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脸后，白月光变成了我同桌》弱水沉舟

45、第 45 章

　　回到家之前，暮南在小区通告栏边上的柱子上的小广告上，随手记下了个开锁的号码来。
　　打通电话后，牛气哄哄的开锁师傅业务娴熟，直接报价：“上门200百，开锁另算。”
　　暮南道：“上门开不了锁呢？”
　　对方笑了下，道：“也200百。”
　　暮南“靠！”了下，感觉遇到了黑店。
　　对面继续问：“市面上都是这样的，小哥你要不要上不上门？不上门我就挂了哈。”
　　暮南皱了眉头，没多考虑，还是“恩”了一下，就把地址给短信发了过去。
　　家门口蹲着等人的时候，暮南拿起手机看了眼微信，江城头像的对话框里，还停留着前面一天的状态。
　　江城问自己坐回来不的时候，那么自然的就答应了。而GET到想要的回答的江城，之后就再也没信儿了。
　　就那么吃定自己了？
　　还是正因为自己太容易妥协，所以江城才那么不当回事？
　　亦或是后面睡着了……
　　睡醒之后的江城，对于自己的问话，有没有在好好考虑？
　　虽然很想知道对方的答复，但同时又很害怕得到一个不想要的结果。这一瞬间，暮南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陷在暗恋里不可自拔，却迟迟害怕捅破窗户纸的感受了。
　　神他妈的考虑，就应该让江城，顺着氛围，逼着他答应下来。
　　可……若是，只是对方突如其来的情绪所至呢？
　　和自己传个绯闻都马上辩白个一清二楚不同，江城，到底是真正有过女票的人。心里传过一丝嫉妒和酸楚，江城江城江城江城。
　　头一次，暮南知道自己能够如此小心翼翼，且婆婆妈妈的了。他暗暗锤了自己一下，然后手机就响了。
　　开锁的师傅很对得起200元的出门费，不到二十分钟，没等暮南想明白自己的那些破事，就到了。
　　师傅瞥了眼锁，惜字如金：“开锁换锁300。”
　　暮南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换锁？”
　　师傅哈的嘲笑道：“那开完就让门敞着？我倒是不介意，边上小偷应该也不会介意的。”
　　暮南赶紧抱拳求饶：“师傅，您还是赶紧开吧。”
　　师傅打开工具，抬起手来。
　　慕南在边上“恩？”的发出疑问，道：“你这还没开呢，就要钱？”
　　师傅啧了一声：“身份证！”
　　暮南瞪了个眼：“我都被锁外头了！”
　　师傅蹲着就抬头看了过来：“我们是有资质的良心企业，没要你房产证对就不错了！我这要开出来，你不是房主怎么办？”
　　暮南和师傅大眼瞪小眼一会，说：“您看我有身份证？”
　　师傅说：“我看你还不是房主呢！没身份证压着，开不了。开了你还得给我看房产证对人呢，不然你真是小偷，我不就帮凶了？”
　　似乎很有道理，暮南说：“您还真说对了，我也不是房主，你以为未成年人能做房主？”
　　师傅说：“那就开不了……叫你爸妈来”
　　暮南瞪着他：“想叫，我就不要你开锁了。”
　　师傅坚持说：“那就开不了……”
　　暮南怒气冲冲的瞪着对面的人，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开锁师傅显然很有经验道：“不开了，那就200。”
　　暮南嚷了一嘴：“都没开呢！”
　　师傅说：“之前说了上门费，200。”
　　暮南怒气冲冲道：“要钱在门里头！你开了就给你~”
　　师傅说：“没事，手机转账！都是21世纪手机时代了，要什么现金。”
　　暮南愣了一下：“没手机！门里头~”
　　师傅笑了一声，直接拿起手机就拨了回去。
　　暮南听见自己的手机很不争气的就在裤兜里响了起来，然后，叮咚一声，师傅满意的收着钱扬长而去。

　　暮南坐在门前的楼梯上，发着蒙，好一会儿，才又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老爸的手机显示关机，然后给秘书打电话，才发现自个儿的亲爹居然在飞机上。
