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夏暖》绮栗

4、第 4 章

　　“我听说，那夏暖听了赵大夫的话，当场就哭了。” 两个年轻的妇人围坐一起闲聊。

　　“别说是在赵家医院哭，听说现在也是夜夜哭，眼睛都快要瞎了。夏家大郎的手毁了，那夏家还有什么指望，谁敢要夏暖呢。”

　　“夏暖长得那么漂亮，怎么会没人娶？”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哥哥成了残废，弟弟还在地上爬，娶了她回去就娶了个无底洞，再说女子太漂亮也不是什么好事，你忘了夏家怎么惹上祸事的。夏暖长得漂亮，家里又没有可以顶门户的，只怕县里的地痞流氓都要欺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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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夏淼去县衙想给夏正卿办路引去外地求医，果不其然连县令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赶了出来，叶家人笑夏正卿异想天开，县里的也觉得夏淼真是天真。

　　夏淼被扔出县衙的当天晚上，就有好事的泼皮在夏家院子外面晃荡，时不时言语撩拨叫夏暖跟了他。

　　邻居听不下去，骂了几句，泼皮怼了几句更来劲，说得话也越来越不堪入耳。

　　秀江县的甘泉庙门口是县里最热闹的地方，天蒙蒙亮，各种摊子就会支起来，人来人往一直持续到午饭后。

　　早上，雾气还没散开，前来摆摊的人远远看到甘泉庙的榕树下有个人影。众人疑惑，看身形像个年轻女子，但年轻女子怎么会大清早站在树下。

　　走进一看，吓得大骇年轻的女子双脚悬空，脖颈上吊着一根粗粗麻绳，这是在上吊啊，众人忙把夏暖放下，把麻绳解开。夏暖脖子一圈青黑，身体冰得像铁一样，一点热气都没有，正打算把夏暖往最近的赵家医馆送。

　　远处传来小孩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凄惨，原来是刘氏带着夏暖的弟弟夏正雅来找姐姐了。

　　几个离得最近的妇人把夏暖送到赵家医院，赵大夫医术高明，给夏暖灌下几幅汤药之后，针灸一番后，夏暖的身体渐渐热过来，只是喉咙发不出声嘶哑地不成样子。

　　小正雅抱着姐姐的胳膊，害怕地放声大哭，夏暖也抱着弟弟默默流泪，刘氏含泪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傻事呢，有什么想不开的。”

　　夏暖红着眼说：“哥哥的手受了重伤，想去求医都不能，若是哥哥的手治不好，我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说完脸埋在小正雅的身上失声痛哭，旁边的人想着夏家的遭遇被眼前这一幕触动，心软的几个妇人还跟着掉了几滴眼泪。

　　回家路上，夏正雅紧紧抱着夏暖，小手小心翼翼地摸着夏暖的脖子，夏暖怕夏正雅把自己脖子上的颜料擦掉，连忙把夏正雅的手下去，细声地说：“正雅刚刚怎么哭得那么伤心啊，姐姐不是说了没事吗。”

　　几天后，夏暖被逼得庙门口上吊的事情穿到叶夫人耳中，气得叶夫人当场就摔坏了几个杯子，咬牙切齿地让叶钗叫家仆来。

　　叶夫人正和下人谋划怎么收拾夏暖的时候，周县令走进来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那夏正卿这辈子仕途无望，夏暖一个女子夏正雅又年幼，他们能掀起什么浪来。你何必要赶尽杀绝，不如放夏正卿出去寻医看病，手骨碎成几截，我看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是束手无策。”

　　“你知道什么，我是怕他进京告状！” 叶夫人插着腰气道。

　　“那民告官有岂是那么好告的，随随便便就能进京告朝廷命官的话，那满朝一半的乌纱帽就要保不住了。现在夏正卿手废了一辈子仕途无望整个人是废了，夫人何必一直揪着这件事。”

