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雨》意生一石

23、绝望的分手

　　“总裁，请问您有什么要事吩咐？”一上车的戚月略显郁闷，咬牙切齿地问李沐洋，
　　“C区254号地块的分析报告整理好了吗？”
　　戚月摇摇头，“Emma说deadline是下周二上午10点”，
　　“现在情况紧急，今晚必须完成” 李沐洋语气冷漠，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戚月也懒得和这位总裁大人理论，人是老板，当然说一不二，

　　车内沉默良久之后，李沐洋忍不住问：“今天请假去做什么了？”
　　“私事”，
　　“注意不要影响公司形象，你在哪里都是恒星的员工”，对于戚月的回答，李沐洋显得有点生气，
　　想到刚刚李沐洋就在陆成澜住处附近，戚月有了邪恶的想法，“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跟踪我？”
　　“不需要跟踪，网上到处都有你的新闻”，李沐洋语气里带着不屑，
　　对了，戚月从下午到现在还没有上网，急切地打开推特、微博，李沐洋说得没错，自己再一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而且是被Kisy狠狠踩在了脚底下。

　　比起第一次被曝光于聚光灯之下，这一次戚月显得略显淡定，这是和陆成澜待在一起的代价，戚月早有一番心理准备。
　　看戚月缓缓放下手机，李沐洋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就这样呗，顺其自然”，
　　“最近注意点，陆成澜公司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你”，
　　李沐洋这话说得阴森森的，戚月猜测陆成澜公司会怎么样对自己，绑架？勒索？还是逼迫分手？早就听说韩国财阀势力大，难不成是要让自己GG了？戚月忙晃了晃脑袋，不能再乱想了。

　　“别怕，我会保护你”，李沐洋看着戚月的眼睛真诚地说，“你这几天乖乖在公司上班，哪儿也别去”，
　　“真这么可怕？” 戚月还想从李沐洋嘴里寻找一丝希望，
　　李沐洋沉默，不言而喻。

　　隔天一大早，李沐洋居然出现在了戚月家门口，
　　“你这是？” 戚月疑惑地看着李沐洋，
　　“从今天起，我会接你上下班”，李沐洋为戚月打开车门，
　　戚月却迟迟没有坐进去，这样的情谊她可是不会这么轻易领的，“为什么？我可以自己坐公车”，
　　“你就不怕陆成澜公司的人来找你麻烦？”
　　听李沐洋这句话虽然平淡，但饱含威胁之意，“哪有你说得这么可怕，别想吓唬我”，
　　“哦，我可是听说他们公司都有□□背景，你要是不怕，那我就先走了”，
　　□□？戚月瑟瑟发抖，还是乖乖上车为妙。

　　“不用感谢我，我只是怕公司人丢了，我们恒星还要负责”，李沐洋开着车淡淡说了一句，
　　“嗯，确实，还是公司考虑周全”，为了不让自己欠李沐洋的人情太多，戚月只好装傻顺着李沐洋的话说下去，一个人如果活得太明白就太累了，这是她这段时间明白的道理。

　　戚月也真不客气，接下来几天，上下班全由李沐洋接送，白天待在公司，连上卫生间都不敢单独去，整个人完全活在了谍战片里。

　　看着网上的消息一天天消散下去，戚月庆幸陆成澜的公司没来找麻烦，后来想想不对劲，觉得韩国好歹也是法治社会，没必要为了自己这么个小喽喽动□□吧，可能自己真的想多了。这天，李沐洋照旧接戚月下班吃饭，
　　“沐洋，这一个星期太谢谢你了，明天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坐公交就行”，戚月心情大好，大口吃着饭，
　　听着戚月改称自己的名字，李沐洋停下手中的筷子，轻笑一声，“你变脸可真快”，
　　“怎么了？我这不是怕累着你嘛，你虽然是我朋友，但也是堂堂总裁大人呐，怎么可以每天载我上下班呢，你说是吧”
　　“哦，现在知道我是你朋友啦？” ，看戚月这么开心，李沐洋心情也愉悦起来，
　　“你本来就是啊”，
　　“那也没见你感谢我啊”，李沐洋好似受委屈一般地说，
　　“我感谢了啊，每天辛勤地为您劳动，这还不算感谢”，戚月语气诚恳，表现出一副忠贞不二的模样，
　　李沐洋看着好笑，“哎，戚月，我发现，你现在嘴越来越贫了”，
　　“有吗？”，戚月不以为然，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爱讲话的，今天话这么多”，
　　被李沐洋这么一说，戚月倒觉得有几分尴尬，解释道：“可能在总裁办待久了吧”，
　　“嗯，继续吃饭吧”，