　　暮南叹了口气，来回转着手机，在去暮柳岩那凑合几晚上，和给另一个人打电话之间，最后选了后者。
　　“喂？”
　　母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的时候，暮南有些陌生。他喂了一声，道：“你在哪儿？”
　　老妈显然是没想到是暮南打了电话，愣了一下，才问：“有事儿？”
　　暮南说：“我钥匙掉了，你备用钥匙借我一下。”
　　老妈说：“哦，那么着急？不然等明天我给你送去？”
　　暮南叹了口气：“但凡我不着急，能给你打电话？”
　　对面停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要明天才能回家，你直接去家里拿吧，今天下午应该有阿姨在，我和阿姨说一声……”
　　暮南恩了一声，又问：“你家在哪里”
　　对面哦了一下，然后愣了片刻，说：“我发你短信吧，家里没人，你和阿姨说，你是暮南就好了。”
　　不是儿子，是暮南。
　　挂断手机后，咻的一声，地址发了过来。
　　暮南低头看了一眼，也不是自己家的地址……南华名筑……神他妈的知道在哪。而且，还得下午，下午……现在倒是下午了。
　　暮南叹了口气，继续坐在楼梯口，不想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可做，纯粹的发呆。不知道坐了多久，肚子终于咕噜的叫了起来。
　　暮南往学校南边卖煎饼的小巷走去，不仅是离得近，老头的煎饼着实做的不错，热烘烘的，夹肠、里脊、煎蛋、小菜，还能顺道带走就吃。
　　没有心情点餐或者坐在一处，暮南还是下决心速战速决，万一碰见了不该碰见的人，谁都不好看。
　　于是，连打车软件都没顾得上用，转角看见了个空车，暮南赶紧打了个招呼就上了去，顺手，把地址拍给了边上的司机。
　　中途司机有些没话找话问：“你这是去找人？”
　　暮南恩了一声：“去找亲妈。”
　　“找你妈回家啊？”司机乐呵呵的说，“是不是陷在姐们的牌局里拔不出来了？我家老太太最近也和人打麻将，饭都懒得吃了……”
　　暮南没说话，打开车窗呼呼的风就倒灌了进来，他心里哼了一声：去亲妈和别人的家……
　　下车的时候，暮南才发现，其实地儿和家里没多远，一个起步价的车程。
　　四周的景色说不上陌生，也许，和同学出来乱串的时候还路过过。
　　暮南往小区门口探了探头，是刷卡进入的。但是似乎管的并不严格，没多久，就有小区的人来了，暮南赶紧的低头，往后跟着就进去了。
　　地儿倒是没找多久，真实的来到门口的时候，他有些犹豫。
　　然后，门就开了。
　　一个中年妇女拿着垃圾就出来了。看见站在门口的暮南有些诧异，啊了一声拿出手机，对了对，问：“暮南么？”
　　暮南点了点头，对面的女人说：“哎，我是给金小姐做钟点工的，我姓王，你和金小姐发我照片还挺像，就是大了些。”
　　暮南想了想，也没错儿，老妈姓的就是金。
　　然后，视线就往王阿姨比过来的手机屏幕上看了一眼，是自己微信朋友圈最近放的一张截图。说是最近，其实是和几个初中朋友一起毕业聚会上的照片，里面并没有江城。
　　王阿姨往边让了让：“她说你要过来拿钥匙。你先进去吧，我丢个垃圾就回来给你拿。”
　　走进门的时候，暮南并没有往里走，就呆在玄关里等着，
　　宛如隔了世纪，王阿姨才回来了，抬眼看见暮南，哟的吓了一跳：“怎么不进去坐着，给你倒杯茶吧。”
　　暮南看了看手机，表现的很着急的样子：“不，您把钥匙给我吧，我……有事，挺着急的。”
　　的确也是热火中的蚂蚁了，他一刻也不想在这呆着，陌生的呼吸，陌生的屋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妈就这么让他过来了。
　　王阿姨啊了一声，赶紧的就洗了个手，匆匆往客厅里走，一边说道：“我给你拿，刚刚找出来了，金小姐刚刚让我把钥匙找出来的。”