　　叶夫人听了县令的话，拧眉沉思，总觉得不该掉以轻心，但对夏暖出手又找不到好名目，而且她姐夫也递信过来叫她不要太过，不然激起民愤，不好收拾。

　　周县令走后，叶钗上前为叶夫人换掉冷茶，瞅见叶夫人蹙起的眉头，小心斟酌道：“不若直接让夏家离开秀江县，夏正卿自己还是个半大小子呢，带着个未嫁的妹妹和四岁的弟弟，一路上险恶不说，光是钱财花销就够夏正卿吃一壶了，怕是还没到京城，家产都败光了，到时候乞讨度日。”

　　叶夫人听了，拧着眉拿着帕子给自己擦了擦嘴，过了良晌眉头微舒，着了叶钗一眼，说道：“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

　　叶钗听了心想松口气，夏淼毕竟是个男的，没女人想的多。夏暖貌美，若是没有当秀才的哥哥护着，光靠他一个做木匠伯父，在夫人刻意的纵容下，怕是处境更加艰难，不如一家人出去搏一份前程，路上再难也总有一丝希望。

　　第二天一大早，县里就有捕头带着夏家三口人的路引来了夏家，说是县令怜惜他们一家，给他们一大早就办好了路引。

　　夏淼接过三个人的路引，故意小声道：“我们只办夏哥儿一个人的吗，带着妹妹和弟弟，如何出得了远门……”

　　来人常得叶夫人的赏赐，听了夏淼的话，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正要发话骂夏淼不识好歹。

　　夏暖一看，忙朝捕头感激地笑笑，说道：“辛苦大人多走一趟了。”

　　于捕头看夏暖杏脸桃腮，正要调笑几句，夏正卿上前挡住了夏暖，于捕头看夏正卿吊着的隔壁，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夏淼还要再说话，夏正卿赶紧说道：“事到如今只能我们三个一起走了，且阿暖聪慧雅哥儿乖巧，伯父不用担心。

　　出门在外，不知花费几何，钱财这东西自然也多也好，夏正卿和夏暖在家商议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变卖了家宅。

　　倘若夏正卿高中，到时候自然可以赎回来，如不争气，留着也守不住。

　　听说夏家家宅卖了，夏家的族人想劝又不知如何开口，夏家现在有多难，他们是知道的，只恨夏家不争气没出个当大官的，前不能为夏磊夫妇讨回公道，后不能庇护夏家兄妹。

　　晚上，夏暖清点行李，夏正卿在油灯下看书，雅哥儿坐在凳子上拿着毛笔挥挥画画。

　　咚咚咚，门被敲响，夏淼看刘氏在收拾东西，便朝着夏正武说：“你先在缝里看看是谁，再开门。”

　　门外站着正是夏氏的族人，夏氏人丁单薄，全族三代加在一起也不过十来余个人，夏淼看到族长一行人忙把人迎进去。

　　夏家族长带着一包鸡蛋走在前头，进了门，看到堆在客厅大大小小的行李，叹口气说：“唉，你们过几天就要出门了，我老头子也没什么好东西，你们把这些鸡蛋煮了带到路上吃。”族长说完，后面跟着的人也陆续把带来的东西放下。

　　族长找了张椅子坐下，从怀里掏出两贯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皱纹愈发深刻，说道：“我们这些叔伯长辈没用，不能为你们爹娘讨回公道，也没法护着你们兄妹三人。这些钱是我们几家凑的，你都带着上路。要是——” 族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要是手实在治不了，就回来。我们这些老的别的没用，但总不会少你们一口饭吃”。

　　夏正卿听了族长诚挚恳切的一番话，心里震动，朝族长深深行了一个稽首礼，眼眶含泪的说道：“今日各位族长叔伯之恩，正卿没齿难忘。”

　　夏暖注意到夏家族人身上的衣服都或多或少打着补丁，可见家境都不宽裕，但即使这样，他们还是尽可能地去帮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