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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斩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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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手支着下巴,眼神茫然的坐在书案后,还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蓝启仁为什么要让自己来上课,他从来没有上过课,感觉有些奇怪。
蓝启仁坐在台上,蓝曦臣负手立在一旁,下手是一个头戴白色抹额的蓝氏少年,正高声吟诵着蓝家三千条家规,声调抑扬顿挫,悦耳动听,可是太太长了。
花月只是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放任自己的脑袋开始推演,看来我用原子论来解析灵气粒子是正确的,那么画符的话……
花月从未注意过自己的容貌,就是小时候匆匆一瞥,觉得还不错完全不知道自己长大了以后,容貌丝毫不逊于蓝家双璧。
蓝家兄弟容貌相似,气质却是不同,一人如兰,一人如雪,而花月则如万丈冰川之上的银月,眉儿黑密,斜长入鬓,眼眸含光,却冷若寒剑,自有一番孤傲之姿。
受到前后左右三人美色的夹击,众人已是眼花缭乱,晕乎乎的把冗长的家规训诫声当成了背景音乐,个个都努力的表现出我很认真很乖的模样。
但是终究是少年心性,总有几个淘气的学生会开小差。
“啾啾!”的鸟鸣之声引起了花月的注意力,就看到前面魏无羡和一个个子不高的少年窃窃私语,鸟鸣之声就是从那少年的袖子里传出来的。
又刚好轮到清河聂氏行拜师礼,那少年就是聂怀桑。
聂怀桑携身后的孟瑶行礼之后,就有人悄声的嘀咕孟瑶私生子的小话。
花月眉头微紧,他已习惯了蓝氏文雅做派,乍一听这些人的议论,顿时觉得有些厌烦,但是孟瑶这人他也不喜,也懒得出声。
聂怀桑之后,就是江澄,他才出列,就听见课室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随之就是一个嚣张的让人厌恶的声音传来。
“长这么大,我今天才知道,姑苏蓝氏的家门如此的难进。”
一个穿着红色烈焰服的男子,容貌俊郎,只是一脸的骄横让人看起来恨不得在他的脸上揍上一拳。他左摇右摆,走路带风,像一只螃蟹一样横着进来了,让人担心蓝家的大门都装不下他了。
蓝曦臣面色不显,温声问道:“温氏百年来从未到蓝氏听过学,不知温公子今日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花月一听这话,当即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电视剧中让人恨的要死的温晁,心中倏然冒出一簇火苗,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温晁对蓝曦臣的话很是不屑,撇着嘴,斜眼不可一世的看着众人,大言不惭说自家是教化众生,让人听了真真可笑,一时群情激奋,魏无羡甚至率众拔剑。
蓝曦臣也是满腹怒火,但是为了蓝氏,不得不暂时避让,正欲吹响裂冰,就见众人手中之剑突然震动不已,剑鸣之声大作,那剑鸣之中竟然含有浓浓的战意。
“好~好冷!”
温晁和他带来的人发梢,睫毛,全身,甚至脚下都出现了冰霜,不仅如此,他们发现自己居然冻僵了,连打个哆嗦都不能。
众人被这奇怪的变故弄得莫名其妙,不由得面面相觑,就见后面的人散开,花月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
他的眉宇间冰寒一片,整个人像是从万年冰川走出,寒气逼人。手中握着一把银白的剑,剑身似是透明,中间有一道更加耀眼的银色游动,好像月华一般缥缈,剑芒随着主人心中怒火的高涨一点一点的变得越来越来越明亮,耀眼,剑鸣清亮如雏凤怒啼!
众人手中的剑一齐颤动,发出更大的剑鸣之声,就像是在迎接它们的王到来而奏乐一般,激荡得众人热血沸腾。
尤其是魏无羡的随便,竟然自动散发出剑气。
“出剑!”花月在温晁面前横剑站立,话声如碎玉般清冷,温家众人的剑在花月话落之时竟齐齐崩碎在地。
温晁的脸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苍白如纸,全身血液都已几近凝固,连根手指都动不了了,哆嗦着嘴唇,挤出一句。
“竖子~敢尔!”
“花月!”蓝曦臣喊了一声。
“曦臣哥,妥协无用!”花月回道。
“远来是客,不能失礼!”蓝启仁也说了一句,语气严肃。
“恶客不算!”花月举剑,指向了温晁。
“温~温逐流!”温晁大喊,一个黑影如恶鹰扑食般飞了进来,双掌朝着花月的头顶狠狠的拍了下去。
“温逐流!来的正好!”花月心中暗恨,“我今天就要废了你这双化丹手!”
