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石》寂寞小手

6、怪老头

　　屋顶上撞出口子，上边开了光。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起又飘起了雪，大雪，雪花随寒风顺着开光的屋顶灌了进来，寒冷的雪风吹进屋内，吹在那些失望的脸上，就是这些冷风也不能让他们大脑清醒一些。
　　风雪搅动着屋内多年沉淀下来的，血腥、奸伪、贪婪、肮脏……它们呜啦！着发响，这像是一种悲凄的歌调，亘古不变的歌调，仿佛是从很遥远的时间，遥远的地方一路吹过来，在叙述一段冗长故事，黄金屋、名利场、温柔香，宝物醉人心……
　　白衣少年与李紫曦坐上了马，白色的马，这是雪的颜色，纯洁的颜色。马蹄踏进雪里发出沉闷的声响，就像青年鼓手快速击打陈旧的破鼓，这一声声击在了李紫曦的心上。
　　天上飘着大雪，寒风凛冽，视线受阻，让人着实看不清前头的路。
　　街道上的人受了冷，街道空了，天地变的苍白一色，浑然一体，这是一种单调而直白的美，人世间最缺少美，深远而宁静。
　　冷风灌进了李紫曦的身子里，冷雪落进了她的颈脖子里，她的身子好冷好凉，但是她的心是暖的。此刻她想睡觉，长长的一觉，曾经也有那样的一个人，她可以安安静静的躺在他怀里三天三夜，虽然他身满身厚厚的酒味，终年不散。但她并不讨厌这些，相反她习惯了这个味道，喜欢上了这个味道，这个味道是给予她温暖的味道，可惜最后消散了。李紫曦也能从白衣少年身上闻到这种味道，只是薄的多，淡的多，她常常以为这就是男人的味道，温暖的味道……
　　马终于停了下来，寂静蔓延，死亡却近了一些。
　　白衣少年一路吐着血很显然他中毒不轻，李紫曦此刻浑身无力，若是这时无论是谁想对她做点什么她都无法拒绝。
　　马在一个破庙跟前停了下来，破庙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破庙，也对，像这种小地方的和尚早就被冻死了。
　　这庙看起来被寒雪压的躬不起身子来，在冷风中冻的发抖，白马仰头长嘶了一声，他拼命的晃动脖子上的铃铛，像是对这个破庙晃的，看样子它与这个庙已经认识很久了，马脖子上的铃声零零碎碎的响，像是在摇醒一个沉睡的死魂…
　　马缓缓的走了庙门，庙没有门，马背着主人走了进去。庙里边佛像不知道被哪个凶徒给推倒了，佛的手臂也少了一个，身上的金漆也被刮光了，被厚厚的蛛网和灰尘所代替了，寺庙梁柱倾歪，顶上漏光，蛛网灰尘密布，地上铺满杂草，这里边散发枯草和不知名的霉臭味，这绝不是一个让人舒服的场所，唯一让人看到乐观的东西就是佛，还在笑的佛，不知道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突然从杂草丛生里爬出来一个老头，枯瘦的老头，蓬头垢面满身污垢，这很显眼是一个在此处避寒的老叫花子，但是他又有些不像叫花子，因为通常叫花子的眼睛都是浑浊迷茫的，但是他的眼睛却是那样的亮，亮的发光，看起来有生机，绝不是一个叫花子所拥有的眼睛…
　　白衣少年看到老头之后便从马上倒了下来，被老头接住了。
　　老头无奈的道：“小子早就跟说了万年香的酒喝不得，你就是不信。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你去救人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早跟你讲了，毒中了就不要跟人动手，若不是我早就给你吃过一些温柔香的解药你早就死了。”
　　白衣少年惨白一笑轻声道：“有你在我怎么可能会死！”
　　老头厉声道：“你以为我能救你一辈子么！不想死别说话！”
　　老头又道：“这就是那丫头！”
　　白衣少年轻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