　　说着就拿了钥匙过来了。
　　递给暮南钥匙的时候，王阿姨好奇的问了句：“你是金小姐的亲戚？是弟弟么？她家就一个人住，我说怎么都没人来呢。”
　　暮南愣了一下：“自己一个人住？”
　　王阿姨哎了一声：“她也不总来，让我定时过来做个保洁。反正我是没见过别人来待过的。我看她年龄……也不是单身啊，她有男朋友么？”
　　暮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就是个远方亲戚。”
　　说完，像是要逃离什么似的，暮南就赶紧拿了钥匙就跑了出去。
　　跑出小区的时候，隐约就听见有人叫“暮南！”
　　也许是叫错人了，暮南并没有停下脚步，有些狼狈，出了小区的门，也没有停下脚步。

　　半夜的时候，尽管早就关了灯，客厅里的电视声传来，窸窸窣窣的假装着人气。
　　然而暮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那么睡着。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窗外，昏暗的灯火中，不断的有飞虫飞来飞去。
　　早上的时候，第一次被叫去的地方，本以为会是对方和那个男人的常栖之所，或许还会遇见些不该遇见的人。
　　可是……按着钟点工的说法，居然，这只是母亲的某一处住所。
　　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应了狡兔三窟的老话了？
　　然而不只是这样……对于外人来说，母亲是单身的存在。
　　那么自己又是什么。
　　母亲恨着的父亲，却又无法离开的原因，自然不是自己……那么，自己也是被恨着的，还是被无视着的存在？
　　暮南哈了笑出了声，难道真是充话费送的了？
　　本来就是一堆乱麻，不存在理的清的可能性。可是，今天，他却被迫被人风淡云轻的推到了事实面前。
　　这种时候，暮南格外的想念江城，想念他温柔挑起的笑意，和柔软的头发。
　　江城江城江城江城。
　　暮南的手指撰了起来，格外想念，却无法相见，也挺磨人的，尤其是这种半夜睡不着觉的时候。
　　若是从前……可能早就一脚就跑到对方家里去了。然而现在，不知道是进步还是退步，他告诫了一句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看了下手机，已经晚上2点35了，也不知道江城睡了没有。
　　虽然不能见面，但是电话……应该可以打的。就是也不知道那个人睡着没有。
　　哦，江城怕黑，还怕鬼，万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自己吵醒了，是会扑到自己家里来，还是会直接让自己GAME OVER？暮南拿不定主意，心里百分之一百二的想打过去，百分之一百二的又怕打过去。
　　啧了一声，他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变的那么娘们唧唧的了。
　　手里有些无聊的划拉着，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的，就打开了一顾的游戏账户。
　　最近一直没上，一堆的待领取任务和奖励，但暮南离都没理，直接打开了消息栏。
　　扬州一笑的头像摇了摇，说明是有给他发了几条信息的。暮南打开后，看了一看，都是问他上没上线的，然后头像就黑了下去。江城并没有在线上。
　　暮南知道扬州一笑就是江城，但对方却不知道。于是，这便成了他打探消息的侧面通道。
　　甚至，在两人当面无法联系的日子里，暮南还用另外一个手机号，注册了微信。以一顾的身份和江城联系。
　　他叹了口气，那会儿，似乎也就那么满足了。可现在……自己却想要的更多。
　　江城江城江城……他把头蒙在了枕头里，感觉自己像一个傻瓜。
　　然后滴滴滴，是游戏里有好友消息的提示音。
　　是扬州一笑！是江城！