　　戚月继续吃着好吃的料理，突然脑子突然一转，“哎，不对啊，我刚说的是让你别载我了，我怎么说着说着就忘了呢”
　　“明天陆成澜的综艺就要播出了，估计你又要上新闻了，然后...”，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然后他们公司不会真来找我麻烦吧？”，
　　李沐洋耸耸肩，“谁知道呢，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果然如李沐洋所说，第二天陆成澜的综艺播出后，戚月又被推上了热搜，话题热度比之前还高，自己和Kisy的纠葛居然还成了社会新闻的讨论话题。本以为这次的事件又是需要时间的帮忙，但当晚，陆成澜就发了声明。

　　这陆成澜搞什么鬼，该不会又要说一些霸道的话吧，怀着一丝窃喜的戚月点开陆成澜的微博，原本滑动的手指停在半空，久久没有动弹。

　　夭夭的电话把戚月拉回现实，
　　“戚月，你跟陆成澜分手了？你现在怎么样？还好吧？” 夭夭一连串的问题仿佛是天外之声，戚月听得忽远忽近的，
　　“我不知道”，原本脆弱的戚月在看到陆成澜发的状态后更加不堪一击，眼泪飙出，
　　“那看样子是他单方面宣布分手的咯？你上周还和他好好待在一起，他现在又说你们分手已经有半年了，这不瞎扯嘛”，
　　戚月抽泣不止，
　　“这陆成澜也太渣了吧，为了事业也不至于做得这么绝吧，渣男一个！” 夭夭破口大骂，现在也只有骂才能替戚月出口气，除此之外，她无能为力，“戚月，你回来吧，你现在待在韩国也没有任何意义”，
　　“不行，我要去问清楚，万一是有人从中作梗呢”，戚月怎么都不会相信陆成澜会做出单方面分手的事，
　　“好吧，你俩的事我就不掺和了，不过，你要是挺不过来就回来，大不了我养你”。

　　本以为认识陆成澜就能进入H公司，但戚月走到门口就被拦下了，给保安看了合照，结果还被怼，“像你这种私生饭我见多了，滚远点，这种地方不是你随便可以进的”，
　　电话短信都没有回，现在公司也不让进，戚月没辙，只能蹲在公司门口碰碰运气。

　　还真让戚月给遇上了，晚上10点，陆成澜和一行人从公司后门匆匆出来，还没等戚月叫出名来，车就已经开走了。

　　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陆成澜都没有给自己一个解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这是一个星期后的又一个蹲点的晚上，陆成澜还没有出现。本来信心满满的戚月，现在也没了多少耐心，再这么耗下去，还不如就这么算了。
　　“你是戚月小姐吧”，戚月抬起头，面前站着的是一位身着职业裙装的女子，留着干练的短发，“我是澜的经纪人，请跟我来”，
　　经纪人把戚月带到一楼的楼道间，现在几近半夜，大楼里大灯都已熄灭，只剩下微弱的光在喘息着，让人有点透不过气来。

　　“澜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他让你不要再等他了”，经纪人的中文不是很流利，但也能从中读到情感的冷漠，就像是陆成澜站在面前，用低沉的声音说着，“一年还没到，就出现两次公关危机，这对他来说是非常不利的，澜觉得和你交往确实不太合适，所以提出分手，希望你理解”，
　　“那就麻烦他亲自和我说”，戚月用颤抖的声音说着，
　　“他现在可没空跟你解释那么多，他和你谈恋爱只是无聊时的游戏，现在忙都忙死了，哪还有心情玩。总之，分手的意思我已经传达到位，还请你以后不要再在公司门口等他，这样对你们两个都没好处”，
　　“如果我就是要等他呢？” 戚月倔强地说，
　　“那...我们H公司也不是吃素的，你最好回国，乖乖过自己的日子，和明星谈恋爱，简直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说完，经纪人就踩着高跟鞋离开。

　　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就像是锤子锤在戚月的心坎上，钻心的疼，自己本就是一团沙包，到底是斗不过锤子的。

