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家人 ...
-
炭治郎的生日很快就到了，我从树林回去的时候，大家已经围着桌子坐好了。
葵枝准备了炭治郎最爱吃的炒香椿芽，另外友情声明，提供人来自我。
多亏了之前我的实验，既让炭治郎能在夏日吃到鲜嫩可口的香椿芽，也让我也想到了我能送什么礼物给炭治郎了。
大家很开心的围绕着桌子，欢声笑语的吃完了这一顿饭，我也仿佛很自然的融入其中。
饭后，大家分别送上了对炭治郎的祝福和礼物，不过我并没有拿出我的礼物。
“哎~~虽然是葵枝的手艺，但是提供人是我啊……那个不能当做礼物吗？”我歪着头卖萌。
“当然不可以啦！”竹雄先跳脚了，“那可是……”
话没说完，就被炭治郎按头塞进自己怀里了：“好了！竹雄！”他抬起头，温柔的红色双眸注视着我：“谢谢你，雪，从没想到我还可以在炎炎夏日吃到新鲜的香椿芽呢……真是太好了呢！”
。 。。。我也回以注视，就这样，我和他对视片刻后，我忍不住先笑了。
“噗……炭治郎你还真好骗啊！”
炭治郎瞬间变成豆豆眼：“……哎？”
这下连祢豆子都忍不住笑出声了。
“那个可不算是我的礼物呢……不过，我虽然准备了你的礼物，但是却需要你自己来取呢。”我说着，转身向炭十郎侧了侧头。
炭十郎微笑着冲我们点了点头，然后被葵枝搀扶着进房间去了，祢豆子也背上六太，招呼其他几个小崽崽先去休息。花子很乖的跟着祢豆子走，倒是竹雄和茂一脸好奇盯着我：“啊！雪姐姐好狡猾啊！为什么不能让我们看啊！”
祢豆子伸手摸了摸竹雄和茂的头，笑的神秘：“先去睡吧，很快你们就会知道啦！”
我趁此机会，一把拉住炭治郎的手，在竹雄和茂的哀怨声中从他们的目光中跑了出去。
山中夏日夜晚的风声格外清凉，即使如此，吹过耳边也仍带起几分灼热。
“雪……我们这是去哪里啊？”炭治郎虽然很疑惑，但仍是乖乖的跟着我的脚步，任由我拉着他跑。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回答道，然后在某一片很眼熟的地方停下来了。
山中的夏日有着虫鸣蛙叫，显得有些聒噪，但是也有点点青盈盈的光芒在黑暗之中若隐若现，那是在繁华都市和镇子上所见不到的美景——飞舞于树丛和记忆之中的萤火虫。
见我停下来了，炭治郎按着树轻微的喘气，他抬头扫望四周，虽然天色很暗，但是他仍旧认出来了——那是我与他初次见面的地方。
“原来是这里啊……好怀念啊。”他弯眸笑了起来。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还以为炭治郎会不记得了呢……”我顿了顿，注视着他红色的眸子，“炭治郎果然是个很温柔的人呢……温柔的人通常会有好报呢。”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掌摊开。
炭治郎由于常年帮家中做一些事情的缘故，他的掌心有着浅浅的一层茧子，显得有些粗糙。
“下面，你就要接收好你的礼物了呢……”我松开手，退后几步。
伴随着清脆悦耳的鸟鸣，一只比成人拳头一半还要再小的小鸟被青色的光芒包裹着，从树枝间飞了下来，落在了炭治郎摊开的手掌上。
它背上是混杂着有一点浅黄的褐色，肚子上则是混杂着浅黄色的白色，眼睛上面有一道像眉毛一样的浅黄色纹羽，“啾啾”叫着，落在炭治郎的掌心，还调皮的跳了两下，歪着小脑袋，宛如黑珍珠一般的小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
“！这是……”炭治郎惊了一下。
“是树莺哦。”我笑眯眯的接口道。“不过，这个小家伙可不是你的礼物，它身上藏着一个秘密，那个秘密才是你的礼物哦。”
“秘密？”炭治郎有些期待的看了看掌心圆滚滚的毛球，在抬头看看我，“是什么？”
我不由得笑出声了：“都说了是秘密了，当然要你自己发现啊！”
炭治郎顿时苦了脸：“啊！我不擅长解密啊……话说你不是送我礼物吗？还要我自己解密……太为难我了吧！”
我本来已经收敛了笑意，但是又被炭治郎的反应逗笑了。炭治郎掌心的小毛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炭治郎，最后一拍翅膀，就从他的掌心飞起来，落在他毛茸茸的头顶，大毛茸茸顶着一团小毛茸茸，再配上炭治郎僵硬住了的身体，和怕小鸟摔下去而完全僵硬住的表情，显得格外可爱。
“我是在制造那个秘密的时候发现这个小家伙的，最开始见它的时候，它还是个很小很小的幼鸟，从灌木丛中的巢里跌下去，几乎断气了。”我笑眯眯的注视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毛茸茸，开始讲述，我与这个小家伙之间相遇的过程。
