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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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沈家出事，巨额债务还清后，家里一穷二白，没留下什么银子。沈凤鸣很想东山再起，他不想让祖宗辛苦创下的基业砸在他和他爹的手里。可是做生意需要有启动资金，沈府空着一大摊外债，实在是拿不出这笔银子。
那时候，沈凤鸣涉世未深，依旧天真。他想到曾经黄瑜告诉他，他们还是朋友，有困难可以去找他。虽然出于自尊心，沈凤鸣并不想去找黄瑜，问心上人借钱真的很跌份。可是除了他，沈凤鸣已经想不到还有谁能借钱，能借到钱的朋友都问他们借过钱还债了。
花费几天心理建设之后，沈凤鸣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来安慰自己，他下定决心约黄瑜出来见面。
到约定的酒家以后，沈凤鸣迟迟不开口借钱，黄瑜也不问找他有什么事情。一顿饭下来，无关紧要的事情说了很多，直到快吃完，沈凤鸣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借钱，他羞耻得面红耳赤，“阿瑜，我家现在虽然还清了债，但是还需要一笔资金，可是家里实在没办法拿出来了。你能不能借我二十两银子？我已经和供货商商量好了，与下家也已经快谈拢生意了。我保证一年就还，利息按照钱庄的来！”
黄瑜摇了摇头，很无奈，“阿鸣，不是我不肯借，只是我父亲俸禄极少，我的零用钱少，我自己就没什么积蓄，况且前几天我大哥娶亲了，家里的花销很大，我实在是拿不出这笔银子。”
大概觉得自己拒绝得太干脆，黄瑜又继续说，“阿鸣，别的忙能帮的我一定尽力帮你，但是借银子请恕我无能为力！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黄瑜拱手作别，只留下沈凤鸣一人独自黯然。
这时候店小二凑到沈凤鸣身边。沈凤鸣以前常来这家店吃饭，出手阔绰，经常给他小费。一来二去，这店小二便与沈凤鸣相熟。
店小二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们，便压低声音，“沈公子，方才你与黄公子的对话我都听到啦。黄公子说他没钱，可是我明明看见他进门前把腰带上的一块玉环收到了怀里啊。我瞧着那块玉成色极好，一定值不少钱，他说没钱是骗你的！”
沈凤鸣惊呆了，“这怎么可能？”
店小二急着解释，“怎么不可能！你以为咱们黄县令有多清廉啊！我悄悄告诉你，其实咱们县令这些年可贪得可不少呢！他装的清廉！可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县令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父母官，其实啊，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我看啊，那块玉就是他贪污来的！”店小二以为那块玉是黄瑜父亲给他的。他看沈凤鸣脸色不太好，便安慰道，“沈公子，你别不信。我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做了那么多年，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没见过？我看人的眼光不要太准啊！那个黄公子，工于心计，心口不一，不太像是值得交往的朋友！你还是问别的朋友借银子吧！”
沈凤鸣脸色极差，他点了点头，“多谢小哥。”然后就浑浑噩噩地走了。
他知道店小二说的是哪块玉，其实那是他送给黄瑜的生辰礼物，价值五十两。他之所以想问黄瑜借钱是因为他知道黄瑜有钱。前些年他送给黄瑜的礼物，林林总总加起来就不止一百两。他以为，无论如何，二十两总是还是借的到的。没有想到，口口声声会竭尽全力帮自己的人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
从此，他看透了黄瑜。
后来，为了攒齐做生意的本金，叶桐每天晚上写对联，画年画，白天摆摊卖字卖画，帮人写书信，辛苦得瘦了很多斤，才勉强凑足生意的本金，好歹撑起一个家。
想到叶桐，沈凤鸣的心就一片柔软。叶桐一向言行必出，心口如一。也不对，这个小傻子也有心口不一的时候，每次难过的时候他都会假装自己没事。
只可惜，自己在年少无知时偏听偏信，识人不清，白白错过了与叶桐在一起的很多年。幸好老天待自己不薄，让自己重来一回，这一次，他不会再错过。
赴宴回家，沈凤鸣带着一支冰糖葫芦回家。他要以糖葫芦作饵，钓鱼上钩。
沈凤鸣到叶桐的房间时，叶桐正伏案写字。
