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的故事》O千鹤O

8、足球

　　临近秋末，体育课已经由室外转到室内，在绕着操场跑了几圈之后，便原地解散，各自组团走进体育馆。
　　女主和闺蜜选的是乒乓球，得先去拿一下乒乓球拍子和球。
　　体育器材室在体育馆一层的西北角，两个人跟着人群慢慢往里走，谈论着近期看过的小说和动漫。
　　这间器材室是用来存放室内活动器材及一些比较破旧，长期不用的器材，这节课要使用的乒乓球、羽毛球器材都在课前被拖了出来，一进门就能看到，不过更吸引人的东西是堆放在最里面架子上的东西，室内的灯没有开，只能靠透过门投射进来的体育馆内的灯光来辨识。
　　闺蜜蹲在箱子旁边挑拍子和球，女主站在门旁边，避开人群，探头往里看。
　　最里面的架子上摆着很多球，篮球，足球，实心球，好像还有铅球，都挤挤挨挨的被放在一格格被隔开的架板上，但是最独特的是一只足球，因为女主从来都没看见过这么破旧的皮球。
　　皮革拼接的部分都大块大块的脱线，翘皮，原本白色部分，不知道是因为光线的问题还是落灰还是本身就烂的不行，反正看起来颜色灰扑扑的简直没办法和旁边黑色的皮革区分开来，甚至那块黑色的皮革颜色也怪模怪样的，在旁边没用过几次的皮球的映衬下，更显的破烂的不行。
　　这都烂成了这样，怎么还留着啊。还单独放了一个格子。
　　女主纳闷的戳了两下闺蜜。
　　哪想闺蜜反应那么大，一戳之下居然浑身一抖，脚下一晃，整个人摔进存放球拍的箱子里。
　　旁边几个蹲在箱子边上挑球拍的女生也吓了一跳，纷纷惊呼后仰。
　　待看到闺蜜一头扎进箱子里，女主赶紧上前一步去拉人，其他女生看见之后也一边笑问这是怎么了，一边上前扶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想叫你一下，没想吓唬你啊，抱歉抱歉。”
　　闺蜜揉着手腕，一脸无语的看着女主，“那你叫我想干嘛？”
　　“咳咳咳，你看，你看那个足球，最烂的那个。”女主伸手指着最里面的架子，示意闺蜜往里看。
　　“什么！”闺蜜看着女主失声问道“你也能听到了？”
　　“啊？听到什么？”女主纳闷的看着闺蜜激动的样子，心里突然一抖，赶紧解释说“哎不是，我就是好奇，那个足球那么破怎么还没被扔了。”
　　我的闺蜜写小说好像写疯魔了……这应该去哪咨询一下？
　　女主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
　　“可能老师不想扔吧，谁知道呢，先不管那个了。”闺蜜指了指地下的已经四分五裂的箱子，“咱们先处理一下这个箱子的问题吧。坏成这样了。”
　　女主蹲下把球拍一把把拿走，清理出已经四分五裂的纸箱子。
　　“你说，还能拿胶带粘上吗？”女主提着纸箱子，皱着眉问。
　　“悬。”
　　“……真是对不起，箱子，你兢兢业业工作多年，没给你光荣退休反而被压死，这也算另一种英勇就义了吧！”
　　“别贫了，咱俩去哪里弄箱子去啊？”
　　“小卖部看看？”

　　两人溜出体育馆，直奔小卖部。
　　先买了两根烤肠，一边吃一边问里面的阿姨，有没有空的纸箱子。
　　“多大？”女主和闺蜜面面相觑。
　　大小的确是个问题，太小装不下，太大了万一放不进去架子。
　　“好像是这么大。”闺蜜伸手比划了一下“我刚刚蹲下的时候，比我宽这么多，阿姨您看看有这么大的箱子吗？可以给我们一个吗？”
　　俩人提着个方便面箱子，又买了个宽胶带。
　　因为担心这个箱子不结实，回头拖来拖去又给弄坏了，索性直接拿胶带粘一圈。

