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派之与子同袍》惊鸦

5、第 5 章

　　白郑听到了季孔昭喊他，小跑过来和他们两个人说话。知道钱三一是小师兄很是溜须拍马了一番。又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请客吃饭。
　　季孔昭他们要举办一个在精英中学前所未有的社团，手续还是挺麻忙活烦的。钱三一是被季孔昭拉进来的，季孔昭和白郑也不好意思让他忙活，而何眷更是个格外不靠谱的，所以这几天季孔昭忙得昏天暗地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江天昊和林妙妙几个都和钱三一熟悉了起来。
　　其实他也不讨厌这两个少年少女的。只不过是不想让钱三一难过才对人冷脸。人总是会偏心的，他总是不想让那个在晨光下笨拙地哄着孩子的美好少年不开心罢了。
　　几个人一起挺开心的，白郑去找他女朋友了，一天也不见他的影子。钱三一看着季孔昭，笑道：“昨天我们一起做奥数题，你最后一道大题的解法用了柯西不等式。你高等代数学到哪里了？”“凯莱转折矩阵，以及魏尔斯特拉斯二次型理论在双线性行列式上的应用。”季孔昭笑了笑，：“其实比起线代，还是几何更有趣。”
　　钱三一讶异道：“我以为你更喜欢计算机科学的。”毕竟季孔昭为了这个社团忙前忙后这么久。要是不喜欢的话不会付出这么多的精力。
　　季孔昭无所谓地道：“喜欢啊，不过数学更有趣。一一啊，不要从表面看问题。要一切从实际出发。”
　　钱三一听他软着嗓子唤他一一，不禁脸上发烫：“你这是跟谁学的？我不是你哥哥吗？有这么叫自己哥哥的？”
　　季孔昭似笑非笑地道：“你的小迷妹都是这么叫你的啊。小哥哥，你不让我叫一一，那我怎么叫？叫一一哥哥？”
　　钱三一有些窘迫，但他毕竟是个不服输的人，输人不输阵地低声道：“那你叫我一一哥哥，我叫你什么？昭昭弟弟？”
　　这时轮到季孔昭不好意思了。说实在的，要是正常状况下，季孔昭怎么样也不会不好意思的。只是这是他心头的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上了，爱上了。但是暗恋的时候心思最婉约，暧昧的时候撩拨一点就能让心头又酸又甜。季孔昭虽然见到过许多或长或短的爱情，但他从未经历过爱情。因此当他触碰到了的时候，那爱情就像是酸酸甜甜的果酒，勾着人去多喝一口。喝完了后有一种微醺的感觉，那是什么都比拟不了的美好。
　　周末的时候，上午八点季孔昭敲响了钱三一家的门。钱三一开门后，就看见季孔昭穿了一件白衬衫，外罩黑色机车夹克，下身穿了一条茶色工装裤和黑色马丁靴。季孔昭看见钱三一穿着白色卫衣，笑着把手中的同款黑色夹克递给了钱三一。笑道“今天我们骑摩托去图书馆。”钱三一一边穿夹克一边看着季孔昭。现在的这个季孔昭和往常不一祥，他想。他在学校里总是温文尔雅的，但现在却要更加有活力，更加青春一点。
　　下楼后季孔昭拿下挂在小拇指上的钥匙开了车库的门，把摩托车推出来后锁上了车库。把车上的头盔给钱三一戴上后自己也带上头盔。季孔昭骑上摩托车后招呼钱三一上来，钱三一坐到季孔昭身后。季孔昭笑道：“三一，坐稳了。抱住我的腰。”钱三一看着前面挺拔如竹的腰，略有迟疑，他觉得这有些过于亲密了。
　　但是下一刻钱三一已经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季孔昭一脚踩了油门，摩托车已经飞速的向前行驶。钱三一因为惯性一个趄趔摔到季孔昭身上。季孔昭感受到身后温热的身体，爽朗地笑道：“抓稳了!”
　　钱三一闻到少年身上的气息，是浅淡的乌龙茶配着葡萄的清香。他抓住少年的衣角，看着道路两旁繁盛茂密的杨柳树。风在他们的耳边飞过，阳光穿透他们的发丝，他忽然间觉得心里很安静，很祥和。比自己获得国际竞赛一等奖时还要开心许多。
　　到了图书馆，两人走到了三楼，钱三一去找了几本天体物理的书，季孔昭压低声在他耳边道：“喜欢天体物理？”钱三一觉得耳朵痒痒的，也压低声道：“只是有点感兴趣。”季孔昭笑了笑，他对钱三一有好感，越相处这份好感就越深。他和他有着聊不完的话题，有着很多相同的爱好。他与他又有许许多多的不同，他是一个随性而又机变的人，而钱三一严谨、单纯、青涩，好似是一颗还没有熟的青苹果，很美好又有些酸涩。他好像真的栽了，真的喜欢，真的动心。但是理智告诉他，他还应该再等等。等他确定，这真的是他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他才会真真正正地去追求。然后，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两个人找到一张角落里的桌子，分别翻开自己的书和演草纸，在纸上用黑色的碳素笔演算。这时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碳素笔书写的沙沙地声音。钱三一演算了很久，抬头看着对面的少年，一摞书挡住了少年的上半身，但没有全部挡住。正午的阳光正好，打在了少年身上。钱三一愣了愣，忽然觉得季孔昭好似是希腊神话里走出来的植物神阿多尼斯，温柔而俊美，空灵而梦幻。而季孔昭感受到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抬头看到是钱三一，唇边勾起一抹清浅的笑，他轻声道：“到中午了，我们走吧。白郑说他今天中午请客。”
　　钱三一回过神来，只见到季孔昭风清云淡的笑。却不知那被桌子和书本挡住的手紧紧地攥住了裤腿，而那被季孔昭风清云淡合上的草稿本上，写满了钱三一的名字。
　　他自己还在想着要仔细考虑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上了，能否一生一世，不要伤了人。可殊不知，在他这般小心翼翼地考虑这些问题时，他就早已喜欢上他了。直到他在本子上不自觉地写满了钱三一的名字，他才知道，自己已经栽了，栽得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