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从鬼吹灯开始》雲胡

10、地宫

　　又过了一个小时。

　　老洋人从盗洞里钻出来，两只穿山穴陵甲也被拽了出来，他高兴道：“已穴透了山陵，风生水起。”

　　“风生水起”是盗墓时常用的一句切口，“风”是指古墓里空气流通，没有积郁的阴晦之气。这瓶山前边的瓮城独立封闭，作为一处虚墓疑冢的陷阱，所以没有山中毒虫的踪迹。穿山穴陵甲挖出的盗洞，正好切入瓮城后面被封住的墓道里。“水”是指“财”或“冥器”，有水就说明确实有冥殿地宫。

　　鹧鸪哨闻讯起身，想了想，点了两个人，道：“你们两个去禀告陈总把头。”听这山里炸药爆破破之声断断续续始终不绝，可能山上的工兵部队还没炸出什么眉目来，既然山根里打通了盗洞，便请陈玉楼带人下来汇合。

　　“等陈总把头到了，我们再一起探地宫。”鹧鸪哨沉声道。

　　卸岭众人都应了，脸上难掩兴奋。

　　此时万事俱备。

　　陈玉楼并罗老歪的这阵东风来的不算慢。

　　“鹧鸪哨兄弟，好本事啊，这才多久，就已经挖到地宫了。”人未到，声先至。罗老歪的大嗓门老远就响起来了 。

　　陈玉楼紧随其后走进来。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我们就进去吧。”鹧鸪哨说。

　　“妥妥妥。”罗老歪早进等不及了。一马当先，准备好了弹药，打上了马灯，就走进了盗洞。

　　鹧鸪哨把一条黑纱蒙在脸上，只路出两只眼睛。老洋人与花灵也是如此。其余的众人，也都各自收拾得紧趁利落。

　　梁萃却没做什么防护。

　　鹧鸪哨见了，给她递过来一条黑纱：“带着吧，新的。”

　　梁萃接过黑纱，不自觉露出了一个微笑。

　　众人一个接一个，鱼贯进入盗洞。但见这条透山盗洞，都被穿山穴陵甲挖得极是开阔平整，人钻进去不用蹲下，猫腰弓身即可前行。

　　盗洞的长度，比鹧鸪哨先前估量的要短，可也足有数百步的距离。

　　众人小心翼翼地钻洞攒行，许久才到尽头，出来的地方恰好是个倾斜的坡道，坡道上铺的石板已被推开了，举着火把往四周一看，较低的地方被巨大的条石砌死，无隙可乘，顺着坡道上去，高处都是庞大的青石券顶。

　　待走到斜坡的尽头，穿过一条浮雕云龙石梁，眼前豁然一片灯光璀璨。

　　在偌大一个山中洞穴里，耸列着数座重檐歇山的大殿，殿宇高耸，楼阁嵯峨，飞檐斗拱密密排列，雕梁画栋而又庄严肃穆，殿中殿外灯火通明，层层叠叠观之不尽，映得金砖碧瓦格外辉煌。洞内岩层中有石烟升腾，使灿如天河的宫殿里香烟缭绕，透着一派难以形容的幽远神秘，与洞天福地里的人间仙境无异。但在山腹里显得格外阴森，又被云烟笼罩着，看上去让人感觉极不真实，缥缥缈缈的似是水中幻象。

　　一行众人看得眼珠子都不会动了，直傻在了一边。

　　“这，这就是传说中玉皇大帝的凌霄宝殿吗？”罗老歪不可置信，拽着鹧鸪哨的袖子问。

　　一旁的老洋人听了，嗤笑一声：“这是古代皇帝藏药炼药仙宫。”

　　又指着不远处的灯台：“看那些八宝琉璃盏，这里头可都是千年珠万年灯，灯引都是特制的，万年不灭。”

　　“哈哈哈哈!”闻言，罗老歪发出一阵畅快的笑声：“我老罗今天可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了，这里头的宝贝应该很值钱吧。”他不由幻想连篇。

