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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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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白日出去闲逛采花，晚上许清如泡药浴，欢颜再施针，也过了几日。
“熙儿？熙儿？”许清如看欢颜出神后喊道。
“啊？清如姐姐？”欢颜回过神来道。
许清如摸了摸欢颜的头，道：“是出了何事了吗？这两日总见你魂不守舍的？”
欢颜刚想扯个笑脸，可看到许清如温柔的眼神就有些忍不住了，有些哽咽道：“世子已经有好些日子没给我来信了，我害怕。”
许清如想到了前几日被打发走的那几个说闲话的丫鬟，但还是有些不是很确定，便道：“这些日子虽说西北还算太平，但好歹小事不断，世子又是第一次处理这些事情，想必这些日子忙着处理这些事情，便没有来信。”
欢颜到底是没有将她和萧平凉约定的寄信时间说给许清如，因为这是萧平凉第一次没有按时来信，说不定真的是有事情耽误了。
等到欢颜回去准备药浴的东西，许清如便对贴身丫鬟道：“明月，下山买些好墨，顺道打听打听西北那边的情况，对了，还有京城的事情。”
等到明月走出去，许清如叹了口气道：“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
因为许清如需要泡药浴的时间不短，怕许清如无聊，欢颜每次都和许清如隔着屏风聊天。
“清如姐姐，你这几日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了很多，喘气也舒服多了。”
“清如姐姐你别急，外祖父告诉我说，药浴再配上张家特有的针灸法，你这病会好的差不多的。”
“嗯嗯，其实我这身子也不会再差了。”说到这里许清如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欢颜虽没看见，但到底听见了，便问道：“清如姐姐，你在笑什么啊？”
许清如清了清嗓子，道：“我以前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的时候，不想在家里等着数日子，便打算自己一个人流浪大江南北，走到哪算哪。”
欢颜果真惊到了，以前她也能从许清如的片言只语中窥见其不羁的一面，但亲耳听见许清如以前的想法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清如姐姐后来是被捉回去了吗？”要不然怎么现在还在这里？
许清如笑了笑道：“不是，是我自己回去的。”
“嗯？”
“因为当时我遇见了一个人，他告诉我如果我走了的话，我和挂念我的人都不会开心的。他还说如果想要看遍大江南北，还有另一个办法。”
“是什么？”
“赏画读诗。从别人的画里看清日出日落，从别人的诗里读出高山流水。后来我发现这个办法很好，我也就再也没有吵着闹着要出去了。”
欢颜其实听完这些话觉得莫名有些熟悉但也想不明白，便道：“清如姐姐这人现在在哪里啊？”
“他啊！在京城里。”
欢颜刚想问，许清如便道：“熙儿，时间差不多了吧？”
于是欢颜就忙着全心全意地施针，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等到许清如只着一身素白里衣半坐半躺地看书时，明月回来了。
“如何？”
“萧世子前些日子未经通报便在西北兴兵，太子与二皇子起了争执，最后决定将萧世子撤职暂押回京，可是圣旨还未到西北，萧世子便失踪了。太子在与二皇子争执后旧病复发，如今昏迷不醒，二皇子暂时监国后下令即刻逮捕萧世子。”
“果然，自古都是兔死狗烹，如今更是狗急跳墙。”
明月到底是听惯了自己小姐这些话，倒也没什么反应，接着道：“朝堂上有部分人有异议，老爷和林尚书也都表了态。”
许清如蹙了下眉，“爹爹和林尚书为何如此沉不住气？”
明月有些犹豫，许清如直直望向她。
明月突然跪下，咬牙道：“二皇子欲求娶小姐，林公子出言顶撞，二皇子便让林公子作为代表即刻出发去西北逮捕萧世子。”
这寥寥数语却让许清如有些回不过神来。
明月自是看出了许清如的失态，虽说是老爷派来的暗卫，但明月却自小陪着许清如长大，俨然是贴身丫鬟般的存在。
正是如此，明月知道自家小姐不仅精于琴棋书画，更对朝政有着不一般的敏感；
明月知道自家小姐因为身子孱弱，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成婚；
明月更是知道自家小姐其实默默地喜欢一个人……
手上的书因为缺了力很快滑落，也拉回了许清如深思。
“明月，起来吧。爹爹那边怎么样了？”
“老爷不久前来信，说如果小姐没有问起便当作此事未发生，如果小姐知晓了前后因果，老爷说小姐只管放手做，许家自有老爷撑着。”
许清如眨了眨眼，喃喃道：“爹爹还是这般为我着想。那件事是你告诉爹爹的吗？”
明月使劲摇了摇头，怯怯道：“老爷和夫人看到过小姐屋里的字帖。”
许清如突然想起了娘亲这些年带自己参加的宴会；
想起了爹爹这些年对外有意无意地说道自己身体孱弱；
想起来这次江南之行他们为何答应的如此痛快……
自己本来以为深藏的秘密，却早已是所有人的不言而喻，甚至他们还在有意无意地帮自己。许清如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不难受，只是有些涨涨的。
过了好一会，许清如闭上了眼睛，才开口道：“明月你先下去吧，让我想想该怎么做。”
欢颜第二日看见许清如眼下的青黑，便道：“清如姐姐，昨夜没休息好吗？”
许清如却没回答她这个问题，直接开口道：“熙儿，我想让张家帮我个忙。”
欢颜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清如姐姐？”