花月手中剑光大盛,反手一剑向上刺去,剑未至,剑气就让温逐流感觉到自己的双掌被割裂的痛苦,他心中大惊,忙收掌翻身,再次拔高,离开花月剑光的范围,落在了庭院之中。
花月正待追出,就听到蓝启仁一声怒喝,“你忘了蓝氏家规了吗?”
花月想装着没听见,却被蓝忘机一把抓住了手腕!
“听叔父的!”
“放手!”花月的眼睛盯着蓝忘机冷声说道。
蓝忘机没有放手,他可是知道这个家伙有多固执。
花月生气了,真的生气了,雪白的金丹快速转动,他手中的剑发出阵阵怒鸣,引得众人的剑发出共鸣,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花月的剑怎么这么厉害!”聂怀桑捂着耳朵,大声的喊道。
“是啊是啊!”众人一面拼命的控制自己的剑,一面点头应和。
花月的剑是他结丹之后,取冷泉之水淬炼的,炼制之时,花月就在一旁,用自己的灵力做模塑型,并用灵力在剑身内画符,最后铸成之后,一直放在丹田之内蕴养,已经有灵,和他心心相通。
这些都是无人知晓的,所以花月生气,灵剑感知,自然更怒!
其他的剑灵性不足,花月的剑就是剑中王者,王者一怒,结果可想而知。
“蓝宗主!”温家没有受到影响的只有温情和温宁姐弟,温情看到事情一发而不可收拾,忙站了出来,“我等此来是奉了仙督之命前来听学,并无意冒犯,只是公子性情如此,望宗主和公子海涵!”
温情向着蓝曦臣和蓝启仁郑重的行了个大礼,又转向花月,深深的行了个礼。
花月一动,蓝忘机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他还是挣不开。
气的花月使劲的瞪着蓝忘机,“那就让他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斩之!”
温情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迟疑的望了温晁一眼,见他冻得都翻白眼了,不得已点头。
“那就请公子放过他们吧!”
花月指尖轻弹剑身,叮的一声轻响,温晁几人就觉得体内冰冷的气息一下子就消散了,然后就是火烧般的灼痛。
“这……”温情疑惑的看向花月。
“冻过头了,一会儿就好!”花月的气未消,说话就不是那么客气。
温逐流被温情叫了进来,背着温晁带着一群人灰溜溜的走了。
“你们这群废物!”温晁出了兰室,温情就用金针帮他缓解了痛苦,他又有了骂人的力气,“温逐流,我要你现在去,把那个人抓过来,我要把他的金丹化掉,变成一个废物,我看他还怎么嚣张。”
温情还待出言阻止,却被温晁一言喝退:“温情,你不会连这种事也要我忍了吧。若是如此,我很难不怀疑你是不是另有所图!”
温晁阴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温情,而此时的温情心中愤懑,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的带着温宁离开。
花月的莽撞出手,自是被蓝启仁当众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甚至还要罚抄蓝家家规千遍!
拜师礼结束后,花月才甩开蓝忘机的手,平静的离开了,好像刚才愤怒拔剑的人不是他。
众人等到看不到花月的背影,马上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花月是谁?”
“我怎么都没听说这个人!”
……
“花月呢,是一个很低调的人,他从来没有上过课,也不爱说话,和修炼无关的事他一概不参与。”聂怀桑来了云深不知处好几次,稍微知道一点。
“我也就是远远的见过那么两三次。”
“这么神秘啊!”魏无羡搂着聂怀桑的肩膀,吹了吹眼前的头发,“那蓝湛呢!你把他的事说来听听!”
“机兄,机兄!”聂怀桑正欲开口,就见魏无羡的眼睛一亮,扬手冲着前面高喊。
蓝忘机本欲前行,转而冷冷的剜了魏无羡一眼,转身离开。
聂怀桑被魏无羡这种贱兮兮的样子惊得目瞪口呆,连连击扇感叹,“魏兄,你可真是嚣张啊!”
魏无羡就像是犯了中二病的熊孩子,显摆的摇头晃脑道,“这算什么,我昨天还和他干了一架呢!”
“啊!什么情况?快说来听听!”聂怀桑兴奋的连连催促。
“我跟你讲啊……”魏无羡和聂怀桑勾肩搭背的走了,不时发出猥琐的笑声,听的跟在后面的江澄又是翻白眼,又是咬牙,一张脸几乎把人一辈子的表情都演完了。
再说花月出了兰室,并没有回屋,而是偷偷的溜出了云深不知处,他既见了温逐流,绝没有就此放过的道理,反正不管他们表现如何乖顺,只要蓝家有阴铁,岐山温家就会向云深不知处举起屠刀,迟早都有一战,不如先让温氏放点血,痛上一痛!
