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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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末，刚进入伏天，可崇安市的天气分明热得不像话。
赵恒乘坐的这趟公交是老线路了，车上没安装空调，一路颠簸下来，可把他闷的够呛。
倒是坐他身旁的宣云，穿着一件连帽T恤，也不嫌热。
“前方到站，雅悦酒店，有下车的乘客请您带好随身物品，提前按门铃，准备下车……”悦耳的女声提示音响起。到地儿了。
两人来参加高三23班的毕业聚餐。
宣云虽然后来转去了7班，但毕竟在23班度过了将近二分之一的高中时光，所以当前任班长给他打来电话时也就没有拒绝。
他们坐的公交车路上走得慢，迟到了三四分钟，到的时候，三层三号厅已经几乎坐满。
赵恒推门而入。
原本闹哄哄的大厅突然安静了几秒，仿佛是高中时代留下的后遗症，继而哄笑做一团。
大家都忘了，自己已经毕业半个月了。
赵恒更是爱火上浇油，把宣云往前一推：“宣大帅哥来了！惊喜不惊喜？”
全班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宣云，夹杂着起哄声、口哨声，几乎将两人淹没。
“呦，大学霸来了？”
“帅哥帅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宣云实在不习惯成为别人关注的焦点，无奈地谴责始作俑者，“赵恒？”
“哈哈哈哈哈！我们去那边坐。”赵恒敷衍过去，拉着宣云找了两个位置坐下。
慢慢的人到齐之后，大厅整个暗了下来。
“搞什么名堂啊？”赵恒正往杯子里倒酒呢，灯光暗下去之后，一下子没看准，酒全倒杯子外面去了。
班长李珏走上台，台下响起掌声，想来是准备已久的发言环节。
赵恒宣云都不爱听这套冗词滥调，低下头各自玩手机。
宣云正刷着微博，身边突然蹭过来个什么人，大厅里太黑了，他看不太清，只得出声提醒道：“有人。”
“我知道有人，来找你的。”是李蕾蕾的声音，她轻笑，“我让班长问问你来不来，都没抱多大希望，结果你真的来了。来了就只知道坐着吃。”
最后一句话，似是娇嗔。好像在责怪他为什么不去找她说话。
“谢谢你今天为我来。”
简直是误会大了呢。
宣云关了微博，他必须得和这姑娘说清楚。
“咱们出去吧，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好。”李蕾蕾点了点头，正巧她也有此意。
大厅里太黑，不然的话，宣云大概能看得清她羞红的脸颊。
走廊里有些拥挤，传菜的服务生一路小跑，其他厅室传出的热闹声响，都能掩盖过两人的交谈去。
宣云停下脚步，做了个深呼吸。
回绝追求者这事儿，他称得上有经验，但那发生在遥远且幼稚的小学时代，被宣云当做人生的污点深埋在记忆深处。
当时班里有两个小姑娘同时喜欢上了他，还争风吃醋得了不得，最后更是跑到宣云面前，当面质问他究竟更喜欢谁一点。
宣云把她们俩凶哭了。
不得不承认，他活了十七年，于感情一事上始终是毫无长进。
但眼见李蕾蕾轻启小口似乎马上就要说出表白的话来，他只得先发制人：“对不起。”
李蕾蕾一愣，继而笑着推了宣云一下：“说什么呢，什么对不起？”
“我……之前没把话说清楚。”宣云斟酌了一下用词，“让你误会了，对不起。”
空气被冻住了一般，冷涩凝滞，时间一秒一秒走得很慢。
“……什么意思？”李蕾蕾有点急了，神色慌张，“什么误会？我误会什么了？”
她的声音颤抖着，可能说话声音太大了，吸引的周围过路的纷纷驻足。
宣云有些抱歉，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对你不是那种喜欢。”
李蕾蕾瞪大着双眼，不敢相信地质问：“……那你升旗仪式上的表白呢？你说为了和她比肩才努力学习，那个人不是我？”
转班之前，李蕾蕾是宣云的组长，平时催他交作业，两人的接触还比较多。她学习也还不错，成绩一直在班里前十。
这么一想，的确很容易想歪。
宣云没想到，误会居然是从这里开始的。
他再次道歉：“我有喜欢的人了，那番话是对他说的。对不起。”
两滴泪珠滚落，李蕾蕾哭了。
！！！
宣云小学拒绝告白就把人家小女孩弄哭了，六年过去，没想到他还是当年那副德行。
他不会哄女孩，除了一个劲儿地道歉之外什么也不会说。
李蕾蕾在走廊里蹲着哭，可宣云翻遍全身上下连一包纸巾都没找出来。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也不是，想安慰安慰她，又怕这姑娘还心存侥幸，宣云简直手足无措到一个头两个大。
恰恰这时，身后一号厅的门开了。
厅内的觥筹交错和光影变幻透过门缝泻了出来。
“让你少喝点，非不听。往哪儿走呢？厕所在右边。”
“我知、知道，这不是毕业了么……最后一次了……”
江凛半依半靠挂在另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儿身上，瘦高个儿给他半拖半拉，好歹的拽了起来。
江凛的高考成绩很不错，自然少不了人祝贺，一次聚餐从下午四点半吃到现在，在班里敬了一圈酒，少说得有四五瓶啤酒下肚。
他不胜酒力，饭吃了一半就趴桌子上睡了，这阵睡醒，酒劲儿下去点儿，红着脸出来上厕所。
到了门口，一股邪风直冲脑门，江凛眼前一晕，单手扒住门框，有点想吐。
“唉唉唉，离我远点，你要吐不要紧，可别吐我身上。”瘦高个儿一蹦离他八尺远。
江凛摆摆手，把那股恶心压下去，迷迷瞪瞪睁开眼，就见一女生在地下蹲着哭的梨花带雨，她男朋友也一并窝在那儿低声细语地哄她。
那是她男朋友吧？？？
怎么有点眼熟呢？
而“男朋友”也似乎有意识一般转过身来。
啊咧，还是熟人。
江凛宣云大眼瞪小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噼里啪啦撞出疯狂的火花。
江凛：“……”
宣云：“……”
你想吐，我无助。
真是好他妈的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