　　没有偶像剧里的倔强和狗血，戚月在家里呆坐一晚后只想去公司辞职，然后马上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你以为辞职这么容易，说辞就辞”，当Emma把戚月的辞呈交到李沐洋手上时，李沐洋嘴角上扬但马上又恢复平静，随即把戚月叫到办公室痛骂，
　　“那你想怎么样？”，戚月知道这个工作辞掉并不会那么容易，这是一份在异国的工作，来之前已经和公司签订合同，短时间离职怕是要赔偿一大笔钱，
　　“公司有规定，一年内离职需要赔偿年薪的80%，你现在有能力赔偿吗？”
　　听这话，估计李沐洋是不会顾忌朋友面子而有所同情了，“没有”，
　　“那就回去好好干活，辞职信拿回去” 李沐洋一字一句说着，
　　戚月从李沐洋手中接过辞职信，看来这份工作确实没那么容易辞掉了。

　　晚上，戚月突然感觉肚子痛，来药店要了份药，
　　“小姐，你还没给钱”，店家还在后面追赶，戚月拿着药快步离开药店，
　　“小姐，给钱”，店家抓住戚月的手就恶狠狠地讨钱，
　　“No money, no money” 戚月听不懂，只好用英语对付，
　　听闻没钱，店家就想从戚月手里夺过药瓶，戚月早有准备，此时药瓶已经不在手上，
　　店家骂骂咧咧，和两个店员一起把戚月驾到了对面的警察局。

　　“姓名？”一位懂中文的警察给戚月做笔录，
　　“戚月”，
　　“护照号码？”
　　“XXXX”，
　　“为什么抢人家的药？”
　　“没钱” 戚月痛快回道，
　　警察停下手中的笔，狐疑地看着戚月，“你有正经工作还没钱，别废话，到底为什么抢东西？”
　　“...”
　　“行，保持缄默，可以，那就等你朋友来的时候再说吧”，警察收起材料离开了审讯室。

　　半小时后，警察再次回到审讯室，“你可以走了”，
　　“嗯？”，戚月有点没搞懂，
　　“还不快走”，
　　警察这么快就放自己走了？难道是店家不追责了？还没想明白的戚月就这么轻松地离开警局，她不甘心，转头又去问警察，“能否给我一份证明？”
　　“什么证明？” 警察都弄懵了，
　　“随便什么证明，只要说明我来过这里就行”，
　　“有病，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故意进局子里的，下次注意不要开这种玩笑了，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有人帮你” 说着，警察写了份材料撕下来给戚月，
　　看到证明材料的戚月心中一喜，这次稳操胜券了。

　　走出警局，戚月还意犹未尽，又看了看手中的证明，戚月你怎么这么聪明，嘻嘻。

　　“你就这么想辞职” 站在戚月背后的李沐洋说，他就站在警局门口，可得意的戚月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戚月愣了几秒，大概没想到李沐洋会出现在这里，
　　“你的演技真拙劣，我特么的还陪你在这里玩，瞎了眼了” 李沐洋生气地一把拽过戚月的手就往车里塞，
　　这是李沐洋第一次发脾气，戚月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了，自知理亏，她也不好反抗。

　　李沐洋踩下油门就没有再松过，戚月不知道他这次又要带她去哪里，心虚地坐在一角，大气都不敢出。

　　最后，车子停在了海边，黑暗中只有车灯照着忽明忽暗的海浪，它的声音大到足以把戚月的唯一那点胆量都吞噬了，
　　“对不起”，戚月猜想李沐洋可能来保释了自己，打破了平静，
　　“刚刚保释的钱今年年底之前交还公司，还有恭喜你，你被解雇了” 李沐洋冷漠地说道，
　　“总裁，对不起” 戚月小声嘟囔，
　　“戚月，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是你的朋友，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倾诉，如果你真的想辞职，只要你再坚决一点，我就放你走，你何必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你自己”，
　　“我不是...不是”，
　　“有的时候，真的希望你能够利用我对你的喜欢做些过分的事，但你总规规矩矩的，不越雷池一步”，李沐洋的气息总算缓和了下来，
　　“......”

　　沉默良久，李沐洋继续说道：“都是我的错，不该带你来韩国，更不该不让你辞职”，
　　“不是...不关你的事”，戚月极力想解释，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错，
　　“看在今天把你保释出来的份上，答应我两件事”，
　　戚月心中愧疚，不管李沐洋说什么，她都会答应，“你说，我答应你”
　　“你既然答应我就希望你真的做得到，第一、回国后无论去哪里都不要向我隐瞒；第二、请允许我继续喜欢你，直到你完全讨厌我为止”，

　　李沐洋的话说得动听，如果自己不是戚月，也许就会被他的话所感动，但这是戚月，一个对感情充满畏惧的人，听到这样的话反而感到心头一阵的不痛快，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