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潇雨》悦乐赏月

1、第一次见面（1）

　　1940年夏，上海。
　　这天，晴朗无云，好似昨晚的雷雨从未发生过，上海特别行政处处长陈庆博带着四个人走进会议室，说道：“来，大家认识一下，李诚、赵湘雨、钱坤、孙信波，别说我没给各个部门招人啊，这可是我亲自去挑的。”
　　“处长这么忙还在为了各科室奔走，真是辛苦了。”程暮云在陈庆博坐下后递上一杯茶。
　　“小程，今晚可一定要来啊。”陈庆博端茶时手无意间触碰到程暮云的手背。
　　“处长说笑了，暮云肯定会去的。”程暮云收回手坐到最远处的座位上。
　　“行，还有在座的能到场的都要去捧个人场，别说咱们特政处没人，好了，那就先说正事。”陈庆博看向底下的人，“有什么想法？”
　　周家国先开了口，“我们侦查科可不缺人。”
　　陈庆博眯着眼瞅了一下，随即说道，“那别的部门呢？”
　　大部分人都附和着‘听处长安排’，只有两人未开口。
　　“正平，朝远，你们都没想法？”陈庆博看向左边的两人。
　　“我秘书室最得力的助手，可也是处长你亲自挑的。”张朝远朝着最远处瞥了一眼，而这句话似乎话里有话，陈庆博抿嘴一笑，“行，小赵你先去情报科历练一下。”这一举动，似乎早在某些人的意料之中，孙正平点了下头并未说话。“至于其他人，阿诚，给你成立个侦查二科，带着他俩，人手不够我再调几个人给你。”陈庆博用手指了下另外两人。
　　“处长，什么时候决定的？再说我们侦查科人够做事也很卖力啊，这突然成立二科，而且还分人，这以后我们怎么办事？”周家国一听不太乐意，这不但要分权还要分人，所以有些着急了。
　　“小周啊，人不是铁打的，适当也需要休息，成立二科对我们处是有好处的，而且川岛课长也同意了，这样会更有效率。”陈庆博拍了拍坐在他右边的周家国。
　　这一席话，让周家国无从再争辩，毕竟是川岛大夫下的命令。
　　“行，就这样吧，散了。”陈庆博临走前又转头对着里面说道，“还有七点，嘉丽华夜总会，大家别迟到，小程，六点半我会派车去接你。”
　　“知道了，处长。”程暮云娇柔的声音都能掐出水，别说男人，女人听了都有种酥麻的感觉。
　　赵湘雨瘪了一下嘴，只是一瞬，却未逃过程暮云的眼睛。
　　“小姑娘，长得不错。” 伸出手，“你好，秘书科翻译员程暮云。”
　　“赵湘雨。”两人双手交握。
　　好软，赵湘雨打量了一下程暮云，美，更媚，柔若无骨的小手，让人忍不住想多摸几下。她大概三十岁左右，身着一袭淡黄色旗袍配上高跟鞋，虽然个子不高，但长得很漂亮，一双明亮的大眼，仿佛如珠宝般闪耀，微卷的头发随意披在肩上，身材比例好到让她都不禁想看几眼，不像她穿着工装西服，齐耳短发，跟个男人没两样。
　　“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联络感情，先随我去熟悉一下环境。”孙正平带头走出会议室，赵湘雨跟着一起出去。
　　张朝远往外走，程暮云也跟着出去，不过临走前转头看了眼会议室剩余的人，那气氛，好冷。
　　秘书科长办公室里，张朝远说道，“暮云，你说处长这么一安排，底下不得人仰马翻？”
　　“处长想什么，暮云哪能知道，不过这谁又能说的准呢，弄不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说不定。”程暮云将张朝远脱下的外套挂在衣架上说道。
　　“处长是不想让周家势力太深入，所以想分权，至于那个李诚，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能让处长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不过处长的心思可太让人看不懂了，这插入一人，安排的好那是应当的，可要是出了差错，那就不是说说而已了，这是要冒险的。”张朝远笑了一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科长，那今晚暮云去探探口风。”程暮云拿起暖水壶给张朝远的水杯加满水。
　　“在我看来，还是暮云最体贴。”抬眼看了一下程暮云，张朝远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说道：“看看。”
　　“这是处里的人员调配？”程暮云有些讶异。
　　张朝远摊开手，放在椅子两侧，靠向椅背。“这文件只有咱秘书科独一份，你说这戏如何演，一切便也不用明说。”
　　放下文件，程暮云假意叹了口气，“原来一切早已内定。”
　　“暮云，还是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以为所有事都是顺其自然的。”张朝远玩味一笑。
　　“知道了，以后还得仰仗科长，那暮云先出去了。”
　　张朝远点了一下头。
　　程暮云出去关上门，眼神中带着一丝淡然，其实别看这个三层楼看似很小，其实里面有大大的乾坤，张朝远的话她也心知肚明，只不过不表态是她保全自己的方式，或许可以这么说，女人可以不要那么聪明，尤其是在站队这方面。
　　另一边的情报科，孙正平也正在跟底下的人介绍新来的同事，“赵湘雨，以后我们大家要共进共赢，你来负责收集资料，媚媚带她一下。”
　　“好。”一个长得与程暮云旗鼓相当的美人出现在赵湘雨面前，就连仪容姿态都相差无几，真是没想到这里这么多美女，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苏媚媚跟程暮云相比总感觉有些地方不一样，而她也说不好究竟是什么。
　　“小姑娘，今年多大了？”苏媚媚开口询问。
　　“二十四，媚媚姐。”赵湘雨笑着回应道。
　　“是花一样的年纪啊，只可惜来了一个不该是你这种女孩该来的地方。”苏媚媚感慨了一下，接着向赵湘雨介绍，“我们情报科算是各个部门最容易待的地方了，每天负责统计各部门送来的情报文件，不过监听也是我们的责任，会用电报机吧。”看赵湘雨点点头，“有什么不会的，就问他，刘华要悉心教我们新来的小姑娘哦。”苏媚媚拍了一下坐在窗边的一个男子。
　　“是，媚姐，我最喜欢教女人了。”
　　刘华的口吻听起来特别让赵湘雨反感，总之这个部门应该不是像苏媚媚说的那样很好待，但是她会坚持，为了不辜负到这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