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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我流if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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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衔灯醒了。
他睁开眼,入目是一片金碧辉煌。
“无聊。”
鹤衔灯用完好的手揉揉脸,装上了义肢的那边则是撑着床板。花了老半天功夫,他才把自己从柔软的仿佛可以陷下去的床里拔了起来。
他正打算从床上下来,结果由于半边身体太重,平衡失调,鬼咕噜一下滚了下去。
哐啷一声,鹤衔灯撞到了童磨拿来梳头发的骷髅头上。
鹤衔灯只觉得眼前一黑。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的床边多了两只鬼。
“你又在干什么呢?”名叫桑的鬼用自己脑袋柔软的像触角一样的犄角顶了顶鹤衔灯的脸,“不是说了要起来的时候叫我们嘛?”
另一旁守着的葚也点点头。
她们把鹤衔灯扶起来,拿着梳子梳起鬼垂到脚踝处的长发。
一下又一下,一撮又一撮,巧手的鬼女按着鹤衔灯,仔细地开始打理起乱糟糟的头发。
她们将如泡在血里似的发红的的发尾卷起来用夹子夹好,堆雪人般压着头顶,随后又把多余的仔细的绕在鹤衔灯血红长角上,撑出大致的形状后拿出各种精细的宝石长簪虚虚的别在云堆雪砌的发丝中。
“总觉得缺点什么呢?妈妈。”葚扯了扯桑的衣角,“还是太白了啊。”
“是呢……”
鹤衔灯迷茫的看着把头凑在一起正在商量的女鬼,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啊!我知道了!”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桑从床边的小抽屉里去过了一堆瓶瓶罐罐,在鹤衔灯诡异的眼神中,她咯咯笑了出声。
“来化妆吧!鹤先生?”
鹤先生……鹤先生放弃抵抗。
等她们玩够了,鹤衔灯才能下床,两只鬼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他,小心翼翼的把他往床下放。
“……也许我下次应该问一下要不要把手拆掉。”
好不容易站稳,鹤衔灯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点虚汗。
他摇晃着自己沉重的翅膀,脸上是一片苦涩,每走一步,过于僵硬的右脚老是会把他的左脚绊上两下,差点让他不华丽的磕倒在地上。
鹤衔灯干脆扶着柱子往前走。
不知道为什么,从某一天开始,他的左手和右脚变成了由黄金琉璃打造的鸟翅和雀爪,虽然看起来华贵异常,但实际上一点用都没有。
走两步就磕两下,有的时候大半夜的还会从接口处传来像是冻伤一样的缓慢疼痛,这份疼痛狡猾得很,每当鹤衔灯咬牙忍的受不了想要拆掉这只华而不实的义肢时,它就会悄无声息的消失潜伏起来,让鹤衔灯打消念头。
“所以说,真无聊啊。”
他哐当哐当的走,越往前越能嗅到一股甜香,像是脂粉又像是花露,昂贵的香料在远处的小炉鼎内肆意的燃烧着,熏出了一片如仙似神的幻梦。
鹤衔灯吸吸鼻子,嘟囔了一句“浪费。”
前面是一个种满了莲花的池子,不少小姑娘窝在那玩水,小女孩的脸白生生的,更是映衬的池底的莲花红艳艳的。
“鹤先生!”一个年轻的姑娘婷婷袅袅的走过来扯住了他的袖口,“我想要问您,我,我的孩子……?”
女人还没说完,白色的鬼突然露出了一个温和慈祥的笑,他把完好的手贴在了对方微微隆起的小腹的,似叹非叹道:“会非常健康,是一对龙凤胎。”
“男孩子的眼睛下像你一样。”鹤衔灯把手压着女人的眼皮上,轻轻地顺着细微的弧度往上挑,“有一颗漂亮的泪痣。”
“啊!谢谢……”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几个女孩子又急着跑过来打断了。
“美月姐姐太狡猾了!我们也有问题想要问鹤先生!”
姑娘们像是被风吹过来的蒲公英一样围着鹤衔灯,你一句我一句,声音小鸟一样叽叽喳喳,最后全汇成了一句“告诉我嘛鹤先生!”
“好的好的……停停停别扯我袖子!”
好不容易把这群小女孩打发完,鹤衔灯累的蹲在原地叹气。
他刚打算找个什么撑着自己站起来,眼睛就被捂住了。
“猜猜我是谁?”