　　“如此奢华壮丽的宫殿，我也是平生仅见。”鹧鸪哨叹道。

　　梁萃也是不由惊叹。她自问走过不少地方，见识过许许多多的神奇之物，却不想，今日能在这幽深的地底见到如此壮观的一幕。

　　“总把头!”这时，陈玉楼也从盗洞中出来了。卸岭众人一见他，再难压抑心中的兴奋之情，大声喊道。

　　梁萃找了一圈，却没见红姑娘的身影，不觉有些奇怪，但这毕竟是别人的事，她也不好多问。

　　陈玉楼见这恢宏的宫殿，面上就带出来几分喜色，又强掩下去。

　　如今他可不敢再轻举妄动，瓮城的惨状可还是历历在目呢。

　　罗老歪却想不到这些，他用枪顶了顶帽檐，想到殿中无数的金银财宝正在向他招手，他就忍不住口干舌燥，心痒难耐，连连催促道：“陈总把头，咱们还等什么？让兄弟上吧！”

　　陈玉楼思索了一番，想来这地宫大的惊人，应不是虚墓疑冢的陷阱，于是道：“弟兄们，都提高警惕，先来一队人，分头在山根的积水淤泥里架设竹桥，并且挖宽盗洞，把这里的东西往外运。”

　　“再来一队人，前方探路，切莫掉以轻心。”

　　卸岭众人领命去了。

　　鹧鸪哨与陈玉楼几人也慢慢向前推进。这地方也不知道有些什么危险，需得小心。

　　梁萃一手捏住了鞭子，一手上捧着个香炉。这香炉升起袅袅青烟，有烟无香。

　　“梁姐姐，这香炉是做什么用的？”花灵忍不住问。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梁萃卖了个关子。

　　众人缓慢移行，不一会儿，就进了最外边这道大殿，只见里面也吊着八宝琉璃盏，还燃着的约有一半，火把灯盏照耀之下，殿中光影一派恍惚。

　　这殿内只有一根朱漆抱柱，上面横托十八道梁椽支撑，是古代宫殿建筑中罕见的一柱十八梁，丹宫里的主殿，则应该是有柱无梁，取仙法“无量”之意。

　　一柱十八梁的前殿里，壁上多有神仙彩绘，镶嵌着好多点缀用的珠宝玉石，被火光辉映，显得溢彩流光，看得众人眼都直了。

　　“啊——”正这时，却有一道惨叫声穿来。

　　众人望去。只见发出声音都正是一名卸岭门人。他在地上不停翻滚，瞬息间，就化作了一滩脓水。

　　再看周围，数以万计的蜈蚣宛如黑油，汹涌而来。

　　众人的动作乱了一瞬，随即各显神通。卸岭门人一边不停地向四周撒着梁萃给的药粉，一边用火把驱赶蜈蚣。工兵营的人则拿着抢打，准头却不怎么样。

　　花灵向前方丢了一个东西，老洋人立刻接上，一箭射出，火焰就熊熊燃烧起来，地上留下了一片蜈蚣的尸体。

　　绕是如此，蜈蚣依旧多如海潮，不见半点减少。

　　鹧鸪哨，陈玉楼几人被围在中间，暂时没什么动作。

　　梁萃看了看，在一处角落里放下了她的香炉。

　　她离远了些，拿出笛子，吹奏了起来。乳白色的烟雾，从香炉中不断蒸腾而起。蜈蚣也不知道闻到了什么，纷纷朝这处涌来，一个个接二连三地爬进了炉子。

　　这香炉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看着不大，容量却着实不小。转瞬间，殿中的蜈蚣就去了大半。

　　卸岭众人后知后觉才发现，不知何时，蜈蚣渐渐只剩了小猫两三只。

　　“梁姑娘好手段。”陈玉楼不由赞道。

　　梁萃笑了笑以示回应。她将香炉拾起，此时香炉上的青烟已经断了，一股淡淡的腥气从里头传来，不甚好闻。

　　梁萃拿布包裹了香炉，收了起来。

　　老洋人围着看了一圈，啧啧称奇：“这炉子看着也不大啊，怎么就装下了这么多蜈蚣呢!”

