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相逢应不识（七五同人）》大明日华子

2、第1章

　　序

　　肖晓和林泠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闲聊了。
　　高中毕业以后就考入了不同的大学，不久后林泠又搬了家。两人从小青梅竹马的交情没有淡薄，只是空间上的距离终究还是让她们对以前的时光怀念不已。
　　林泠把咖啡豆缓缓地倒入手磨式的咖啡机里，肖晓用力地转着，一边咖啡壶里已经开始飘出浓郁的香味。
　　“开封有个包青天……”
　　林泠手一抖，咖啡豆掉到了肖晓手上。
　　“什么年代啊电视台竟然放这个？怀旧吗？”
　　“很怀念啊~”肖晓把头转向电视机，屏幕上正好播放着94版《包青天》的片头曲，“这可是我们小时候的偶像呢~！”
　　“原来你小时候就偶这个？”
　　“别说你没看过……你那什么眼神？我一直喜欢武侠片的，啊这个貌似也不怎么很武侠……”肖晓眯起眼睛想了想，“总之因为喜欢，后来还专门看了《七侠五义》原著呢！”
　　“我可没有什么印象了，又不是历史剧。”林泠说着收拾好洒出来的咖啡豆，起身到露台边向外看了看，“天都暗了，看样子要下雨，你今晚别回去了吧？”
　　“嗯，也好。那我先打个电话回家。”肖晓说着就去摸手机。
　　“用电话！”林泠一把抢过手机，二话不说就关上了，“这里可是郊区，雷雨天气很危险的，别用了。上楼打电话去！”
　　肖晓只好从沙发上挪下来，嘟囔着往楼上走：“谁让你往这种郊区搬，被雷劈到说不定就穿越了呢！”
　　林泠把肖晓的手机往桌上一扔，自己也去露台准备关窗关门。露台上的几棵方竹在越来越猛烈的风势下摇摆着竹叶，富有韧性的竹节拱起漂亮的弧度。
　　她抬头看看天，浓重的云层透出青灰的颜色，隐隐看到几道闪电照亮了昏黄的半空。

　　肖晓上了二楼，电话放在书房靠窗的茶几上。肖晓打完电话瞥见窗子没关，就伸出手想把窗子拉上。外面的天空暗灰暗灰，沉闷的空气里翻滚着浓厚的电离气味。
　　闪电照在眼前的时候，肖晓还想着林泠这家伙也不知道在干嘛，楼下的咖啡大概烧糊了，怎么一股子焦味。
　　然后耳边的轰响骤然击溃了意识。
　　经不住脑中强烈的晕眩，肖晓只觉得脚下轻飘飘地像是荡空了，并没有睁开的眼睛却看到了许多飞闪而过的场景。
　　古老而喧闹，宛如曾经在博物馆看到过的那副清明上河图。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扯出了一个笑容，她只想对林泠说，叫你别往郊区搬吧，你看我就这么穿越了。我好像看到了开封府，看到了汴梁的皇宫。
　　她似乎听到楼下的电视机里还在播放着那个片头曲。
　　“七侠和五义~流传在人间~”
　　……

　　赵虎现在很郁闷。

　　想想自己好歹也是御封六品的校尉，拿俸禄干公差，堂堂大宋开封府青天包大人的左膀右臂……上的一根手指头。虽然平时审案有大人，文案有先生，抓人还有展大人，唬人才轮到自己哥们儿几个，但无论怎么说这给开封府大堂扫地的差事也不该栽到他头上。
　　公孙先生曰：上得战场，下得牢房，方为顶天立地好儿郎！
　　其实真正令赵虎非常郁闷的事情是——刚才无端端扫着地，忽的眼角余光瞥见门外飘进来的身影，随着一声清叱，一根衙役用的大板棍就劈面而来。可怜的赵虎刚下意识地举起双手一挡……于是他手里攥着的扫把便一断为二了。
　　仰天长叹。
　　时不我与啊~~~~~！！！！
　　我堂堂一个六品校尉为什么要扫地为什么要到大堂上来扫地为什么要拿着新买不多久的扫把来大堂上扫地为什么要在用新扫把扫地的时候碰到这个全开封除了某位白姓少侠之外最令人头痛的常驻人员之一！！！！！
　　“校尉大人，扫地扫到走神，这开封府…令人堪忧啊。”
　　戏谑得令人发指的声音，轻飘飘地飘进校尉大人的耳朵里。
　　“郡主……”赵虎认命地回过头，心里还盘算着公孙先生计算扫把钱时的表情。
　　面前站着的人一身黄衫，头上端正地绑着书生巾，衣着朴素身无长物，但那张极为清秀的脸上有难以遮掩华贵之气，也有难以遮掩的偷笑的表情。
　　“参见郡主…”
　　“得啦得啦！又不是在王府！”
　　赵虎一条腿还没跪下去就被赵明一把拽了起来，赵明见他一脸活像受了天大冤枉似的表情，终于不由得忍不住笑出声来：“哎，一大清早的你活见鬼啦？脸色这么差？”
　　赵虎心想可不就是活见鬼么！还活生生一个大头鬼——让人头大的鬼。
　　赵明也不再逗他，把手里还抓着的大板棍扔下，道：“我去院子看过了，展昭呢？这还不到巡街的时辰呢他就跑出去了？”
　　“启禀郡主，今儿一早展大人陪包大人上朝回来，连院子也没回就和公孙先生一起出府去了。”
　　赵明眼睛一转，立马转身一溜烟地往外跑了。

　　开封府后院通常是校尉们的居所，四平八稳地分隔开几间厢房，只在西北的一处偏院圈起来栓马。赵明奔过来到马槽前就唤道：
　　“晓晓~晓晓~”
　　一匹通身雪白，只有两耳乌黑的马儿听到声音昂起了头，欢快地打了个响鼻，拿脸颊蹭了蹭伸过来的手。
　　赵明笑着把叫“晓晓”的白马牵出来，在院子里打了个圈儿，看它眼神明亮，蹄下轻盈有力，精神头足得很，便满意地点点头，牵着它出了大门。
　　晓晓是匹好马，虽然比不得什么传说中的赤兔乌骓，但赵明很喜欢它的眼神。她看着它的眼睛，那眼珠子清澈得可以映出自己的脸。这张原本并不属于自己的脸。
　　她叫它，晓晓，晓晓。

　　那个熟悉了23年的名字，此刻只能被自己铭记在心。
　　这里是东京，千年前的开封府。这里只有赵明，没有肖晓。这里只有身份尊贵颜如明玉的郡主小姐，没有大学刚毕业的小律助。

　　赵明摸了摸晓晓的鬃毛，随即翻身上马，往城郊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