在这一点上,温晁和花月的想法不谋而合,都要对方好看。
出了云深不知处,花月放开自己的神识,细细的捕捉空气中留下的气息。
温逐流的气息从精舍一路出了云深不知处,而温晁留在精舍,作为贴身护卫,不留在主子身边,要去做的事情肯定很重要。
温逐流的身上有花月的一缕剑气,是之前两人交手时,花月顺手留下的,如今正好用来找人。
一路出了云深不知处,走出不过百里,就在一处山坡上看到了温逐流,他正抬头向天空张望,那里盘旋着一只浑身缠满怨气的黑鸟。
这处山坡,就在出入云深不知处的唯一路径的旁边,居高临下,那条路有什么人来往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一身黑衣的温逐流显然没想到花月竟会追到这里,阴沉面目露出惊讶的表情。
花月就是来杀人的,也没有电视演的那样,在开打前还要说几句废话,手底下分生死吧。
温逐流亦想起了温晁的命令,眼中凶光闪烁,想法和花月一样,杀人!
杀气腾腾的两人,同时扑向了对方,花月的剑光带起满天冰霜,片片如同利刃,一起袭向温逐流。
温逐流不敢轻慢,后退几步,亮出双掌,旋身避开,转到花月身后,双掌重重击向花月的后心,掌风中夹着一股阴毒的气息。
花月折身,反手就是一剑,正刺中温逐流的掌心。
温逐流收手,并未感觉疼痛,只是双掌已是雪白晶莹一片。他的脸色一沉,甚至心中升起一丝恐惧,今天怕是不能善终了。
花月根本就没有留给他一丝空闲,欺身攻来,温逐流的黑色身影在剑光中狼狈的躲避,空中飞舞的片片霜雪每落在他身上一片,就卷走一片血肉,可是他的身上却不见一丝血迹,直到最后,他只留下一副被冰雪包裹内脏的骨架。
双掌却是连一点骨头都渣都没剩下。
花月收剑,心中郁气尽皆散去,看都没看温逐流一眼,翩然而去。
温逐流的双眸渐渐的失去的光亮,瞳孔中留下的只有一抹白影,那种寸寸凌迟的痛苦也随之离去。
花月提剑将将走到后山,离冷泉不远处,就看见站在一棵雪英树下,负手而立的蓝忘机。
雪英树,花朵娇小若米,色若白玉,每当微风吹过,便落英缤纷,并有冷香,有清心静神之效,故而得名。
雪英“簌簌”落下,眉间藏着冰雪,一身白衣的蓝忘机胜似仙人。
“花月!你出去了!”蓝忘机的声音清冷,视线落在花月右手,语气笃定。
“嗯!”花月停在他面前,微微点了一下头,面色沉静。
蓝忘机静静的看了花月一会儿,
“花月!去藏书阁吧!”
“不去!”花月微微蹙眉,他的无名刚刚沾了血气,正需要去冷泉洗洗。
“家规!”蓝忘机说道。
花月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被罚了,抄写一千遍的蓝氏家规。
“等会儿我自去!”花月说完,看蓝忘机没有走,就补了一句,“无名脏了!”
蓝忘机的眼神一凝,“谁?”
“一个狗腿而已!”花月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蓝忘机有些迟疑,他知道,花月剑下还从未伤过人命。
“无事!”花月露出一丝笑意,“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好!”蓝忘机轻轻应了一声,才转身离开。
花月看着蓝忘机颀长的背影消失在绿树之中,出了一会儿神,轻轻的笑了起来,“和冰山待久了,竟然也学的说话捡字少的说了。”
冷泉泉水灵气充沛,水面常年笼着灵气凝结成的雾气,泉水清澈见底,无名浸在其中。几乎和泉水融为一色,犹如鱼儿一般自在的摆动。
无名是花月本命剑的名字,他本也想取一个仙气十足的名字的,怎奈何作为一个理科生,取名废是他无法去掉的标签,在秉持时间宝贵的名头下,他就取了这么一个让人难以言说的名字。
无名的剑从未直接接触过任何目标的身体,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被无名激发的霜雪取了性命,连斩杀温逐流也是如此,可是花月有严重的洁癖,更何况无名和其他人的剑是拿在手里的不同,是要被他收在丹田之内的,所以,他容不得无名有一丝的不洁。
物随主人,有灵性的无名也是如此,每每出鞘之后,都会到冷泉惬意的洗上一番。
花月慢慢坐下,半个身子沉入泉水之中,心中的戾气在水波轻柔的抚摸下一点一点的被带走,雪白的金丹缓缓的转动着,一轮明月在灵台之上,撒下一片银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