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密匙》鱼藤酮与安密妥

3、第二章 调查

　　州长府邸的隔壁，是州机关，在黑洞出现后的一周内，州机关也联合沛州司天监在对黑洞展开进步步的观测。但是，即使是经过他们七天的观测，也不能得出任何结论。
　　州机关的负责人方见林这几日来和亚里坤一样头疼。人民笼罩在黑洞的阴影之下，白昼如同黑夜，不，黑夜里也有月光和星光，但黑洞的笼罩下却是漆黑黑的一片，田间的作物也受不到阳光的照耀形势不太好，一直这样下去，人民内心的恐慌可想而知。王丁乙是沛州司天监的权威，靠他的观星和占卜所得出的预言，十有八九是正确的。但是，这次显然就是那落空的一。威望树立起来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威望的塌陷却在一瞬间，这次如果不能将天空中的黑洞解决好，人民恐怕再难对亚里坤建立重新的信任。而如果亚里坤失了信，州机关自然也会失信。方见林好不容易才爬上的这个位置，一旦失信了，不擅长巴结他人的方见林肯定会被打发去做偏远的地方的小官，那样不仅与自己一开始的信念背道而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的生活也会一落千丈。在州机关和州长都无计可施的现在，只有求助中央机关了，刚好亚里坤具有和方见林同样的想法。方见林便派人连夜赶去中央机关通报。
　　中央机关所在的柳京勉强来说，也能算在沛州的边上，但从沛州中心的沛城赶去柳京再带人回来，少说也要一天半的时间。在这期间，亚里坤出于对人们的回应，先同沛州司天监合作调查黑洞。
　　“王大人，看来这次，你的预言出错了。”亚里坤的语气听上去更多的是无力感。
　　而王丁乙仍然是笑呵呵地，“吴大人，我已经派人通告中央司天监，相比再过两天他们就会带人来了。在那之前，听说你要先着手调查这黑洞，那么你是打算怎么做呢？”
　　“王大人，可测算出这黑洞离离地面有多远？”
　　“月女，”王丁乙找来月女，“你把你测到的数据和吴大人说说。”
　　“吴大人，那黑洞离地面大概是半里的距离。”
　　“半里的话，烟花或者飞鸟之类的到达得了吗？”
　　“烟花到达不了。”月女遗憾地说。“但是经过训练的老鹰可以达到。”
　　王丁乙意味深长地看了月女一眼，有点欣慰也有点愤怒。
　　这对于亚里坤是个好消息，他马上命令机关的人找到了当地的训鹰人。
　　不出一个时辰，训鹰人便带着一只老鹰来到了司天监。
　　亚里坤和王丁乙负责指导训鹰人，月女在观星台负责观测。鹰盘旋着飞上天空，却在黑洞那一块，怎么也上不去了，鹰试了几次冲过黑洞，却始终没能冲破，最终只得在黑洞的下方盘旋。
　　“这是……”月女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鹰在冲入黑洞的一瞬间，便从黑洞的离进入点不远处的另一处地方出来了。这个黑洞看来并不吞噬物体，而是会将吞噬的东西都吐出来！但是……这样就不合理，如果黑洞真的是会将吸收的一切都吐出来的话，那黑洞看上去应该不是漆黑一片，而应该是如同镜子般的存在，但是黑洞现在却漆黑一片，看来并不是反射一切的样子。
　　老鹰回到了训鹰人的手中，训鹰人检查了自己的鹰，并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
　　实验结束后，月女将自己所观测到的都说了出来。王丁乙因此做出了和月女一样的推断，但是他却没有将后半段的推断告诉亚里坤。
　　“吴大人，情况你也听到了，这个黑洞并没有吞噬动物，也没有对动物产生危害。我基本可以断定，这个黑洞是无害的。”
　　“王大人，还是再做进一步的断定比较……”
　　“月女！”王丁乙恶狠狠地看了眼月女。
　　月女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沉默得看了看亚里坤，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
　　“我也和月女想得一样，王大人，详细的还是等中央司天监和中央机关的人来了之后再做判断吧。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得尽快稳下民众的心来，既然这次的实验已经基本确定了黑洞不会对生物产生伤害，那么基本上民众也可以安心了吧。”
　　“吴大人真是心系民众。”王丁乙捋了捋胡子，但他看亚里坤的眼神显得很意味深长。

　　州长府邸的下午显得过分寂静，奥赛尔本来在书房看着书，想到亚里坤之前对他懂奥西玛语的事又震惊又惊喜，奥赛尔便决定找几本目前还没有译本的奥西玛书籍来翻译打发时间。虽然州长府邸是在黑洞的边上，受到的波及已经较少，但黑洞还是遮去了部分的太阳。在迫近傍晚的时候，奥赛尔便不得不点着灯进行翻译的工作了。
　　“奥赛尔少爷！该吃晚饭了！”闻风说道。
　　奥赛尔便放下了手中的笔墨。来到饭桌前，却不见亚里坤的身影。
　　“哥哥呢？”
　　“老爷还在隔壁机关处……他说要在那边等中央机关的人过来……”
　　“这样啊，看来这次的事态真的很严重。那我就先吃了，哥哥那边怎么办？机关有食堂吗？”
　　“嗯，机关是有食堂的。
　　“等下让听雨做点点心吧，多做一点，哥哥和机关的人一定相当累了。”奥赛尔说，“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机关。”
　　“好，我这就去安排。”闻风笑着转身去了后厨。

