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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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习班的事很快就有了回音。
周五下午，临近放学，陈老师单独叫方辰出来。
他给方辰一张手写的便签：“这顾老师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顾老师是裕南退休老师，经验丰富，跟着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你的理科就能上来。”
方辰连忙道谢，双手接过来。
她看清便签上的姓名，瞪大了眼：“老师，这是……顾清书老先生？”
顾清书老先生在安武市教育圈的名声响当当。老先生是特级教师，退体后闲来无事，在家开小班，连着三五年都出了状元，桃李天下。
而且，老先生精力有限，一届只教十人左右，补习班一席难求。收人的标准也很飘忽，无关钱财地位，全看心情和眼缘，只有一点能保证，只要能入老先生的眼，高考再不济，也是top2保底。
这些都是从唐茜茜那听说的。
方辰不可置信，顾老先生真的会收她吗？
陈老师看出她的疑虑，干咳两声，解释：“顾老之前跟我聊天，说总是教学霸没挑战性，这才有机会让你捡漏。”
方辰笑成一朵花：“还有这种好事!”
实际上，天上并不会掉馅饼，这个机会全靠陈老师。
陈老师对方辰要学习这件事很上心，一方面是看好方辰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心里憋着一股气。
他是办公事室里资历最浅的，因而其他老师也格外看轻他，平日里，教学创新也好，茶话闲谈也罢，少不了调笑他。年轻人血气方刚，这处受挫，自然要从别处补回来，这不，指着带飞方辰，好扬眉吐气呢。
恰好顾清书老先生也是他的老师，两个交好。陈老师腆着脸找顾老诉苦，哭着求着，说干了嗓子，把顾老给逗乐了，人家这才勉为其难答应，顺便把嫌弃地赶走陈老师这个活宝。
“你也别高兴太早，你去只是先见个面，究竟收不收，还看顾老的心情。”
“嗯，我一定把握机会！”方辰眼睛亮晶晶的，冲着陈老师调皮地敬个礼：“你放心，我期末一定考个年纪第一给您。”
乱吹牛。
陈老师以为她在开玩笑，但还是被势在必得的气势感染，使劲绷住，才忍住笑意：“回去吧，有目标是好事，记得努力。”
*
回到教室，方辰郑重的折好便签，小心翼翼收进钱包。
她心里满满是感激。
她清楚，顾老先生那种级别的老师，真是寻找“挑战”，那全安武市的家长，早就敲着罗，打着鼓，抬着厚礼，一溜烟排着队去拜会。怎么着也轮不到方辰。
想必是陈老师动用了人情。这样的心意，比她亲爹沈明毅还上心，方辰绝不能辜负。
*
周日，方辰电话联系顾老先生，约好见面的时间，在下午三点。计算好时间，方辰整装出发。
顾老所在的小区离沈家不远，走路大约二十分钟左右。
小区应该有些年头，居民楼的装修和布置都透着老式的精致，绿化覆盖地很好，放眼望去全是各色草木，在小区中穿行，仿佛置身花园，让人心神放松。
方辰总觉得这地方很眼熟，但都是模模糊糊的影子，半天想不起来。
方辰上门时，顾老一个人在家。方辰自报身份，两人简单寒暄几句，便直入正题。
老先生头发微白盘，身穿玄色唐装，虽然六十多岁的年级，但身材壮硕，精气神很足。只是满脸严肃，没个笑脸。
方辰毕恭毕敬向他鞠躬，他挥手打断。
“别急着鞠躬，我还没确定收不收。”从书房里拿出试卷：“先做试卷，摸个底。”
两张A4大小的纸，正反两面都印着题，分别数学和物理试卷。数学题不多，只有四道大题，物理稍微多一点，一半是填空，一半是综合题，都是些具有代表性的基础题。
方辰提笔就做。这些天，她苦学教材，基础的公式和定理已经记得七七八八，现如今做题，速度比刚重生那会快了不少。不过到底还是基础不牢，数学的大题只做得出第一问，稍有难度的二三小问只能大概写出有可能用上的式子。
这毕竟不是考试，犯不着凑满卷面，方辰写完会做，就直接交卷。
顾老师接过试卷时，还有些惊讶，看方辰的眼神略带欣赏：“不错呀，速度挺快，这才花了不到一半的时间就写完了。”
方辰低下头，心虚的摸摸鼻子，站在书房里乖巧等待。她知道顾老误会了。
果不其然，顾老拿起红笔改卷，一边检查答案，一边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回事？你以前上过学吗？我还是头回见基础题写成你这样的！”
