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旅行者吧祢豆子！》音诱

18、债务解除。

　　关于祢豆子阻止奇犽进行训练的事情，当时就传遍了整个揍敌客家，所有人都对祢豆子抱有一个诡异的想法，比如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特别是梧桐，他对祢豆子的不满可以说是写在脸上的，捏着拳头恨不得马上把祢豆子碎尸万段，她这是在阻碍揍敌客家未来家主的成长。
　　祢豆子也不理解，杀手家族又怎么样，这么严格，小婴儿弄死了怎么办。
　　她全然没有当奇犽是这个现世顶级杀手家族的未来家主，甚至把揍敌客家都当成了普通人类。
　　对祢豆子来说，世界上人只分两种，活的和死的。

　　“要我跟着伊尔迷出任务吗？”祢豆子皱着眉，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不明白他们是想支开她。
　　梧桐语气不善：“你应该尊称伊尔迷少爷，别忘了你现在还在为揍敌客家所用。”
　　祢豆子有点无语，她又看向席巴问道：“所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奇犽少爷会活着吗？”
　　“说的这是什么话！揍敌客家未来的家主怎么可能会死！”梧桐简直要气炸了，倒是席巴大笑了两声：“当然，奇犽一定会活着。”

　　祢豆子叹气妥协，她都不奢求回来奇犽完好无缺，只希望能活着就行，只要活着她就能救。

　　伊尔迷一言不发只站在那里看着任务详情，要杀的目标，他看完后抬眼看向祢豆子：“走吧。”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伊尔迷习惯性的隐藏自己的气息，走着走着突然发现祢豆子的气息也消失了，他诧异的回头发现祢豆子就跟在他的身后。
　　能在他身边隐藏气息，除了父亲和爷爷，祢豆子是第一个。
　　伊尔迷突然回头让祢豆子有些奇怪，她疑惑的看向伊尔迷：“怎么了，伊尔迷少爷？”
　　伊尔迷抿着唇没有回答继续朝前走着，他下意识的去锁定祢豆子，除了视线能注视到，感知却无法捕捉祢豆子。
　　“你很在意奇犽？”伊尔迷突然对祢豆子好奇了起来，虽然之前也挺好奇的，不过没有正式跟祢豆子动过手，他也没有太多真实感，这是第一次跟祢豆子单独相处。
　　“在意。”祢豆子毫不犹豫的回答让伊尔迷觉得很莫名，他也确实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了：“为什么，你只是一个还债的人。”
　　“伊尔迷少爷说话真不中听。”祢豆子没有正面回答，伊尔迷也不在意：“你是相信人性本善的说法吗，所以想感化生在揍敌客家的初生儿？”
　　“不。”祢豆子笑容温柔：“只是觉得他像弟弟。”
　　这话让伊尔迷表情微妙的变了变，对方有家人这点，让他很吃惊。

　　毕竟揍敌客确实一点对方的信息都没有查到，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一点踪迹都追寻不到呢。

　　——

　　伊尔迷跟祢豆子相处久了之后对祢豆子的态度好了很多，甚至有时候会询问对方的喜好：“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想杀他吗？”
　　祢豆子沉默。
　　“……少爷，这种问题就不用问我了吧。”虽然她是死神没错，但也不是滥杀无辜的那种人，能上揍敌客家暗杀单的不一定全是坏人，不过大部分也是罪有应得。
　　祢豆子已经懒得去选择了，反正他们只是想把她支开而已，伊尔迷很强，几乎不需要祢豆子做什么，只用她隐在暗处，等他任务做完接她一起回家就行。
　　确实相处久了，祢豆子对伊尔迷也多了些了解，有些问题也会直接问：“伊尔迷少爷为什么这么喜欢钱？”
　　伊尔迷被这个问题问到了，他反问：“你不喜欢钱吗？”
　　“不是不喜欢，只是对我没有多大用处。”
　　祢豆子的话……确实钱对她用处不大，毕竟她又不需要吃饭，衣服常年只穿死霸装，住森林住山洞，只要能遮风挡雨就行，也不会生病。
　　伊尔迷不理解，他思索了一下：“为什么你觉得我很喜欢钱？”
　　“因为你老是把戒尼挂嘴上。”
　　其实也有点不对，因为被杀的人中也有很多人为了活下去出高价想买自己的命，伊尔迷也不为所动。
　　“因为不想做白工，揍敌客家从来不做无偿的事。”
　　“哦……”很有说服力。

　　闲聊结束，伊尔迷跟祢豆子踏上回去的路途，在路上他们路过了一片花田，颜色各异的鲜花争先恐后的开放，花田前面就是一片湖水，夕阳落下，在湖面上印出波光粼粼的红色，像琥珀一样。
　　祢豆子顿住脚步看向湖面。
　　伊尔迷那张伪装过后的脸却突然歪着头凑到她的面前，伊尔迷将念钉插在脸上，改变了脸的形状，发型还是奇奇怪怪的蓝色莫西干头，满脸钉子，皮肤还紫的发黑……
　　不管看多少次，祢豆子都觉得这张脸很像死了很久又被冻过的样子。
　　“……少爷，您能不要突然用这张脸凑我这么近吗？”
　　伊尔迷眨了眨眼睛，摘下了钉子，那张虽然面无表情但却十分俊美的脸出现在祢豆子面前：“这样就可以了吗。”
　　祢豆子嘴角一抽：“不是，伊尔迷少爷，我的意思是您不要突然离我这么近，跟哪张脸没关系。”
　　伊尔迷歪头，眨了眨眼睛：“可是我这张脸很好看。”
　　自信满满。
　　“那确实。”祢豆子给予肯定。