他端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写得极为认真。他微低着头，使得沈凤鸣只能看到他的清秀的眉目和鼻子。落日余晖给他严肃的神色镀上一层金色光采，这样的叶桐，神圣且温柔。
沈凤鸣只觉得心里痒痒的，手也痒痒的，可是他知道必须克制自己，他不能太着急，否则会吓到叶桐，他必须等到叶桐也喜欢上自己。
沈凤鸣走到书桌前，看到叶桐抬头，便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他。
叶桐接过糖葫芦后很是欢喜，“谢谢鸣哥！”想了想，又递还给沈凤鸣，“鸣哥，你不吃吗？”
沈凤鸣没接糖葫芦，把糖葫芦推到叶桐嘴边，“你吃吧，我不爱吃这个。”
叶桐不再客气，直接咬了一口，“明明就很好吃。”
沈凤鸣看着叶桐手里的糖葫芦，红艳艳的山楂上覆盖着一层琥珀色的冰糖，最上面一颗山楂被咬了一半，呈现出了两弯整齐小巧的牙印。沈凤鸣的喉结动了动，很后悔刚刚说自己不喜欢吃糖葫芦。
沈凤鸣厚着脸皮道：“阿桐，给我咬一口吧，我看你这串很可口。”
叶桐有些犹豫，“我这个。。。。。。我已经咬过了的。。。。。。”
沈凤鸣很期待，“没事的，我不介意，阿桐你介意我咬一口吗？”
叶桐摇了摇头，迅速把刚刚咬过一口的半个山楂咬掉，把剩下的糖葫芦递给沈凤鸣。
沈凤鸣很惋惜，他其实想吃刚刚那半个山楂。如今只能退而求其次，沈凤鸣一边盯着叶桐，一边张开嘴巴咬着第二颗山楂，缓缓地把它整个儿从竹签上撸下，再次把糖葫芦递还给叶桐。
叶桐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沈凤鸣的眼神里有他看不懂的情绪，他不明白为什么沈凤鸣要一边看着自己一边吃糖葫芦，可是他还是感到很高兴，他和沈凤鸣一起吃同一串糖葫芦，说明他们俩关系好吧。
两人很快就把一串糖葫芦吃完，沈凤鸣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道：“这糖葫芦酸酸甜甜，还真不赖。”
叶桐点点头，“鸣哥，下次我请你吃！”
沈凤鸣没有拒绝，点点头说好。他在心里感叹叶桐真是个怕欠人情的人，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必定要还别人三分。别看叶桐表面上性子柔弱内向，其实他内心坚强，性子倔强，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放弃。上辈子沈家垮了之后，叶桐一个人闷不吭声地把做生意的启动资金凑齐，让沈家能东山再起。而正因为叶桐怕欠人情，所以上辈子他才会在沈夫人临终前答应她嫁给沈凤鸣吧？沈凤鸣心里有些难受，他希望叶桐也喜欢他呀。
想到这里，沈凤鸣貌似不经意地说，“对了，今天上街的时候，我遇到黄瑜了。”
一听到黄瑜的名字，叶桐的眼神黯淡下来，“黄公子也去赴宴嘛？”
沈凤鸣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们只是在街上遇到而已。我都不想和他打招呼，结果他竟然对我笑了一下。”
叶桐很奇怪，沈凤鸣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听他的口气，好像他现在很讨厌黄瑜。
这几个月来，叶桐一直很想问沈凤鸣，为什么现在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不再围着黄瑜转了。他说的喜欢，到底是什么喜欢？
叶桐看着屋子外，落日余晖给地面、花草和屋面都镀上了一层金色柔光，虽是近黄昏，夕阳无限好。他下定决心问沈凤鸣。“鸣哥，现在你为什么不和黄公子一起玩了？”
沈凤鸣很奇怪，“我要和你天天一起玩，谁要和他玩呀？”
叶桐皱了皱眉，“可是，你以前都是和黄公子一起的，怎么突然。。。。。。”
沈凤鸣迫不及待表明真心，“那是以前！阿桐，不要管以前了好不好？咱们就看现在和以后！以前是我糊涂，现在我看清了，明白了，我就想天天和你一起玩。阿桐，你不喜欢和我一起玩儿吗？”
叶桐心里很高兴，“我也喜欢和你一起玩儿！那我们可以和黄公子一起玩的呀。。。。。。”
沈凤鸣本来很满意，可是叶桐后面的话让他心情急转直下，“阿桐，以后你看到黄瑜那家伙要离他远一点，他可不是个什么好人。”
叶桐不知道沈凤鸣为什么要这么说黄瑜，“黄公子虽然比较清高，可是我觉得他看上去不像是坏人啊。”
沈凤鸣急了，“阿桐，你一定要相信我呀！他真的很坏！你就听我的，离他远一点好不好？”
叶桐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沈凤鸣心知叶桐性子单纯，不会对别人设防，因此自己这次一定要加把劲，在黄家倒台以前，一定要保护好叶桐。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