　　黑洞所覆盖的地方白天没了阳光的照耀，夜晚显得更加寒冷。
　　闻风注意到了这点，便一同带了件外套过去。
　　机关分为三厅，左边的一厅负责当地农业的管辖和部分商业的管辖，右边一厅负责管理教育和医疗相关，中间的则负责公文的撰写和对中央机关报告。每个厅都是由二十多个人组成，方见林便是总负责人。
　　侍卫之一的周不历和闻风比较熟络，他带着闻风和奥赛尔去了亚里坤和方见林所在的中央厅。
　　“奥赛尔！？闻风！？你们怎么来了？”
　　闻风和奥赛尔看到亚里坤焦头烂额的样子，不由得心疼。
　　“奥赛尔提议给大家带点点心吃，于是我们就来了。”闻风将所带的点心分发给了在座的众人，“是我妹妹听雨做的，她的手艺很好哦。”
　　众人吃了点心不由得赞叹听雨的手艺。
　　“这是你收养的弟弟？”方见林看向奥赛尔。
　　“是的，本来会早几天带他过来见见你们，但是因为黑洞的关系实在是太忙了。”亚里坤说。
　　“谢谢你们过来。”亚里坤大口大口地吃着，显得很焦急，“我好像平静一点了，刚才一直在和机关的各位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做，说实话，黑洞要是一直这样存在下去，底下的百姓可难熬啊！商业和教育还勉强可以点着灯做，但农业无法正常进行是个大问题呀。”
　　“说到底，那个黑洞到底是什么，是怎么来的，你们有猜想的话也都可以提出来。”方见林说，“我们这里也在收集这方面的信息，不能一直依靠司天监。”
　　“……”众人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我先来说说我的看法吧，”方见林打头，“照目前的情况看，自从黑洞出现以后，国内各地的灾害都开始缓解乃至消失，我觉得这两件事是有关联的。正是黑洞的出现导致了灾害的消失，你们认为呢？”
　　“虽然现在还不能断定黑洞的出现和灾难的消失有关联，但是我也感觉你是对的。”亚里坤说，“但很多人把灾难的消失归总与神明显灵……我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是啊，真是神明显灵的话，司天监一定会有所察觉，现在连司天监的语言都出了差错。但如果不是神明显灵的话，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消灭灾难……？”
　　“……”亚里坤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我记得……在奥西玛语的书中有过对天外之人的猜测……”亚里坤忽然提到。
　　“是那本《星与月的言语》吗？可是……那本是民间爱情小说……”奥赛尔说。
　　“是！就是那本。书中这样记载——流星的碎片掉落到了地上，那是天外之人向这片大地传递的信息，咽下这碎片之人，将得到永恒的生命。——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不是用神明或者神祖，而是用天外之人指代神秘力量。之后小说中也有一些对天外之人的描述，和我们一样是人的形态，但是他们拥有近乎神明的力量，但他们却并不是这个世界的神明。他们居住在天外，是天外的居民。”
　　奥赛尔笑出了声，但并不是嘲笑，“哥哥，这只是法卜拉作家阿维什的幻想而已，书中也很明确地指出了这是幻想小说呀。”
　　“但是，奥赛尔，”亚里坤的脸上满是认真，“也许这次的黑洞的制造者正是天外之人也说不定。”
　　“……”奥赛尔似乎被他的认真注视吓到了，他转过头去。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中央机关派遣的司世责、秦泰和前去通报的陈郁南一同回到了沛州机关。
　　“司大人，秦大人，快，里边请里边请。”方见林出门迎接司世责。
　　司世责是中央机关专门负责和司天监对接的专人，秦泰则是负责农业的专家，中央机关派出这两人，可见对这次问题的重视。
　　“就这次的问题，想来沛州司天监已经联络了中央司天监了，他们那边带了一马车工具正在赶过来，大概子时便会达到。”司世责对方见林和亚里坤说。
　　“农业方面的问题我来想办法，但是没有太阳实在不好办。无论是什么作物，都是需要太阳的啊。”秦泰说，“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那个黑洞的来历。”
　　众人来到了室外，看向自己头顶的漆黑大洞。亚里坤向他们讲述了下午的实验结果，众人感到了惊奇。
　　“方才，我同吴大人讨论了这个黑洞，这个黑洞打破了司天监的预言和占卜，并不像是神明显灵，它不对靠近乃至穿过它的动物产生危害，所以也不像是灾难。”
　　“确实，我们目前还不能妄下定论，虽然这黑洞对冲撞它的动物并没有伤害，但是它的存在影响了作物的生长这是肯定的，关于这点我们一定要明确。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解决它。”秦泰说道。
　　天空依旧是黑漆漆一片，没有星光和月光的存在而显得更加恐怖，夜晚寒冷的风吹在了众人的身上，不禁叫人瑟瑟发抖。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回室内之时，天空竟然发生了变化。
　　以黑洞为中心闪耀出一丝光亮，随机光越来越扩大，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越来越快地向外扩展开来，整个沛州随即被笼罩在了光亮之下。
　　一会儿工夫之后，光亮褪去了，繁星点点，月光皎洁——这是令人怀念的原本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