　　“香炉里头装的是化尸水，蜈蚣一进去，除了它的毒血，什么都留不下来。”梁萃笑眯眯地说道。

　　周围众人一听，浑身打了个激灵，老洋人也不由跑远了些。罗老歪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些，站得离陈玉楼更近了，他平时贪花好色，见了梁萃的好样貌，心里早就蠢蠢欲动，如今却是不敢了。

　　这女人，长得好看是好看，可不是他老罗能消受的，要是一个不小心，也给他来上这么一下，自己岂不是死的尸骨无存。

　　鹧鸪哨觉得有些好笑。梁萃平时一向沉稳冷静，却不想也有这般吓唬人的时刻。

　　“梁姐姐收集蜈蚣的毒血做什么吗？”花灵问。

　　梁萃回道：“这些蜈蚣在这地宫里生存了不知道多少年，又吃了不少的丹药，它们的血，是一身精华所在，用来制毒炼药在合适不过。”

　　解决了蜈蚣，众人就决定将这大殿作为临时落脚点。

　　罗老歪吩咐了杨副官在此地点灯。这灯是个西洋货儿，只需两个人不停地踩踏，就可以亮灯了，很是方便。

　　众人在殿中端详，直觉眼前珠光灼灼，熠熠生辉。

　　“这里的宝货本就是上品，价值连城，再加上生气涌动不息，古物历久弥新，价值就更不可估量了。”陈玉楼说道。

　　罗老歪听了更加高兴。

　　“其实这座殿中真正值钱的宝货，当初就已被元兵洗劫一空了，剩下的这些在当时看来都不算什么，可时光推移，到了民国年间，几百年前的这些古物也都是宝贝了。”陈玉楼又说。

　　罗老歪不关心这些，却也笑：“可恨我老罗晚生了两百年。”

　　这时，两个先去探路的卸岭门人回来了：“总把头，我们发现了一个石门。”

　　陈玉楼与鹧鸪哨对视一眼，都跟了过去。

　　石门离他们并不远，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一行众人在石门前站着，那两名卸岭门人上前，合力推开了石门。灰尘扑漱着飞落，露出一道石道来。

　　陈玉楼抻着头往里看了看，这里头太黑，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想了片刻，陈玉楼就决定身先士卒，往石道里一探究竟。他将花玛拐留了下来，当先走了进去。

　　鹧鸪哨几人也都跟上。

　　石道幽深黑暗，潮湿阴冷，陈玉楼并两个卸岭门人开道，边走边撒药。因此速度不是很快。

　　鹧鸪哨将花灵和老洋人护在身后，叮嘱他们“小心”!

　　石道的长度颇为可观，众人蜿蜒而行，走了许久都没见头。

　　有人无意间抬头，却见石道上空挂了些奇怪的东西，看着像水滴，却又充满粘性。陈玉楼抽出小神锋，蘸着仔细看来，却不明所以。

　　花灵也瞧见了，用手去接。

　　“别碰!”鹧鸪哨阻拦不及。花灵心慌之下，手指狠狠一捏。鹧鸪哨见花灵并未有什么不妥，心中很是松了口气。

　　梁萃探头一看，皱了眉头：“这是蜈蚣卵，大家小心!”

　　“蜈蚣卵？”陈玉楼疑惑。

　　“嗯，这些蜈蚣卵怕是想以我们为宿体，吸取精气，等时机到了再破壳而出。”梁萃说。

　　闻言，众人就是背脊一凉。当下就仔仔细细的检查起自己来，生怕自己粘上了蜈蚣卵，死的不明不白。

　　梁萃适时第一了个药瓶给陈玉楼：“把里面的药给大家吃了吧，以防万一。”

　　陈玉楼也不扭捏，再次谢过了梁萃，就将药分给了诸位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