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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库洛姆那只被覆盖住的右眼窝烫的可以。
她早就追丢向前方奔去的幼犬。
蹲坐在一旁,库洛姆微喘着气,右手抚着脸上的眼罩,上头传来异常的热度。
她的脸色潮红,身体流窜着一股骚动,彷佛血液都要因此而沸腾,她双手环抱住自己,极欲想压□□内莫名的冲动。
头昏昏沉沉,她眼睛半阖。脑中像是被强迫性的插入影像,片段的记忆似乎在眼前被拨放着。
“这孩子总是不说话,用着奇怪的眼神一直望着我!”带着惊慌的女声彷佛自耳畔边响起。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像个恶魔一样跟在我身边!”
“不是!她绝对不是我的小孩,我没有这样可怕的女儿!”
“这是什么!?这鸽子从哪来的?”
“不见了!!为什么一碰就不见了!?”
“是妳!我知道了……原来妳真的是恶魔──!”
“一定被附身、这孩子一定是被附身的魔鬼!!!”
女人披头散发的样子在自己眼前逐渐放大,一道白光闪过,右眼窝传来一股剧烈疼痛,她不禁低声哭喊,最后开始拔高声音。她听见自己一直唤着母亲,可在一片血泊中,她只记得女人回以她一道温柔到令人发麻的微笑。
“快好了…我要将妳体内的恶魔挖出来,这样妳就不会是害人的魔鬼了。”
「不…不要……」
库洛姆忍不住打颤。「不要…妈…妈……」
她紧揪住自己双臂,沁出的冷汗濡湿了发际,她摇摇头,可脑中的影象仍旧甩不去。
“───啊啊啊呀───!!!!”
凄厉的女人尖叫声如鬼魅般揪缠住自己,就算女人声音已停止,可脑海中仍是盘旋着那样可怖的拔高音调。
她见到了碎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晶莹剔透的细小碎屑在一片血泊中闪闪发亮。
在落地窗的倒影中,她看到自己手中拿着一座座钟,沉甸甸的重量仍是让自己双手拿的吃力。而自己瘦小的身子伫立在女子身旁,玻璃窗反射出浴血的自己,那张被鲜红液体覆满泰半脸庞的脸,此刻看以来竟如此可怕。
“是她、是她!!”
被自己遗忘的一切历历在目,她一直相信自己褓姆所言,身上的伤是因为摔下断崖,而右眼的失明也是在那时造成。自己的母亲是因为体弱多病才会早逝,而父亲对自己的冷落是因为国事的繁忙。
可根本就不是这样!!
记忆在此时鲜明的可怕,她连母亲总是夜半到她床前,手中拿着利刃,神情诡异的望着她的睡脸。然后嘴里喃喃念着她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孩子,不断地复诵,像是在催眠着自己一般。
自己的母亲早已精神失常,是因为受不了众人的流言婓语,在自己出生前,皇后想尽办法想让母亲流产,就只怕怀中的胎儿会是男孩。小时后虽然对一切仍是懵懂,但她也曾听自己褓姆低喃过:要是是男孩的话事情也不会演变至此…。
而父亲的冷落并未造成母亲的精神耗弱,最大的原因是某次母亲外出时,半路上遇到强盗,不只财物被搜括,身边的侍从也被杀害,母亲甚至还被□□。
事情很快在宫中传开,当时的父亲不只没来安慰母亲,更是将她与母亲当成一个污点,像想要抹灭一般,近似软禁在城堡一隅,连出门都受极大的限制。
母亲是个不正经的□□,这样的流言也不知怎地被谣传着,宫中女人对母亲的态度抱着轻蔑,可男人总是会趁机对自己母亲上下其手。
褓姆…褓姆总会说这些事给她听,虽然她当时年纪还小,可现在想起库洛姆心中都不禁一凛。究竟是抱持着怎样的心态告诉她这些事的……
淅沥…淅沥………
天空飘落下绵绵细雨,库洛姆一动也不动地蹲坐在地上。
“当初……要是当初就那么死掉就好了。”
才一有这样的念头,库洛姆喉头感到一甜,自嘴里吐出鲜血。呕心的感觉由腹部升起,她不停的呕出脏污的黑色血液,右眼窝在此刻疼痛的叫她几近发狂,灼热的感觉让她有种被火焚烧的错觉。
「啊啊…呜……」
她倒在地上,意识渐渐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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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带粗鲁的揪住对方的黑发,骸使劲一拉,逼对方与自己正面相对。
原本一张干净漂亮的脸庞上,血迹斑斑,可一双上扬的凤眼里不减其傲气,仍是锐利地瞪视着少年。
「别这样看人,你真的很强。如果是实体对战的话,我都没把握能赢呢。」骸用着轻柔的口吻说着,可话中的安抚却没达到任何效果,只是更加激怒被束缚在地的男人。
雨势渐渐加大,而骸身上却不沾一丝雨滴。
他伫立在云雀面前,举高自己手中的三叉戟。「喂,下地狱去吧你……」骸轻扬嘴角,那抹淡笑在此刻竟显得一丝冷酷。下一秒钟,云雀清楚见到三叉戟朝自己迎面而去,泛着冷光的尖端彷佛在嘲讽着自己的落败。
云雀心中没有太大恐惧,他并不怕接下来有的疼痛,因为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只是最令他无法放下的是……
「啊呀……」
令人诧异的,三叉戟突地在他鼻尖处停下,就差那么一步自己的头颅便会被刺穿。
云雀见到一直挂着浅笑的少年此刻正僵硬着一张脸,而少年的身子竟然开始透明化了起来。
骸突地瘫软在地,只能勉强用手中的三叉戟支撑住自己身体。「这…这是……」
「骸大人──!」
一道惊呼声传来,接着一位脸上横越着一道疤痕的少年逼近他们所在的方向。
「城…城岛……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感觉到你出现了。」少年显得很是激动,「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你已经……?!」似乎发现到骸那逐渐消失的身体,少年想要伸出手捉住,可却只是穿透骸的身体。「为…为什么会这样!!」
「库…库洛姆……」如此说道,骸痛苦的呜咽着,尔后连忙手中的武器一起消失在他们面前。
在骸消失的同时,原本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束缚也化为乌有,四周的飞禽也在瞬间成为一道轻烟。
「可恶──!」一声长啸后,少年立即转身离去。
云雀见到少年的身子逐渐长出毛发,体型也缓缓缩小,最后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只幼犬。
冷冷地望着这一切变化,云雀没忘记在哪里见过那只幼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