　　“你在看什么？”伊尔迷侧过头，顺着祢豆子刚刚看过的地方看去，他的长发很柔顺，一阵风吹来随风飘着，就像湖面被吹动的样子，很好看，但……也很危险。

　　“在看夕阳和湖面。”祢豆子老实回答，伊尔迷很少看风景，他没有闲下来去看风景的时间，揍敌客是杀手家族，怎么能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赏花看风景呢。
　　他手上沾了那么多血，红的就像这个湖面一样。

　　祢豆子继续走，发现伊尔迷还看着湖面发呆：“伊尔迷少爷，您累了吗？”
　　“累？”伊尔迷诧异的回头，第一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他累……吗？

　　伊尔迷摇了摇头，好像很疑惑，也许他在思考什么是累。

　　这个湖边有一棵很高的树，祢豆子朝着伊尔迷招手：“伊尔迷少爷，快来。”
　　伊尔迷过来之后祢豆子跳上了树，朝着他伸出手，笑容温柔：“这上面可以看到花田和湖面，视野更好。”
　　伊尔迷看着眼前的这只手，迟疑的抓住，借力一把跳了上去，就这么高的树，他自己也能轻松跳上去的。

　　——

　　回到揍敌客家祢豆子第一时间就去训练室看奇犽了，经过多次训练的奇犽虽然还是会哭但已经很少能给他造成伤害了，不管是毒药还是电击，只要在接受范围内他就一直能够承受，就是不舒服罢了。

　　两岁的奇犽已经可以自己跑跳了，他很依赖祢豆子，看到祢豆子的时候就会像个正常孩子一样撒娇。
　　以前伊尔迷不会有什么感觉，今天回来之后，看到奇犽朝着祢豆子可怜兮兮的伸出被电击后手臂上的痕迹，祢豆子温柔的笑着揉他的头，还给他治疗伤的时候，心里堵得慌。
　　这大概是嫉妒，是嫉妒什么呢，嫉妒自己的亲弟弟看到他回来了无动于衷连招呼都不打却异常亲近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吗。
　　“奇犽。”伊尔迷的声音冷漠，奇犽吓的缩在祢豆子的怀里，怯生生的喊了句：“大哥……”
　　伊尔迷点头，随后转身离开了。
　　奇犽还小，他不太明白。
　　不过祢豆子也不明白就对了，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想喊一句奇犽的名字吗？

　　带着奇犽去换洗，梧桐敲响了门，祢豆子回头就看到梧桐一脸不爽：“家主大人叫你过去。”
　　都相处两年多了，梧桐怎么老是对她黑着一张脸呢。
　　祢豆子肯定不会主动去问为什么，毕竟也不是很重要，梧桐不喜欢她并不会影响到她就对了。
　　“贵安，家主大人。”祢豆子礼仪做的很足。

　　席巴坐在上方看向祢豆子，语气轻松：“有点问题想问你，祢豆子。”
　　祢豆子温和的笑着：“是。”
　　“你有没有意向加入揍敌客家呢。”
　　“目前不是已经在为您所用了吗？”
　　“你欠的债已经还完了，今天找你来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想不想嫁给伊尔迷。”
　　“……？”伊尔迷茫然转头看向席巴，祢豆子更是失去了表情管理：“哈？！”

　　席巴是相当了解自己儿子的，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儿子会轻易的喜欢上一个女人，所以席巴更多的是对家族的考量，祢豆子很强，毋容置疑。
　　他们不是那种强人所难不讲道理的家族，毕竟揍敌客家还是有头有脸的，不能用金钱绑住一个人，要绑住一个人的话，感情才是最能牵绊住人心的。

　　没有刻意去剥夺孩子情感，他们的训练实际上也没有机会接触友情爱情什么的，甚至连亲情都很薄弱，这种情况下很难养出情感健全的孩子。
　　比如现在。
　　“伊尔迷，你喜欢祢豆子吗？”席巴饶有兴趣的看着伊尔迷。
　　“……什么是喜欢？”伊尔迷茫然的问道。
　　席巴笑容加大，换了种方式问道：“你想把祢豆子一直留在身边吗？”
　　伊尔迷这回没有反问，他迟疑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随后点头：“想。”
　　“哈哈哈哈正如伊尔迷所说，祢豆子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
　　祢豆子自己也不懂什么感情，这几百年间也只有太宰治热烈的对她表达爱意，祢豆子自己从来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她的生活似乎被亲情和其他情绪占据，无暇分心，世界是广阔的。

　　席巴对孩子的教育方式让祢豆子很不苟同。

　　“喜欢一个人，是要不择手段留在身边吗？”祢豆子呢喃了一句，随后抬头坚定道：“抱歉席巴先生，既然我的债务还清，那我就即刻启程离开了。”

　　席巴有些失望，他哼出一个音调：“恩……果然这样吗。”

　　开什么玩笑，人类，短短百年间，她可还完全看不到自己生命的尽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