“它的父母不见踪影，兄弟姐妹似乎也被袭击了，孤孤单单一只鸟，躺在灌木丛外的地上，迎接死亡……然后我救了它。”
看炭治郎似乎已经不那么僵硬了，而是把注意力转到我的话上了，我又继续道：“树莺是一种很胆小的生物哦，见到人类的话，会躲得远远的，连动听的歌声也不敢再发出，但是这个小家伙似乎是受我的影响，它很喜欢人类。”尤其是温柔的人。
我笑了笑，没有把最后一句话说出口。
“它很喜欢你呢，炭治郎。”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如此说道。
月光从树丛的间隙之中撒下来，炭治郎看向我这边。不知道炭治郎发现了什么，他忽然温柔的笑了起来，就像是火焰，照亮了这一片黑暗。
“那真是太好了呢……”
我的心脏瞬间跳漏了一拍，然后立刻转头，遮住眼底的情绪，说话都有些不顺畅了：“礼……礼物你也拿到了，我们回去吧！”
“雪！”我的一只手被少年从背后握住了。
我不敢回头，生怕他从我眼睛里看出什么来。
“雪！”那只手坚定的握住我的手，少年的身形未动分毫。
“之前……抱歉。”他应当是注意到我的表情了，但是不知为何，他却先向我道歉了。“两年前，任性地想让你成为我们的家人……但是却从未问过你的意见，就算是你失忆了，但是你也有属于自己的家人……抱歉，从你家人身边夺走了你……抱歉……”他顿了顿，说出了我最害怕听到的那一句话。
“抱歉，没能让你……完全融入这个家。”
[他看出来了。]
我的心瞬间紧了起来。
炭治郎大概是以为家人们为他庆祝生日的举动刺激到我了，所以才对我道歉的吧……
虽然这两年我呆在灶门家，也尽力想去融入这个家，成为炭治郎他们的家人，但是，我没能做到。
倒不是炭治郎他们的问题，而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逃避着过去的记忆，逃避着未知的家人，每当我想加入灶门家这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之中，我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念头。
[万一……我从前的家人在苦苦的追寻着我的踪迹，而我，却自私的在这里得到新的幸福……这样真的好吗？]
一股自责和内疚就倏然涌起，那时候我就明白了，我只要一天没有解开这个心结，就一天无法真正的拥有眼前触手可及的幸福。
“不。”我垂下眼睑，听到了我带上了一点点沙哑的声音。“不是你们的问题。”
我鼓起勇气转身，望进少年满含愧疚的双眼之中。
我反握住他的手，举在胸前，满脸认真的注视着他。
“炭治郎，是个很好很好很好的人！炭十郎、葵枝、祢豆子和大家都是的！你们也是很好很好的家人！是世界上最好的家人！但是啊……”
我顿了顿，勉强让自己勾了勾唇角我觉得现在我的笑容一定很奇怪，但是我仍旧努力让我自己看起来更自然一点。
“我不能放任自己！放任逃避着过去，却想将新的幸福抱入怀里的自己，即使我做到了，也会不安一辈子的。”
我认真的看着他，努力想要让他明白我的意思：“是我的问题，所以，炭治郎，不要向我道歉，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抱歉，没有接纳你们。”
“抱歉，让你在这种时候还要担心我……”
“抱歉……成为你们的家人，原谅我，还暂时无法做到。”
我抿紧了唇，松开了少年的手，转身背对着炭治郎，只有这样，我才无法让他看到我眼里那满是污浊的眼神——渴望，贪婪，想要拥有……却坚持的用手推开我想要的一切。
“还有……生日快乐，炭治郎。”最后还是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就在我迈开第一步的时候，我听见了背后传来的呼啸的风声。
小小的毛茸茸身上的青芒已经散去，它被猛然惊起，
在半空之中盘旋着，知道风声安静下来，才重新落回那毛茸茸的少年的头顶。
我整个人完全僵住了——
炭治郎从背后抱住了我。
我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正透过衣衫蔓延在我的皮肤上，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头，轻而浅的呼吸洒在我的肩膀上。
“雪才不需要为了这种事而道歉啊！”他的声音清亮而且坚定，就像是已经完全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在我心里，雪会一直是我的家人！”
“我会等着的！直到雪能够放开自己，愿意真正加入我们的那一刻！”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