　　“这边得贴一下，我估计他们会拖着地走，挨着地这面一定得多粘几层。”
　　“还有拉着的这边。”
　　“这不是拉哪边都行吗？那都粘上？”
　　“……粘上吧。要是胶带还有剩，就拿回班里用。”
　　箱子粘到一半，体育老师溜达进来，看到女主和闺蜜吭哧吭哧的在器材室里，诧异的问“你俩干什么呢？”
　　“额……”女主看了眼闺蜜，闺蜜看了眼女主，迟疑着不敢说话。
　　体育老师笑着问“怎么了啊。”
　　“我把装乒乓球拍的箱子弄坏了。”闺蜜指着被挪到另一边的，已经不能叫箱子的，只能说是烂纸板的前任乒乓球拍箱。
　　“老师，不是，是我在她拿拍子的时候吓唬她，结果把箱子弄坏了。”女主感觉紧张的说，完了又赶紧指着沾了一半的箱子说“老师，我们找了一个新的箱子，又怕不结实，这正在完善呢。”
　　“对对对，我们已经找了新的，您看，大小刚刚好。马上就做好了。”
　　“嗐，没事，就一箱子，你们去打球吧。”
　　“不不不，我们给弄好了再走。”
　　“那你们弄吧，剪胶带的时候注意着手。”
　　说完女主和闺蜜感觉连连点头。
　　粘完之后俩人把摆放在一边的球拍放在箱子里，码齐之后，往器材室里推，完事之后才发现体育老师还在里面，在架子那里收拾东西。
　　没忍住好奇心，女主轻轻叫了一声老师，体育老师回头一看，笑着说箱子弄得真不错。
　　“老师，我想问一下，那个足球怎么放在这里啊。”
　　听闻女主的问题，原本问完老师好便要出去的闺蜜也停住脚步，转头看过来，盯着老师。
　　“这个，这个球是以前校队练习时候用的足球，那年比赛还得了全县第一呢。那也是我刚毕业带的第一个队，这个球坏了也没想着仍。一直留在这里。”体育老师顿了顿“再说了，我当年大学的时候，可是校足球队的队长，带着校队踢赢了全国赛呢。不过后来腿受伤了，就没继续踢。”
　　“哇！！！老师你真厉害！”女主和闺蜜吧唧吧唧鼓掌，崇拜的看着老师。
　　体育老师干咳两声，抓了两把头发，嘿嘿的笑着没说话，脸色微红。

　　“没想到，咱们体育老师居然是手冢国光那样的角色设定。”
　　吃晚饭的时候，又想起体育老师，女主笑着说道。
　　闺蜜也笑着说“真是没想到，那看来咱们学校以前还有足球队呢。不过，现在是不是只剩下田径队了？”闺蜜拖着下巴若有所思“那岂不是很久都没有提过球了？”
　　“那倒不会吧，我看见好几次操场里有人踢球呢，好像除了学生，有时候周末校外也会有校外的人来踢球。又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打篮球。”
　　“那还是没有校队了啊，体育老师也不能教人踢球了。”
　　“那也没办法咯。不过啊，你想过没有，手冢国光他们毕业之后会做什么呢？会不会也当体育老师了？”
　　“……你闭嘴。”
　　“我觉得网王的设定很奇怪嘛，你看，他们这一批太厉害了，怎么以前的学长们就都没有什么厉害的绝招吗？而且低年级的队员里，都没有谁很厉害，除了龙马和那个老迷路的立海大的男生。其他的好像都是高年级的吧？青黄不接啊。”
　　“……你这事也太多了，有的看你就知足吧。盗墓笔记里张起灵到底活多久了啊？啥时候从青铜门里出来啊？”
　　“……吃饭吃饭，咱们等会儿还有节自习呢。”
　　闺蜜吃饭细嚼慢咽，每次都是女主先吃完，这次也不例外，女主把餐盘往旁边推推，双手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看着闺蜜慢慢的吃东西。
　　忽然想到体育课的时候，闺蜜问自己是不是听到什么了。再者，自己戳她的时候也没有很用力，怎么就吓成那样，顿时好奇起来。问道“嗨，你是不是又构思了。”
　　“有一点点。”
　　“那说来听听呗。”
　　闺蜜把夹在青椒炒土豆丝里面的花椒挑出来扔进我的餐盘里。
　　“那个足球不是特破特烂吗？”闺蜜说“我就想，它一定很久都没有踢球了，那它会不会想，再回到足球场？来一场比赛？”
　　“它不是踢球，它就是个球，是被踢。”
　　“你还听不听了？”
　　“听听听，你讲。”
　　“然后听了老师的话之后，我又完善了一下这个想法，曾经走过辉煌的足球，破旧后突然戛然而止无人问津。一定很寂寞。”
　　“我觉得你这个想法有问题，凭什么一定就能一直长长久久的呆在顶峰？呆在最辉煌的时候啊？你之前说的那个电影院也是，不进步不更新就要被抛下，这是优胜劣汰，自然选择，你再说这个足球，那么多球，它正巧被选中参与比赛，诶？比赛的球是咱们自己准备的吗？不是比赛方准备吗？”
　　“好像是比赛组织方准备吧？”闺蜜一愣。
　　“那老师为什么说那个球？”
　　“可能是培训的时候用的？”
　　“那么多球，应该不会每次都拿一个踢吧？”
　　“……也是哦。我们讨论这个干嘛，万一是老师觉得有纪念意义要回来了呢？”闺蜜把最后一块烧茄子吃掉。
　　“那为什么还会踢成那么破？”
　　“……”
　　“老师是不是在骗我们？”女主惊讶的反问。
　　“……换一话题。”
　　“恩……还继续说刚刚那个，花无百日红嘛，人生不就是起起落落起落起落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吗？”
　　“……别说了，我吃好了，咱们回去吧……”闺蜜木然的放下筷子，起身端起餐盘。

