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你是我的救赎》贰无良

13、第十三章：□□太子爷

　　母亲死了……
　　死的时候还惦记着一张照片――那是父亲的照片。

　　他知道，自己是个败家子，自己算得上一个废物东西。

　　“小成……妈妈，很……为你骄傲。”
　　“…………不，要……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好。”

　　――――――

　　“医院外的枫叶好美。”聂母有些憔悴的眼睛懒洋洋的看着窗外。

　　聂城趴在病床前，透过黑色的发丝看着母亲，黑色的瞳里染着悲伤，但是转瞬又不见了。
　　他就这样看着母亲，看着窗外飘落的枫叶，看着母亲对着他笑的脸，看着病房里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布……

　　“小成？”母亲叫了好几声，聂城才缓缓抬起头。

　　这个一米八几高的孩子，现在就像是7，8岁的孩子一样，无助的趴在她的床边，聂母忍不住，她的眼角有些发酸，眼神中竭尽全力的给他最后的温柔。

　　黑色的发丝有些长了，已经盖过他的眼睛，他的黑瞳总是让人猜不透想法，鼻子硬挺，脸颊两边还有一点肉，脸颊的轮廓还不太明显，看着满是青涩和年幼。

　　“小成，头发长了……”聂母垂眸看着少年。

　　面容长的越来越像他父亲了。

　　哗啦哗啦的互相推搡的枫叶声和鸟儿叽喳鸣叫的声音，嘟嘟嘟的从远方传来的有些吵闹的车鸣声，透过窗子，透过些帷帐，有些泛着冷色的阳光进来了。

　　聂母轻轻的夹着他的头发，用一个小小的粉色的剪刀，那剪刀只能套进半个指甲盖大小，颜色粉嫩粉嫩的。缓缓的在耳边传来咔嚓，咔嚓，那一下又一下清脆的声音。

　　他的头发慢慢变成一节一节的，刘海被剪到眉毛上面，有几根还格外的短，意外的在头上翘着，左边的有点短，右边的有点长。

　　聂母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笑的有点淘气，他无奈的看着聂母的笑脸，说不出一句不满意的话。

　　雪花开始一片片的落着，他一瘸一拐的走在路上，脚下踩着雪，喀嚓喀嚓的一个又一个脚印被印在身后，在雪的掩盖下脚下的血迹逐渐消失。

　　有些浅浅的呼吸声在病房里，医生用着C国的语言和他描述着病情，母亲的病又严重了，就像一个贪睡的孩子，过一会儿就会很累很累的睡着。也没有了头发，更像一个襁褓中需要补充睡眠的孩子。

　　“money……”

　　他不得不面对高额的医院费用了，从早到晚，做着重复的工作，赚取的钱，根本不够。

　　回到家了，家里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客厅的花已经枯萎了，不知道多久之前的了，母亲的东西不多，他简单的收拾一下，发现了一张照片，一张夹在母亲书里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和母亲四目相对，眼里透着爱意和温柔。

　　这应该就是母亲之前提到的那张，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口袋里，他想要把房子里面的回忆全部搬走，可是……不可能的，这个房子是他的家，里面每一件，每一个空间都装满了回忆。

　　再见了，这个家……

　　他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随便找了一家便宜的小小的租房，把这些东西全塞进去，他才有那么一丝丝安心。

　　现在起码母亲的病可以得到治疗，医药费暂且不用担心……

　　雪下的更大了些，他打着伞去医院，母亲还在打着点滴，但是已经醒了，瞧见他过来，眼睛笑眯眯的已经成了一条缝，嘴角上扬的弧度他永远不会忘。

　　“照片？这个……”

　　聂母有点惊讶，她也快忘了那个人了。

　　“你父亲的……”

　　“就当他死了……”

　　有些落寞的眼神。

　　冬天快过去了，雪化了大半，枝丫上结成冰，包裹的严严实实，一颗晶亮的珠子咕咕噜噜的顺着滚下了，一排排的挨个像商量好了一样，落到了白色的棉絮上，慢慢砸出一个小小的洞，透过它能看到巧克力色的土壤，里面带着几块冰晶。

　　聂母有些粗重的呼吸着，很难受的感觉，但是，眼睛还是温柔的看着他，看着他说着外界的事。

　　“小成，以后要找一个爱你的人，你爱的，过完余生……”

　　“嗯。”

　　母亲说完就缓缓睡着了，他看着母亲憔悴的睡脸，手上因为长时间的输液有些泛紫，鼻腔里已经熟悉的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好刺鼻，鼻头发酸，眼睛发酸，泪水蓄在眼眶里，他快忍不住了。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了起来，轻轻对母亲说，“我走了。”声音哑的让吐字模糊，母亲不知听清了没，就轻轻的嗯嗯两声。

　　到了病房外，他深吸几口气。咽喉传来发涩感，像是对他的不满。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

　　地上出了几根嫩绿的小草，肥嘟嘟的麻雀喳喳叫着，不远处的教堂传来歌声，路上已经有人换上了轻便的衣服。偶尔几声长鸣，又让人有些昏昏欲睡，阳光已经变暖了，晒在身上，轻轻的。

　　母亲躺在床上，费力的呼吸着，看向窗外，看向阳光。他拿着折回来的绿枝，上面抽芽了很多。母亲她转头看到，微弱的牵动嘴角，露出笑来，看着聂城。

　　话语断断续续的，一个字一个字艰难的说着。
　　“小成……我……如果，死了……能不能，把我的……骨灰撒在，比尔罗海……”

　　他呆呆地愣在原地。

　　母亲几乎竭尽全力说出来的话，她开始喘不上气，医生刚好赶到，把他推出去，他看着病房里乱作一团，所有人急急忙忙，他像是一个局外人，他的身体怕的发抖，手里的已经抽芽的绿枝被攥的死死的。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的人。

　　一下……两下……

　　嘀――――

　　“The rescue of the patient is ineffective and has died.”医生说出这句话，他就像被沉入海底一样，海水把他溺死，他喘不过气，他的脚动弹不得，如同灌了铅一样。

　　他要忍住……不能哭，不能哭，母亲会担心的，别哭啊，别哭啊……会好的……

　　耳边那嘀――的刺耳的声音，再次提醒他。
　　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他像是一只无助的小兽，在医院外泣不成声。

　　――――――

　　母亲的病床的枕头下面，发现了那张照片――他的父亲的照片。

　　他看着飞机窗外那白的一团一团的云，他不由得在想，天堂会不会在这上面呢？会不会……

　　他想要回国，想看看母亲爱的人，是什么样的，他想要告诉那个人，他想要质问那个人，他恨那个所谓是他的父亲的人。

　　母亲的骨灰撒在了比尔罗海，那是母亲和那个人的约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