许清如昨晚就想好了说辞，道：“爹爹来信道二皇子想要求娶我，但我并不想嫁给二皇子，整个京城都知道我身子孱弱，如今更是来江南求医，所以只要外传我的情况如今不好，二皇子也无法奈何。”
欢颜先是惊讶后是佩服，便道：“我马上去信给外祖父，让外祖父吩咐人做。”
接着欢颜便觉得许清如有些欲言又止，以为她还有些担心，便道：“清如姐姐别担心，这点事外祖父很快就能办成。”
“熙儿，我这副身体可以折腾到什么地步？”
“嗯？清如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要在最短的时间赶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觉得我的身体能撑住吗？”
这句话说得真的是模棱两可，但许清如昨晚想了一整晚，怎么想怎么都没法把欢颜避过去，更别提还关乎林瑜和萧平凉了。
许清如这边还在措辞，欢颜突然严肃道：“清如姐姐，你要去哪里，一定要去吗？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的。”
许清如叹了口气，道：“我说的是如果嘛，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恢复到哪种地步了。”
这句话显然是敷衍，许清如打算瞒着欢颜偷偷走，但欢颜也觉察到许清如有事情瞒着她，而且这件事许清如像是一定要做。
欢颜想了想，也应了声，没有接着问下去。
这么折腾了一会，许清如有些累了，欢颜便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午睡了一会，忍冬带着外祖父寄来的信来了。
欢颜看完之后道：“忍冬，你去和清如姐姐说事情已经办好了。”
等到忍冬刚转身，欢颜突然道：“等会儿，你接着告诉清如姐姐，就说外祖父找我有事，我估计明早才能回来。”
忍冬愣了愣，便去传信了。
欢颜捧着医书小声道：“清如姐姐，对不起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走。”
许清如收到信之后，看了眼明月。
忍冬前脚刚走，明月也跟了出去。
许清如这边正想着要花多少时间到西北，明月没过一会也回来了。
“小姐，林姑娘已经上了马车。”
许清如点了点头，道：“计划提前，马上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明月点了点头，转身便去收拾起了东西。
许清如则是斟酌着留了封信给欢颜，毕竟自己不能什么不说就离开。
“明月吩咐下去，我今晚要早些休息，不要让人打扰到我。”
“是，小姐。”
今晚，别庄里格外安静，丫鬟和护卫们也没有多想，毕竟自家姑娘回了府，这位姑娘又是个安静的性子。
“小姐，你一会尽量低头不要说话，一切都有明月开口。”
“好。”
守侧门的两个护卫刚想打个盹，便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当即站直了身子。
其中一个认识明月，便招呼道：“明月，这么晚了，你们这是？”
明月开口道：“院里有个小丫鬟，今天下午家里递消息来说出了事，哭了整个下午，我家小姐心善便让我带她出去看看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也好帮衬帮衬。”
另一个护卫便道：“你家小姐真是心善。”
明月道：“对了，两位大哥，今晚也不用给我们留门了，我们估计回不来了。”
那两位也没多说什么，就让明月带着后面那个小丫鬟走了。
”小姐，事发突然，没有马车，我们可能得走上一时半会儿，但是我已经给城里那些人发了消息。”
明月光顾着和许清如汇报消息，却没有察觉到前面路口处似乎有些不妥。
“明月，去通知他们暂时待命吧。”
明月刚想问为何，抬眼便看见了前方走来的欢颜，顿了顿道：“是，小姐。”
许清如自是觉察到欢颜的犹豫不决，所以她率先走了过去笑道：“等了多久了？”
欢颜踌躇道：“没多久，我想着清如姐姐会晚些走，这样毕竟少些麻烦。”
许清如点了点头，道：“别在外面站着说了，回去吧。”
走了两步，许清如又道：“不过我们得从侧门走了，而且还要熙儿帮我遮掩一番了。”
欢颜点了点头。
一路静默，许清如是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欢颜则是想看来许清如还是要走，要不然不能把明月派出去。
欢颜和许清如相继坐下。
“忍冬，去泡两杯花茶来。“这意思是要清人了。
等到屋里只有两人时，许清如先开了口：“熙儿，对不起，但是即使我今晚不走，我明天也会走。”
欢颜到底是有些恼怒了，道：“清如姐姐，你究竟要去哪里？我不是不让你去，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许清如顿了顿道：“这件事有我的责任，而且我也愿意去做。”
欢颜道：“可你现在身体正在调养当中，有我陪你难道不是更好吗？”
“不对，清如姐姐你是不是单纯不想让我去？我明明身体比你要好，也可以照料你，但是你为何如此坚定，难不成这件事和我有关？”
许清如道：“我只是不想连累你，这件事我一个人去就可以完成，何必要再拖累你呢？”多说多错，许清如也不想骗欢颜，于是只能这样说。
欢颜越想越不对劲，可是许清如却不想再多说了。
本想回自己的院子，可转念一想许清如刚刚说的话，于是欢颜便准备歇息在许清如外间的小塌上。
许清如一直在等明月回来所以并未睡着，却没想到欢颜能做到这种地步，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不忍。
许清如闭着眼睛假寐，思考到底是半夜走还是明早走，有些烦躁，翻了个身，脸正对着屏风，屏风那头就是小塌。
似乎有动静，许清如下意识就想到了明月，小心地掀开被子，走了出去。
不是明月，是小塌上的欢颜在说梦话，熙熙簌簌，断断续续。
许清如无奈地过去，想帮她盖好被子，低头地瞬间，一句话闯入许清如的耳朵，让许清如弯腰在那里久久没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