　　暮南一个手抖，直接退了游戏，按下了江城的手机号。

　　自从周五晚上一别后，江城一直窝在家里。
　　老妈又和江舟回了老家乡下，两个月一次，雷打不动。回乡下是为了做身体复查，因为情况大致上已经稳定了，所以回乡下检查会比较省钱。
　　周六整整一天，暮南并没有任何消息，连个电话也没有。
　　江城不知道是有些郁闷，还是松了口气。
　　自己对暮南的感情，是所谓的喜欢么？
　　江城从懂得那回事开始，也没有特别特别喜欢过谁，随大流的就喜欢看好看的女生，软萌的更加可爱，让人心里暖暖的。
　　但是，暮南……对他来说就是一盏灯，温暖又宁静，带着身边无时无刻都会放松和舒适。
　　可是，现在，那盏灯，却猝然变成了一团火，明亮且热烈，让自己手足无措。
　　打开手机的时候，惊喜的发现一顾居然在线，不知道为什么，一顾给人的感觉，有种从前的暮南的感觉，淡然却引人入胜。
　　正打着招呼，电话却切了进来。
　　猛的一阵紧张，是暮南。
　　“江城……”对面的声音传来，一下子把江城笼罩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这会儿暮南的声音和平时有些不同，有些倦意，有些心事的样子。
　　江城拿着手机，有些忐忑，不知道……暮南半夜三更，突然打电话过来，是不是追问自己的答复。
　　暮南没有听见对面的声音，又喂了一声。
　　江城细细的呼吸声传了过来，停了一瞬，声音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你没出什么事儿吧，那么晚了，不睡觉啊？”
　　暮南笑了一下，带着点鼻音，似乎是睡非睡的样子，声音里有些慵懒：“睡不着，陪哥说会儿话呗，夜猫子。”
　　轻笑从手机里传来的时候，带着空气的振动，江城轰的一声，感觉脑子充了血，他曲了曲手指，用指尖就往手心里掐了一下，强行的回过神来：“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
　　“没什么，就是有些想你。”慕南又笑了一声，感觉自己更黏糊了，但是和江城说话，心里不觉的就轻松很多，“你妈和小舟还没回来吧？”
　　江城扳着手指数道：“是啊，估计得明天呢，今天检查，明儿出结果……”
　　暮南听着江城的声音挺轻松的，便说：“你不用过去么？看来状态不错啊你妈。”
　　对面恩了一声，说：“回老家那边，一般我都不用跟着……有人能照顾，我去了也没什么用。我就在家里负责学习看家。”
　　“你还学习呢，还是是负责貌美如花吧。”暮南哈哈笑了一顿，又说，“这么两天还带小舟回去，也不嫌麻烦。”
　　江城说了个滚，悠悠的说了句：“那边老人也想小舟了，好说歹说还是让带去了。”
　　暮南愣了一下，之前过年回家探亲，一般江城也会留下来，虽说一般老人都会更喜欢小孩子，但是……
　　“你妈的对象……胡叔去了么？”暮南问。
　　“大概……我也没问，之前倒是跟去了。”说着，也不知道江城拿了什么东西，咔嚓咔嚓的就啃了起来。
　　暮南想象了一下，江城双颊嘟起来的样子，像只毛茸茸的松鼠，嘴角就跟着翘起来了。虽然什么都没解决，什么都没说，反正心情是眼见的变好了。
　　“记得和章恺说好，周一换位置。”最后临挂断的时候，江城又嘱咐了句：“你都不知道，驰子和章恺，也太能叨叨了，我的耳朵啊……哎。”
　　暮南说：“不要，我后悔了，你答应我再坐回去。”
　　江城回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之前答应的是谁？”
　　暮南笑着就“汪”了一声过去。
　　“靠！算你狠~”江城定了定，然后过了几秒钟，暮南听见江城压低了声音，却一字一句的对自己说：“暮南，你稍微，等等我……”
　　双标狗·暮南笑了起来：“只要你能够认真想，我总会在原地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