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很和平》白璇

17、第 17 章

　　研究所的确很大，但其据地实质是几个连接点。
　　放眼望过去颇为壮观。
　　“每个连接点是不停变换的，”花玖玖道，“都是咒印连接点。”
　　白璇莫名有了一种自己是来游街的感觉。

　　连接点有许多类型，公立连接点由神祗设立，是众人都能走的，也不容易被篡改，除非对方是神祗或高阶空间系。
　　咒印连接点，是有特殊咒印之人才可进入的连接点。
　　私立连接点一般用在高层组织之中设立。
　　这种研究所，显然不可能是人间高层设立。却有如此数量惊人的连接点。
　　白璇预料到了，面色不变。
　　毕竟组织内曾有两位高阶神祗，若是设立在同一处，汇聚在一起的神力难免被发现。设立几个连接点，以神祗的能力完全可以隐藏这些气息。
　　这是最好的办法，如果是她就会这么做。

　　……说明，她和这个组织的建立者，同样的偏执和狂妄。
　　需要了解一切，才能如此缜密。
　　此般思虑周全之人，往往不得善终。
　　那可真糟糕。

　　白璇笑着心想：“本尊不是一真诚友善的小姑娘吗？”
　　我们小姑娘，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陌忧并不了解凡间，自然也是以为这是常态。
　　只是布置的凌乱，看的她略感窒息。
　　连接点平时以门的样子矗立，因此也看不见对面是何地。

　　花玖玖伸手，手背浮现血色的数字“009”，如同只存于彼岸的妖冶之花。
　　然后小姑娘回头笑着道。
　　“咒印你们应该有，可以直接进。”

　　……
　　本尊是冒名顶替的，哪来的咒印。
　　这是要被掀了吗？
　　白璇笑着心道，随缘使她伸手。

　　手背半死不活的冒出个图形，又变成如正楷体一般都两个字：“陈情”
　　血色的字如诡谲的花。
　　花玖玖并没察觉：“看，还在。”
　　陌忧与白璇对视，从容不迫的摘下手套。
　　“诶诶诶，”花玖玖连忙道，“你没有咒印，你有特殊权限，可以直接进。”
　　特殊权限？

　　陌忧又戴回白色的手套，一言不发的抿唇。
　　“欢迎来到这里，代号‘未来’的研究所。”
　　眼前是一片鲜明的白色。
　　薄如蝉翼的一面墙透亮，放眼进去是一个患有“引魂使者”的人类。
　　不知还算不算人类……那人背后有一双硕大的白色羽翼。
　　若是给西方那群信徒看见了，大概会嚷嚷什么：“你们居然连天使的模样也敢效仿？”

　　花玖玖倒是很开心的介绍：“这叫玻璃，这个地方是007介绍的。怎么样，很奇怪对吧？”
　　的确。
　　这里的一切，与世间任何一处都不符。这里最多的，是从未见过的各种仪器设备。
　　连文书都未曾记载过这些。

　　几面名为“玻璃”的墙面间隔着一个单独房间，白色的墙壁层层包裹。
　　如同深不见底的沼泽。
　　隔间的人全身透明，似乎是一触即碎。坐在单人椅上，毫无动静。
　　花玖玖：“这是数年前的一名神祗……三魂缺失了，如今被定为湮灭。”
　　白璇：“三魂缺失？”
　　花玖玖：“七魄还在，但是失了三魂，便会如此脆弱。我们正在尽力收集他的三魂。”

　　花玖玖：“但是不可能了，他的三魂拿来做了什么不可逆的献祭。”
　　这名神祗的脸被面具盖住，毫无声息。
　　看着可怜兮兮的。

　　两道都是房间，最内部还有几间空房。
　　“这些是预留的，”花玖玖道，“近来疫情严重，我们的线人偶尔就会捡回来几个病患放这里养。”
　　怎么听着，跟隔三差五捡几只猫猫狗狗放家里养一样。
　　果然是有线人存在的。
　　啧，藏的很好啊。

　　越向前，三魂缺失的神祗就越多。
　　什么时候发生过这般盛大的献祭？
　　神祗的神格是三界最为至高无上的，其魂魄更是难寻。
　　而大多，也覆灭于献祭。

　　哪有什么安定清平。
　　用命构造出了人间，才有此来之不易的盛世。

　　这么多位神祗，如此浩劫。
　　她竟是闻所未闻。
　　上任神尊无故失踪，诸位上位神祗以不可无主把白璇推上了此位置。
　　恰逢盛世将倾，内忧外患。
　　新神祗上任第一天，又玩了一手金蝉脱壳。偷了刚锻造的玄甲，亲身下凡干翻一众来袭魔物。
　　空间高速撞入夜界，把本就岌岌可危老旧结界当场撞了个七零八落。
　　整个神界就没遇见过玩这么大的神尊。

　　期间消失过一段时间，回来以后彻底变成事精。
　　嫌这嫌那，恨不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跟个什么玩意似的事多，还废话多。叨叨叨没完没了，据说还教唆精灵族两位执法离家出走。
　　还真成功了，把两位执法骗过来当苦力。
　　上位神祗们看的还挺开，逐渐司空见惯。

　　白璇曾经问要不要当道侣，陌忧当时……不知为何，直接应下了。
　　白璇跟她目前介绍说，陌忧是她“媳妇”的时候，险些被锤。
　　白母当时说：“别祸害人家小姑娘。”