　　翌日。
　　“我问我哥了，还有我同桌，还有咱们班主任，数学老师，他们都说没听说学校里有过足球队，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我翻了一下图书馆里的校园简介，里面完全没说咱们学校得过什么足球队的奖。所以咱们学校就按着运动会里面的项目组织了几个校队，根本没有足球队。昨天体育老师骗咱们！哼！”
　　“……精神可嘉。”
　　“我是谁？”女主表情得意。
　　“要是上次做那道英语题的时候，你也有这个精神，就不会错那么多了。”
　　“好了，友尽吧，朋友。”
　　“别别别，我还想着那个足球的事情呢？”
　　“恩？什么足球？”
　　“那个坏了的足球，有着想要重回球场的执念。咱们怎么帮它满足执念呢？”
　　“那就踢球呗。”

　　自习课
　　“亲爱的同桌，拜托拜托！”女主双手合一摇了两摇。
　　“行行行，马上马上。”同桌一脸大度
　　“好的好的，我来帮你收拾！”
　　“不用了，我带着数学卷子就行，你闺蜜同桌同意啦？”
　　“他不敢不同意，你放心的去吧。”
　　“……我问什么废话。”
　　“你说啥？”
　　“没说什么，你怎么老想跟她坐一块啊？”
　　“那可是我们千年的夙愿啊！”
　　“……妈呀”女主同桌嘀嘀咕咕着抱着卷子和笔袋走了。

　　“刚刚我同桌问你什么了？表情变得那么奇怪？”我看见同桌等闺蜜说完话之后，表情更痴呆的走了。
　　“没说什么啊，他问我为什么老是想和你坐同桌。”
　　“哦，你咋说的？”
　　闺蜜忽然展颜一笑“我说那是咱们千年的夙愿。”
　　“哈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他表情那么奇怪，他刚刚问我，我也这么回答的。”
　　女主和闺蜜两个人向班主任申请了好多次，想要调成同桌，只可惜老师一直没同意，没办法只能见缝插针的找机会往一起坐。
　　像是这种自习课，只是写写作业，换换位置，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当然是不敢上课说话的。
　　不过可以传小纸条。
　　【上次你说的那个题材，电影院的，想好怎么写了吗？】
　　【按你说的，十年之约。】
　　【那个足球呢？】
　　【咱们周六约踢足球吗？】
　　【约倒是可以约，但是两个人能写出足球队踢球的感觉吗？按照你之前的习惯，满足愿望的话不是得特别正式吗？两人够吗？】
　　【可以，我觉得你说得很对，那咱班男生够吗？】
　　班里男生有这么多吗？女主抬头大概其数了一遍班里男生的数量，有点无语。
　　【……你知道一场足球比赛需要多少人吗？】
　　【不知道，我等会儿查查？】
　　【算了，我去解决，这周六？不然就太冷了。】
　　【OK，你怎么解决？】
　　【有事找我哥。】
　　【那我去找老师要那个破足球。】
　　小纸条正反两面都写满了字，女主翻开小本本重新撕了一张，继续写。
　　【拿那个足球干嘛？】
　　没想到，刚刚把纸条推向旁边的桌子，突然从后面伸出一只手，嗖的一下把纸条抽走。
　　“哎哎哎？”
　　“我也很想知道，你们拿那个足球要干嘛？拿哪个足球啊？”班主任站在我俩后面，举着小纸条，问道。
　　“……老师我们错了。”
　　“下课了来办公室找我，两个人一起。”
　　“……好的。”

