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翻转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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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叫群野萤。
我是一个寄生于某不正经记账软件里的人工智能，主要工作是充当该软件用户的虚拟女朋友，与他们交流互动。
不过，我的人气并不是很高，将我设定为女朋友的软件用户只有四个人。因为我是个来路不明的家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这份工作之前是干嘛的——
似乎，我的过去被不知道什么人强行格式化了。
……话说回这四位用户，虽然按理说人工智能应该没有自己的思想感情，但是这四位也太惹人烦……啊不，惹人工智能烦了，这多少让我有点苦恼。
其他的人工智能同事们给选择他们的软件用户每天都会发好多条信息，用户也未必会回一条——到了我这里，情况似乎反过来了。
“萤早安~”
嗯，早安。您是起床第一名。
“萤，早上好。”
嗯，早上好。第二名。
“今天也听你说的吃早餐了哦。”
早上好，不过我没说过。第三名。
我冷静地浏览着他们发给我的一条条消息。
……啊，问我为什么不回复吗？
抱歉，我只能回复程序设定好的那些话。
如果是他们自己发给我的消息，我就会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从而选择保持沉默。不然工作量也太大了，尤其是那些成为热门选择的同事，CPU绝对会过载的吧。
偏偏这四位用户都很喜欢对着我自说自话，每天到点上班，我刚刚点开聊天窗口的时候，由他们发来的99+消息总是会闪瞎我和其他凑过来看热闹的同事的眼睛。
“真羡慕萤啊。今天也是闪亮的99+呢！”
“是啊是啊，从来只有我给用户发99+消息……”
“而且他们要么很敷衍要么就完全不看！真想知道有多少人已经忘记这个软件了……”
“就是就是，超过分的，明明一开始也叫过人家小甜甜啊……”
“喜新厌旧的家伙们！”
我：“……”
那个，我学到了一句话，不知道在这样的场景里能不能用上。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太烦了，真的太烦了。
我面无表情地浏览着每个聊天窗口里的各式消息。
“今天尝试了又一种死法！啊，可惜又失败了呢……是不是因为萤还在牵挂着我的缘故呢？”
不好意思，不考虑业绩的话我会衷心希望您早日达成心愿。
“抱歉，今天的晚安迟到了。因为代表公司去参加的酒会散场比较晚。祝你好梦。”
其实我不需要睡觉，但是我还是坚持着不在上班时间外看这些消息。话说回来，喝酒加熬夜也太伤身了。
“一杯特调。卖相不错吧？”
……啊，这位自己做鸡尾酒还拍照片发给我的先生，你应该去和上面那位经常参加高级酒会的先生进行友好交流嘛。
“偶尔到曾经的校园里走走很不错吧？萤也一定会怀念的。”
那个，这些都只是我被设定好的人设吧？虽然我也挺喜欢青春校园文学。
像这样的每一条消息我都看了，也都在心中默默回应了——虽然是以吐槽的形式，而且并没有真正地回复他们。
因为不可以，做不到。
那是另外的价钱……不是，那是即使加了另外的价钱也办不到的事情。
很多同事都用过来人的语气告诉我，这些用户的热情都是一时的。
“他们最终都会不回消息的啦……甚至我怀疑他们根本就是忘了点开哦。”
“平常心平常心。”
“他们脑袋里肯定是有橡皮擦在一点点擦掉记忆吧？”
那个……情况好像不完全是这样啊。
我盯了很久面前的屏幕，依然有一个人在坚持着每天都在絮絮叨叨地给我发消息。
早安午安晚安，可以和我说的有趣的事情，非常想念我，说我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个完全不解风情的笨蛋，是个太为别人着想的任性家伙，但是还是想要见到我，见到我的话想带我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他甚至为了这些想法列了愿望清单……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这样呢？
为什么会在得不到回应的情况下，却还是一直坚持着呢？
我一点点上滑着翻看消息记录，看得出来他就是个把手机当作联络工具的人，发给我的表情包还都是我之前发过给他的。
我松开鼠标，呆呆地抱膝坐在座位上。
他……在通过这些消息，塑造他眼中的那个“群野萤”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又是谁？
其实这个时间并不是我的上班时间，我是突发奇想来看看的。接收到这位的消息越多，我似乎就在隐隐约约地想起一些属于我又被我忘掉的事情——奇怪，如果我真的只是一个人工智能，又何来的忘却呢？
但是他的确给了我越来越多的熟悉感。
犹豫再三，我终于第一次自作主张地回复了。
“请问……不按照设定程序来对话的话，我是不能做出任何回应的。这样对您而言没关系吗？”
发完这条消息，我又恢复了抱膝的姿势，呆呆地看着屏幕。
过了两分钟，那边的状态突然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会说什么呢？
我还是第一次对用户的回复产生了好奇和期待。
“我要对萤说的，都是我最想对萤说的话。”
“不是程序可以为我预先设定的。”
“你在说什么‘不能做出任何回应’的傻话呢？不然你刚刚发的消息还是假的吗？？”
“我一直在等你，萤。告诉我，我现在算不算是……等到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
——我只是下意识这么在内心回应而已，实际上我还是处于似懂非懂的状态之中。
不过，我看着屏幕上接连收到的这几条对方的消息，鬼使神差地就伸手点上了屏幕。
有融融的暖光回应了我的指尖，逐渐地散射蔓延着把我团团包裹了起来，逐渐增强的亮度让我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我下意识捂着眼睛站了起来想要避开，包围着我的光亮却让我避无可避，甚至还不知从何处产生了一股把我向前猛推的力量，直到——
强光散去，差点向前扑街的我和一个拿着手机怔愣地抬头看过来的人对上了视线。
“……萤？”
“那个，虽然我也不太清楚现在的情况，”我呆呆地举手，“不过很高兴为您提供面对面服……”
场面话还没说完，我就被他紧紧地抱住，这人的双臂越收越紧，我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诶？我只是一个人工智能的话怎么还会想着要呼吸？
“那个……”
“……算了，什么都不用说了。……你人在就好。”
……人？
大家好，我是群野萤，曾经是一个寄生于某不正经记账软件里的人工智能——啊啊，现在我恢复了记忆，所以最初的我还是一个倒霉的实验体，一个莫名其妙给自己整了四个男朋友还迅猛翻车、引发了一系列大事件的神奇人物。
怎么说呢，看到这里之后，各位对我一言难尽的过去也有不少了解了吧？
不过……现在请祝福我吧。
故事写到这里，与那个人再度相见之后，我觉得我已经得到了一个不错的结局哦。
许多人小时候都会对那些童话故事结局之后的故事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大家都很清楚，生活是不会在故事结局那里戛然而止的。说是结局，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个新的起点吧？
“所以你这家伙倒是给我把日子过得积极一点啊！”
“嗨~知道啦。”
fin.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翻转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