　　后来，陌忧无故跑了。
　　跑了当然要找啊，白璇也不祸害花花草草了，翻箱倒柜的到处跑。
　　不只是急到失智还是怎么的，白璇还试图从地缝里找人，被嘲笑了好几年。

　　·
　　夜色如水。
　　白日的繁花淹没在浅淡的月夜里，一派温宁祥和。长林无边，头顶是无边繁星。
　　春日的白玉兰开的盛大，馨香斥了满怀。
　　二人十指相扣。

　　白璇：“殇离。”
　　陌忧：“嗯？”
　　白璇轻笑：“今天的旅程结束了，有何感想？”
　　陌忧停了两秒，果断选择嘲讽：“你真麻烦。”

　　……旖旎的气氛毁了大半。
　　白璇转身：“……我们还是去逮恶灵吧。”
　　身后人一声轻笑，笑的白璇转了个圈重新面对陌忧。
　　“逗你玩的，”陌忧轻笑道，“你很努力呢，尊上。”
　　什么时候学会的技能……
　　不过，笑起来可真是温柔呢，小姑娘果然比较适合笑吧。

　　白璇也笑：“欸大公你跟谁学的？”
　　陌忧：“自学成才。”
　　白璇：“殇离你怎么还会逗人了呢？”
　　陌忧又开始面无表情：“没有，我逗的不是人。”
　　白璇：“哈啊？”

　　假装气急败坏的白璇作势就要去敲陌忧，手刚伸出来就被对方反抓，反射性试图制服她。
　　然后又打起来了。
　　白璇的体术学的一塌糊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跟人家高台闺阁小姐一般，金枝玉叶还事多。
　　陌忧自然是不想听见白璇碰瓷般的哼哼唧唧，也不出招。
　　跟玩似的互相拉拉扯扯了半刻钟，最终十指相扣着走在长街上。

　　避难所仍然灯火通明。
　　那位雪姬一眼看见了白璇，刚抬手发现身后还有一个。
　　手和微笑同时凝固。
　　我在这拯救苍生，你在跟你的小青梅玩久别重逢重逢。

　　“啊，晴雪。”白璇看见了灯火中满眼无语的白晴雪，笑着招手。
　　挥的十分随意，笑的更是没诚意。
　　白晴雪：“重色轻友，差评。”

　　短暂的嚷嚷了片刻，白璇蹲在一个病患旁边。
　　白璇：“你也救不了了？”
　　白晴雪：“嗯，白天就有天道制止了。大概仅能征求他人意见进行冰封，也只能等待了。”
　　一等便是遥遥无期。
　　陌忧：“我的血，应该是有效的。”
　　白璇：“……不行。”
　　放眼望去净是病患，血抽干了也不会够用。
　　虽说血族不受天道制约，但是倘若如同神力一般日渐需要加量……怕是无事于补。
　　而且先前没有先例，尚且不知人类能否承受的住神血混血的血液。

　　总不能拿命去试。
　　白璇：“白谦呢？”
　　白晴雪：“谁？”
　　白璇：“玄墨大弟子，你没看见吗？”
　　白晴雪：“玄墨大弟子不是最先就死于引魂使者了吗？”
　　……什么？

　　白璇牵着陌忧就往玄墨的山门跑，将白晴雪撂下看着避难所的病患。
　　长街放眼延绵不断，白璇随手拽住一个女弟子。
　　“你们大师兄是谁？”
　　女弟子被突然拽住，被问时下意识的直接回答：“大师兄，挺久之前就已经收殓了啊。”
　　……收殓了？
　　那之前跟着我的，是谁？
　　死者尚不能复生，若是御尸也不该如此鲜活。
　　附身？锁魂？易容？

　　陌忧一路停下来，心中了然了七八分。
　　白璇薅了一把自己的卷发，仍然没有思绪就继续薅。
　　“别薅了，乱七八糟的。”陌忧顺了顺对方乌七八糟的发型，发现无果后下意识握住了刀柄。
　　看着像是要把白璇的头一起削下来。

　　“抱歉，”白璇笑着道，“你能帮我去找找有关魔道的书吗？”
　　陌忧不会说废话，简单的应了声就消失在原地。
　　长阶灯火通明，留她一人也无妨。

　　白璇刚到山底，就看见倚在木栏边的白晴雪。
　　白晴雪：“你的能力真的不是精分吗？”
　　白璇：“说什么呢。”
　　白晴雪：“小青梅面前笑的跟花儿似的，在我面前怎么就这样了？”
　　白璇：“可能因为你嘴太欠了吧。”
　　白晴雪：“……”
　　嘴欠的到底是谁？

　　“你的能力能怎么用？”白晴雪道，“仅仅是控制的话，凝神的修者都能做到。”
　　白璇：“所以本尊打架全靠你。”
　　白晴雪：“……”

　　白璇的能力是控制，属于空间系，可以同时操控不限制的物体，死活不论。
　　如果配合冰系能力，可以将水化成冰，或者直接凝聚化武器，甚至能有利刃的寒光。
　　不论数量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干翻一个种族。
　　但是能克制的也不少，例如领域之类限制能力。
　　白璇的控制可以直接操纵心灵，不过目前还不太能完全共情，如果遇上个玩心理的容易使她三魂离体，阶级稍高的如果能拖住她……
　　那毫无防备的本体可能就遭殃了。

　　所以她一般不动用心神的控制，三魂本来就很容易散了。
　　白晴雪：“你能控制天道吗？”
　　白璇：“可以啊，其他人不会有事，本尊和你可能会被劈焦。”
　　白晴雪：“为什么我也一起？”
　　白璇：“你教唆的。”
　　……不分黑白不讲道理不可思议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