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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碰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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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但是是宋宸知道,他一心想回北境却只是为了他的发妻!!他和莫浮川一起长大,知他性子,从小杀伐果断,不近人情的一个人却老爱跟在人家小姑娘屁股后面,一跟就是好几年,直到把人娶进府。从小便能单手打哭一群好汉的人被小姑娘按着欺负也不吭声,尤其是成亲前那么清冷矜贵的人,风清月朗的人偷偷从他这里顺手牵羊了好几本春宫图,虽然他不说,但是可不代表他不知道。他这个兄弟向来就似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小的时候他看着他总觉得他下一秒要飞天上去了一样,直到遇到了他的发妻岑谣才有了点儿人味儿。可是自从岑谣一死,他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宋宸知道他又恢复成了那个冷冷清清的好似随时要飞天上去的不近人情的莫浮川再也没见他笑过。又想到昨天那个意图勾引却被打落水的姑娘,宋宸觉得或许自己一直强留他在京都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想着他抬手制止了莫浮川要说的话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准了。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但是你要记得京都的将军府,朕永远给你留着,你什么时候想回来都可以。”
心都不在朝堂上,又强留人在朝堂上做什么呢,不过许是经年之越发浓郁的憎怨罢了,他不想他心中视为兄长的人最后会同他走到再也没法回头的地步。
堂下莫浮川听见了他的话,不复一副万事皆不入我耳的状态,他缓缓持正了姿态,郑重的抱拳向宋宸行了一礼,罕见的露出一抹笑容:“臣谢旨隆恩!”
宋宸看见他笑的那一刻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做对了。其实莫浮川如果真的想走,那么谁也阻拦不了他,可是这么多年他一直在京都日复一日的给他上奏要获得他的准许。不过是因为在他心自己不仅仅是他一手扶持上来的皇上,更是将自己视为亲手足罢了。
待早朝结束,群臣散尽。年轻的天子红着眼眶看着莫浮川只说了一句话“哥,我在京都等你回来。” 但是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莫浮川此去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莫浮川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大步走向宫外,从宋宸下旨的那一刻开始莫浮川知道他视为亲弟弟的那个少年长大了,长大成了一个可以一肩担起天下百姓而不用依靠他人的一个合格的帝王,而他也终于可以放下心去北境了,而他等这一天已经实在是等的太久了。
回了府邸,莫浮川直径回了房中,窗台边的案几上放着一盆白海棠,那是他妻子岑谣亲手种下的,当初她为了摘一朵白海棠花从树上摔下来,砸到了他。她没事儿,他却是在床上躺了两三天才下的了床,那时他便想着,要送她一树白海棠,免得她对学堂里的那株白海棠辣手摧花。可惜白海棠难得,他找了许久也不过才找到了一株白海棠的嫩苗,她视若珍宝亲手种在了花盆里,悉心照顾,无微不至。可是自从她死后,莫浮川找来全天下最好花匠,想尽办法都没有能让这盆海棠再开过花,也没有继续生长,一直都是岑谣在时那样小小的一盆,仿佛这盆海棠花的时间随着她的死亡也一起停止了。他坐在案几边低敛着眉眼,轻抚着海棠枝丫上的嫩叶,别的海棠早已繁花似锦,它却才懒懒地抽出嫩绿的叶片,傲娇的同岑谣一模一样。好多时候,莫浮川总觉地他好像能从这盆海棠上面看见岑谣的影子。
“明天我们就启程去北境好不好,我去那里陪你,把你的白海棠就种在我们睁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他出神的看着白海棠喃喃道。
……
苏玄今年流年不利,才下山不久就遇上了事儿。他现在看着县衙内脑袋上顶着明镜高悬一脸严肃认真的县太爷着实头疼。
