身边。”
　　“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也亏得这事还没有传出去，咱们往后就只当没有过吧。你以后在宫里的日子才是要紧的。虽然你外祖父曾做过礼部尚书，可是自前两年退下来后，也就和宫里的贵人们疏远了。咱们家又不是什么权贵之家，在宫里也没什么说的上话的人，外祖母想要为你铺好路，可是终究力所不能及。
　　你在宫里生活须得事事小心，遇到什么难事，只除了你舅母昨日提过的福公公还有一位，是御膳房的黄公公，他兴许帮得上你。福公公最是爱帮扶人的，却也最明哲保身，在他举手之劳的时候是不吝惜帮你一把的，但是该不出手的时候却也不会多说一个字。黄公公却不同，咱家早些年对他有恩，曾机缘巧合之下救过他在宫外的老母一命，他嘴上虽不说，却是记在心里了的。你入宫后，也不必去找他，他们这些宫里的人精早知道你们的底细的，能帮扶的他定会尽力。”
　　外祖母拉着赵源熙的手，叮嘱着宫里生活须得事事小心，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不必存害人的心思却也不要随便叫人欺负了……
　　听着楚老夫人絮絮叨叨的嘱咐，赵源熙内疚极了。
　　还不到晌午，楚氏就来寻赵源熙，未免午间炎热，赵源熙的身体不适，吩咐及早出发。
　　直到和母亲楚氏坐上马车，才有离开楚府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