　　周六
　　“我去，厉害啊，你居然找了这么多人来踢球，保安也让你们进来？穿的这么正式，你哥从哪里找啊？”
　　闺蜜到学校的时候，操场上穿着球衣的两队人已经开始踢球了。
　　“都是我哥的小伙伴，他们经常一起约球，喏，瞧见没，那个橙色2号了吗，我哥。”
　　“噢噢噢噢，我看见了，很厉害啊，是2号呢。”
　　“倒不是这个意思，那个足球拿来了吗？”球场上伴着足球被踢走的闷响，传来一声声满是活力的呼和，女主尬笑两声，岔开话题。
　　“拿来了，你看！”说着，女主从斜跨的大包里掏出装在塑料袋里的足球。
　　“你怎么跟老师要的啊？”
　　“就说我弟弟喜欢踢球，借回去膜拜一下。”
　　“老师挺开心的吧？”
　　“笑得可灿烂了。”
　　女主哈哈哈笑了一会，问道“那咱们现在咋办？这个球我哥他们肯定不会踢的，再说这球一脚上去不得散架了？”
　　“我想想看啊。”
　　闺蜜抱着足球，沉思状。
　　女主看看闺蜜看看闺蜜怀里的球，又看看在球场上跑来跑去的哥哥“额，说实话，这个球真的没法踢了，你说万一散架了，怎么还给老师啊。”
　　“恩，那咱们就在看台上看一场比赛吧。”
　　“行。不过你要是写的时候啊，千万不要参考我哥他们，你上网找一些比赛视频看看，参考。那才是帅呢。”
　　“恩。”

　　天气微冷，太阳高高的挂在碧空上，虽然依旧明媚但是比较夏天却少了一丝热度，女主和闺蜜都穿着长袖长裤，外套线衫。球场上的男孩子们却穿着薄薄的半袖，短裤，一点也不怕冷的跑来跑去。
　　闺蜜把破足球放在她和女主之前，仿佛是三个观众一样坐在看台上。
　　“这样有用吗？”
　　“有用，执念少了很多。”
　　“哈哈哈哈，有时候讲的跟真的一样。”
　　“那也是因为你相信我呀。”
　　“没办法咯，你是我好闺蜜嘛。”
　　“爱你哦~”
　　“么么么~”

　　看了半个小时的球，女主和闺蜜把球装好，一起跑到小卖部买了饮料和矿泉水，还有些零食。东西虽然不多，但是摞一起亦不少，特别是饮料，加一起快一整箱了，看着熟识的小卖部阿姨，女主还要了个箱子，然后借了小推车，推到操场上去了。
　　“你怎么带了这么多钱？”女主问闺蜜，买东西的钱是两个人均分的。
　　“毕竟麻烦你哥找人来踢球，请吃饭我是请不起的，那就请大家喝个水吧。”
　　“想太多，本来他们也要来踢球，他们好多都是咱们学校的毕业生，和保安也认识，有空就来了，哪是因为你。”
　　“那也是你哥找的人啊。再说这也没多少钱，你不是也带着呢吗？”
　　“嘿嘿嘿，我哥给我的。羊毛出在羊身上，我还能剩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