方辰老脸一红，自知羞愧，飞快地认错：“对不起顾老。”
“也罢，小陈和我说你的情况时，我就该有心理准备的。”顾老长叹一口气，他身为老师，信奉有教无类：“总归你现在想明白，还知道要读书，不算太晚。”
顾老让方辰坐下，给她逐题讲解，分析基础中薄弱的部分。
方辰听得认真，听课知道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学起来很快。顾老教得顺利，见方辰一点就通，内心也怪有成就感的，两三个小时下来，脸色总算缓和不少。
这孩子算得上聪明，态度也端正，就是……
顾老先生问：“你原来是怎么上课的？怎么体系这么乱？”
“啊？”方辰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拿过方辰的试卷，用红笔划出几个圈：“这些，你全是用初中那套来做的，还行，但效率会低。”
说着，又将试卷翻了一面：“这些，还有这个，你用的公式又全是超纲的。不是说写错了，但这些都是大学高等数学的知识，你用在高考，不能得分。”
方辰汗颜，这该怎么解释啊……她又不能说自己真的上过大学……
思索好一会儿，胡诌出理由：“啊，那个，可能是原来看课外书，无意间记混了吧。”
顾老眼前一亮，高数公式可不像历史事实，不是什么闲杂的课外书会涉及的，看样子，这姑娘之前虽然混，但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的。
试卷讲完，天色也差不多暗下来。
方辰盖上收获满满的笔记本，露出小鹿般水润的眼睛，试探地看向顾老：“下周……我还要来吗？”
顾老冷哼：“提前两小时过来，带上教材。”
这是同意了？
方辰开心地要跳起来，她深深鞠躬：“好嘞！谢谢顾老！”
离开的脚步轻快又欢脱。
*
晚饭时，方辰告诉沈明毅补习班的事，让他交学费。
听了方辰报的数，父亲直皱眉：“什么补习班，怎么收费这么贵？”
“顾清书，上一届市状元也在他那学。”
沈明毅想起来了，他问：“浅浅，你也是在这个老师这补习，对吧？名字听起来好耳熟。”
“是啊。”林浅在喝汤，突然被叫到：“不过顾老说他这个学期不招新学生的，方辰你是不是搞错了？”
沈明毅一听这话，看向方辰，面色不善：“你是不是诓我出钱，又想出去浪。”
方辰懒得解释，拿出今天的试卷，递给沈明毅看：“学校老师推荐的，今天都上过第一堂课了。”
林浅一把夺过，仔细看，确实是顾老先生的笔迹，抬头看向方辰的眼神复杂，夹杂着怨气。
方辰绝对是故意的！
沈明毅不明就里：“是同一个顾老师吗？”
林浅回过神，收起阴暗，笑地温温柔柔：“是的呢，恭喜辰辰呀。”
林浅都这么说，沈明毅也就没顾虑了，爽快地转账给方辰。
仔细一想，沈明毅觉得方辰真是能耐。没靠家里的门路就搭上顾老先生。之前林浅去补习，林君可是变着法子，找了七八层关系才见到本人，也亏林浅成绩本来就好，老先生才勉为其难答应。
他鼓励方辰：“报了班就好好学，可千万别惹老师生气。”
“知道了。”
方辰淡淡回应，见沈明毅没别的要说，就先行回房间了。
她还要抓紧时间学习，除了顾老师和学校的作业，她买的那几本教辅也得做完，三管齐下，她要尽早补全基础。
没写一会儿，手机响起，是林浅发起的语音通话。
方辰看向与林浅房间相隔的墙，心想这真是稀奇。
她接通，声音懒洋洋的问：“有事？”
林浅此刻褪下伪装，声音尖刻，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方辰，你真卑鄙。”
“哦？”
“你死心吧，就算你能搭上顾老的课，天天去上，也别妄想韩殊能多看你一眼。”
“呵呵，被害妄想是病，记得早治。”
方辰无语，这人没别的事做吗？整天妄想别人的一举一动是要当她情敌。
林浅没有停止：“装什么装，全市那么多的老师你非要找上顾老，不就因为他是韩殊的外公！告诉你，你和韩殊没可能！”
“……”
不，是陈老师推荐的，我也不想和韩殊有可能。
“呵，不出声？被我说中了吧！收起你那龌龊的小心思，也不照照镜子，你配……”
方辰冷漠地按下挂断键。
老娘不照镜子也比你美。
她看着安静下来的手机，无心写作业，心中的火蹭蹭直冒。
韩殊，韩殊，又是韩殊！
安武市就这么小吗？怎么哪都有韩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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