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髭膝短篇合集》明月与酒

13、LV（五）

　　对不起，说好的甜饼飞了……凑合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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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髭切与膝丸的关系变得愈发古怪了。

　　从前虽然偶尔也会看到膝丸追着兄长絮絮叨叨的模样，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髭切去某处寻找因公务忙碌的弟弟，并在对方身边静静的坐上好久。

　　可如今，反倒是膝丸追着一脸漠不关心的髭切不放手了。

　　“兄弟间的关系真是复杂，”在本丸门口打扫地面的加州清光手里拿着扫帚，瞥了眼不远处气氛阴沉的源氏二刃，忍不住小声嘟囔，“他们这样有多久了？”

　　“少说也有七八天了吧，”大和守安定蹲在一边，清理着树上落下的过多红叶，“膝丸先生突然变得这么粘人，我还以为髭切先生一定会很高兴呢。”

　　髭切高兴吗？

　　如果是在半个月或者更久以前，在他的目光还没有从本丸里这振膝丸身上移开的时候，一直十分疏远严厉的弟弟突然表现出了这样亲近依恋的态度，他一定会非常欣喜吧。

　　可此刻不是过往。

　　“不要再跟着我了，”停下脚步，髭切侧头看向身后的膝丸，眼神里是这几天来惯常的疏远，“你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忙吧，耽误了可不好喔。”

　　“我今天什么事都没有，”膝丸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圈兄长今天的着装打扮，没有发现任何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反而被那蝴蝶形状的胸针刺痛了眼睛，他很快移开了目光，“兄长以前总是陪着忙碌的我，现在不过是身份置换过来而已……我也想多陪陪兄长。”

　　听到这话，十五分钟后和其他本丸的弟弟还有约的髭切当然无法升起任何感动的情绪，甚至隐隐有些烦躁。

　　他眼神渐冷，毫不客气的开口道：“可你这样真的很烦。”

　　他往日扬起的笑容像是最清甜的花蜜，可此刻狠下心肠，便成了锋锐的刀。

　　面对兄长难得直白的怒火，膝丸沉默了片刻。他擅长战斗，对敌人的各类陷阱招数都能敏锐的拆穿并击败，可在与兄长的相处上，却还只是个稚嫩青涩的新手。

　　上一次与兄长闹翻，还是在几天前他点破兄长与其他膝丸的恋情一事上，虽然二人很快将这事略过不提，但这几日里，膝丸心中却还是闷的喘不过气。

　　往日他固然有错，可如果那振膝丸没有出现……他与兄长，何至于走到如此僵硬的境地？

　　不敢过于忤逆兄长引起不快，只能站在原地目送着髭切的身影远去，膝丸眼中光芒明明暗暗，手掌下意识搭在了空荡的腰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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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空转换器的光芒落下，步入喧哗的万屋，髭切总算松了一口气。

　　“真可笑。”他轻声喃喃着，将这点郁结的情绪抛之脑后，专心寻找起自己的恋人。

　　在他们的约会里，膝丸永远是最先到的那一个，这次即便髭切提前了十多分钟，也依然在不远处的店铺门口发现了那孩子的身影。

　　只不过，状态稍稍有些差。

　　髭切脸上的笑容稍缓，他走过去，盯着膝丸侧脸上的纱布，依稀还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血腥气，“出阵受伤了？”

　　“？！兄长？”正垂首发呆的膝丸顿时吓了一跳，活像一只炸毛的猫，“您什么时候来的？”

　　“才刚到，”髭切缓和了脸色，抬手摸摸那块纱布，没敢用力，“痛吗，怎么不手入？”

　　“让您看到这副模样，失礼了，”膝丸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今天上午出阵时轻敌了，至于手入……”

　　他神色依稀透露出黯淡的自嘲：“我们的主人不在本丸，灵力供给本就不多，这点小伤就手入，太浪费了。”

　　髭切想起曾经膝丸的话，不由得皱起眉：“审神者还没有回来？”

　　“大约是现世很忙吧，应该过段时间就回来了，”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膝丸转而道，“您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发生什么了吗？”

　　说起这个，髭切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自家本丸的那振膝丸，顿时一阵头疼，抱怨道：“我本丸的弟弟啊，真的很难缠呢。”

　　关于那位同振刀，膝丸也曾听兄长说过几句，闻言立刻冷下了脸：“莫非他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真是无礼的家伙，居然敢对兄长这样不尊！”

　　如果他还是以前那副态度，我反而要谢天谢地了……髭切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真想去拜托家主，让她再召唤一振髭切出来啊。”

　　听到这几乎算是任性的话，膝丸一愣，茶金色眼眸滞了片刻，笑道：“兄长…似乎很受审神者大人偏爱呢。”

　　这笑容中含着意味不明的负面情绪，讨好，窘迫，又或者想要说出什么的踟蹰，可惜髭切低头沉浸在要不要这样做的犹豫中，并没有察觉到这个古怪的笑，只是随意点点头，“大概算是吧。”

　　那位姬君的确对自己的皮囊兴趣很大，大到愿意对他的某些要求言听计从……不过也仅此而已。

　　膝丸点点头，垂在一边的手拧紧又悄然松开，没再说什么。

　　“不说这些了，”与弟弟的大好约会总不能因为这些杂七杂八的讨厌事情搞砸！髭切拉住膝丸的手，眯起眼笑道，“先去万屋的医疗室把脸上的伤口治好，我带你去远征地逛逛——家主把时空转换器多借了我一个。”

　　那个伤口一毫米起价的高昂医疗室？穷苦人家的膝丸表情顿时僵住，即便知道是兄长掏钱，可还是肉痛不已，“只是小伤口而已，兄长，真的不用去，太浪费钱了……”

　　十分不愿意听这话的髭切用一个吻堵住了吵闹丸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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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无声亮起时空转换器的光芒，膝丸看着空荡的本丸，只在大约是粟田口部屋的位置发现了一盏微弱灯光。

　　连长谷部先生都不再等了啊……他垂眸看着已经逐渐生出杂草的地面，沉默良久。

　　审神者已经离开了一月有余，一开始那个在他显现后激动的抱着他的腰不停蹦跳的娇小少女，甚至开始在记忆中逐渐消失了。

　　人类的感情真是奇怪啊，审神者也好，他也罢。

　　“那振髭切很喜欢你，不是吗？”

　　今天离开本丸前，压切长谷部疲惫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回响，“去拜托他，让那座本丸的审神者将你接收过去吧。”

　　“这座本丸……很快就要被销毁了。”

　　夜晚的风有些冷，膝丸望着远处那盏明明暗暗的灯火，手掌下意识按在了自己极其爱护的，由兄长赠予的樱花胸针上。

　　却感觉不到半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