鹤衔灯嫌弃的:“你真的好无聊哦,童磨。”
“……”
童磨:“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吗,好过分。”
“啊?”鹤衔灯拿自己装饰的各色宝石的翅膀压在了童磨伸过来的手上,“我以为一下子猜出来是你你会高兴来着。”
“为什么这么觉得,你又没陪我玩。”
鹤衔灯:“……你不是最喜欢这个了吗?挚友的默契。”
“呜!”童磨捂住了脸,少女心满满的叫了一声。
他把鹤衔灯拉了起来,抓着人家不方便的那只手硬是和他转了十几二十个圈,等鹤衔灯晕晕乎乎的时候又一次捂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他故意把声调放低了一点。
“你最好不要这样模仿猗座窝的声音,被他听到的话,你的脑袋会没的。”
“……哎呀。”
“说起来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呀,智慧之神大人。”童磨假惺惺的朝鹤衔灯拜了拜,“要怎么样才能和鬼杀队的女孩子搞好关系呢?”
“请不要那样子称呼我,这都是你的教徒乱说的……别!别别别把脸凑过来,我说,我说啦!”
鹤衔灯咕呜一声,用翅膀挡住脸用手把童磨推开,站在原地喘了两下才开口道:“你说的那个女孩子是鬼杀队的?用的是什么呼吸法?”
“嘛,花之呼吸哦,文文柔柔的,高高的,后面还有个妹妹,哎呀,真可爱呢。”
……希望你说的可爱是真的。
鹤衔灯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你是鬼吗?”
“不知道呢!”意料之中的欢乐语气,“我们还没有见面呢!”
“啊,那样最好。”鹤衔灯抿抿下唇,他把那只镶嵌满各色宝石的华贵翅膀抬了起来,伸手在上面一拧,将一颗粉紫色的晶石取了下来。
“哇哦!”童磨适时给他拍了拍手。
鹤衔灯没理他,他将这块石头捏在手心,收紧手指将它捏的半碎,又从发间抽出了一根最为朴素的簪子,运用血鬼术将那些半裂的水晶小心又仔细的黏贴在了下面。
他的动作轻松,眉毛懒洋洋地耷拉在眼睛上,手里捏在发簪一个劲的转,直到上面盛开启了一朵粉紫色的花。
鹤衔灯把簪子举起来,又咬破了手指往上面滴了两滴血。
他的血液一见风就凝固变成了剔透的珠串,还没滚落在地上就被串到了花心里,一连串垂下来看起来乖乖巧巧的,碰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好了,拿去。”鹤衔灯把完成品交给童磨,“送给她吧。”
“对了,见面的时候不要那么嚣张的拿着个手啊脚啊放在嘴里啃,假装自己是一个柔柔弱弱饱受欺负的富家子弟你应该是做得到的吧,随便叫几个鬼来把你围在原地,然后你一定要大声呼救,把她引过来的时候呢,一定要柔柔弱弱躲在她背后,还有,还有嗯,手环住她的腰……嗯,好像有点占便宜,总之,等你获救的时候,一定要假装一见钟情的样子,捂住她的手羞涩的眨眨你的大眼睛,她要拒绝你要走的话也要不经意的表现出自己很有钱可以资助她们这样的话等他对你有兴趣的时候才慢慢发展……”
鹤衔灯闭着眼,叨咕叨咕就是一连串。
“反正你开心就好,我是不信你能跟她长长久久,还有不要玩过火,小心人家妹妹打你……”
他刚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的听众不见了。
鹤衔灯:……
翻车了不要怪我,别到时候又捧着个手啊脚啊都过来跟我讲人家拒绝了你,你无奈的化悲愤为食欲把她吃掉了这样的垃圾话。
他决定再睡一觉。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直到某一天,童磨拎着一个明显昏过去的女人笑眯眯的出现在了他的床边。
“非常感谢你哟鹤先生。”他用一种讨人厌也讨鬼厌的语气说道,“你的办法真有用呢!”
鹤衔灯:“……”
他看着流着血闭着眼身上挂着冰明显是失血过多晕过去的蝴蝶香奈惠,又抬头看了眼依旧笑眯眯的童磨,果断伸手摇起了床边的铃铛。
“小桑小葚!”鹤衔灯大叫道,“把这混蛋给我扔出去!”
“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