事情是这么来着,他本是想着苏北是在北境战场的边缘被师傅捡回来的就想先去北境探一探看看苏北缺失的魂魄会不会在那里,如果北境没有的话他就只能再废点儿力气找出苏北真正的身份然后去她的出生之地找一找。残缺的魂魄没有意识,一般都会停留在自己的死亡之地,或者埋骨之地,再不然就是魂归故里去了自己出生的故乡。少数情况是因为心有执念或者仇恨,跟在了自己死前挂念的人身边,一般都是情人,父母,儿女或者仇人。不过苏玄看过苏北的面相,亲缘淡薄,父母应当已经不在人世,并没有儿女,至于情人的话苏玄觉得苏北长那么丑,谁眼瞎了才娶她呢,不过若是仇人的话,他们师门最是护短,他不介意顺手帮她报仇,毕竟苏北死时应当不过二十左右,能对这么年轻女子下毒手的,必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遇到这样的人他是一定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的。
结果刚带着苏北走到半途行至一山水秀丽的小镇,正打算找个地方歇歇脚,路边突然冲出一个手脚麻利至极的老婆婆,速度快到苏玄连躲都躲不及被那个老婆婆拽着就一个平地摔,摔了一身灰,本来下山就没带几件衣服,而且摔的姿势还那么狼狈,苏玄那个暴脾气哟差点儿就当场炸了,不过再怎么样人家是一个老婆婆,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苏玄连身上灰都来得及没有拍,想先把人扶起来,毕竟是一大把年龄的人了怕摔出个好歹,可是虽然浑但是单纯(蠢)的小玄子终究还是低估了山下的世界。
只见那老婆婆嫌弃地拍开了他的手,捂着自己的腿,一个打滚儿面目狰狞地就开始哭嚎
“天杀的哟,腿断了,老婆子的腿断了啊。”
苏玄当场就懵了,刚才那一下虽然看着猛,但是,平地摔啊!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就算老人家年龄大了也不至于摔断腿吧?不过由于老婆婆哭声太惨烈,他差点儿就信以为真了,他对老人家的信任结束在老婆婆第三次拍开他的手那一刻。
苏玄:“……”
老婆婆:“老婆子腿断了,爬不起来了,你,你,你赔银子。”
苏玄:“哎?我说你个老太婆你故意的是吧!”
那老婆婆看了看他,本来半撑的身体又猛的一下伏地上去了,凄惨的哭嚎:“遭雷劈的东西哟,没良心啊,摔断了我老婆子的腿还打人,打我一个半截身体都埋黄土里去了的老婆子,来人啊,快来看啊,当街行凶了,天理何在啊,呜呜呜……”
苏玄:“我没打她。”
街道两旁的行人和小贩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又听见老婆婆的这一翻哭嚎,纷纷围了上来,一个是躺在地上抱着腿一脸痛楚又满脸泪水的凄惨的老人家,另外一个是一脸凶相的少年又带着一个蒙着黑纱不发一言一看就不像是个好惹的女子。怎么看都觉得是他们是凌弱暴寡。其实若说苏北看起来不好惹也就罢了,毕竟如今的苏北是真的不好惹。但是若说苏玄的话,那实在是冤枉了苏玄,苏玄长相虽说不是那种温润儒雅,玉树临风一看就觉得是个谦谦君子的类型,可也是少有人能比的上的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俊逸出尘的一位少年,他们师门除了目前的苏北就没有丑的,而且就算是苏北,拿去僵尸堆中比较一下那也绝对是尸堆里一等一的美人儿。
苏玄现在只不过是因为被欺骗和被敲诈的双重愤怒使得他的面部表情比较扭曲罢了。但是很快他就会知道,山下的世界不仅仅只有敲诈。
“街坊邻居们快来看啊,我老婆子早年死了丈夫,如今儿子新丧。家里还有一对嗷嗷待哺的孙子,和一个卧病在床的媳妇儿,一家人就靠着我这老胳膊老腿儿养活,如今可怎么办哟,天杀的这是要将我老婆子一家全往死路上逼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儿啊,孙啊,老头子啊,我对不起你们,我,我干脆就撞死在这里算了。”
老婆婆说着作势就要爬起来往墙上撞,围观的人忙把她拦下来,斜眼瞧着苏玄一阵窃窃私语,就差往他头上扔臭鸡蛋,烂叶子了。
“这年纪也不大怎么这么恶毒哇!”
“这少年,简直有辱斯文,畜牲啊!”
“啧啧,世风日下,不要脸,老人家也欺负。”
苏北对周围人的怒骂视若无睹,反正她也听不懂,而苏玄被那老婆子一通又哭又唱的哭法儿哭的怒气冲天,又无可奈何,看着周围路人隐约有撸起袖子路见不平跟他干一架的冲动,他只好咬咬牙忍了,他不是怕他们,论打架,他可以单手吊打这些目光短浅,不识好人的凡夫俗子一条街好吗?但是他带着苏北,要是有人和他争斗是扯下了苏北的面纱那才是麻烦大了。他只能认栽“行吧,陪银子,你说要多少。”算他第一次下山不识人间险恶。
听到银子,那老婆子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泪,委委屈屈道:“小伙子以后走路小心些,老婆子也不多要,十两银子就好。”
苏玄翻了个白眼,伸手就往怀里掏。心想在地上打个滚儿,流几滴眼泪,再唱戏似的哭嚎两声就换十两银子还算不多要?心太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