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生花（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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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吞噬人的火光，终于引来了神明的怜悯。
最开始只是天色逐渐阴沉下来，后来，第一缕细小的雨丝从天而降，打落在娇嫩的红色花骨朵上，微小的力道也让看起来脆弱不堪的小小花苞轻轻摇晃了几下。
雨丝逐渐密集起来，可是对于能够照亮夜空的熊熊大火，却只是杯水车薪的存在。
附身在百合身上的恶鬼终于愉悦起来。
他蹲在小小的花苞前，用掩埋了无数人痛苦与哀嚎的大火作为背景，用指尖上沾染的血迹，一滴一滴浇灌着娇艳欲放的花朵。
“好孩子，快点为我绽开吧……”
深埋在地底的阳太听到恶鬼的声音逐渐沙哑，声音居然开始变得和他的声音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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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落地的一瞬间便察觉到来自于身侧的危险。
没等我站稳身子，我便一扭身，用刀格挡住了黑夜之中划过的一抹金光。
金属碰撞之时，发出刺耳的噪音，我也因为下盘不稳，被直接击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了房屋的墙壁上，嗓子中瞬间涌现的腥甜再也压抑不下去。
“真遗憾呢，小绘理反应好快啊……”童磨笑了笑，身形一闪，再度朝我的方向追击而来。“明明……马上就要和我共赴极乐了啊！”
“花之呼吸，六之型——涡桃！”
香奈惠抓住机会打断了童磨想过来补刀的行为，一道横斩毫不留情的砍向对方的脖颈。
童磨看起来似乎很遗憾的退开了。
“速度真快呢……是柱吗？”
意识有些模糊，我撑起身子，就看到宛如蝶翼一般的羽织在我面前肆意飞舞，香奈惠挡在我身前，一手握刀，一手展开呈现保护意味十足的动作。
我第一次听到一向用温温柔柔的语气，和煦的与人交谈的香奈惠，用这样夹杂着几分愤怒的声音说话。
“嗯，是啊——从此刻起！我绝对不会再让你靠近我妹妹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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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有恶鬼的事情，终于远远的传到了阴阳师的耳朵里。
于是阴阳寮派遣了阴阳师来这里驱除恶鬼。
风华绝代的阴阳师手持折扇，丝毫不在意此地已被烧的焦黑的土地，弄脏了自己的靴子。
阴阳师并没有急着去会一会恶鬼，而是先在村子里巡视着，确定此地已再无活人之后，才叹息一声，收起折扇，以指为笔，在半空之中绘出了净化符。
“愿，安息。”
金色的光芒几乎笼罩了整个村子，所以被束缚于此，遭受无尽折磨的灵魂，在此刻都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跟着符文的指引，升天化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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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疼爱妹妹的好姐姐呢……”童磨展开了对扇，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你也很有趣呢，要……”
“花之呼吸，五之型——无果芍药！”还没等他说完，香奈惠就跃身向前，舞动手中的日轮刀。宛如盛开的芍药花一般，毫不间歇的九连击冲着鬼物脆弱的脖颈而去。
[我之前……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觉醒妖怪的血脉，召唤地狱的火焰呢？]
视线中有些模糊的羽织飘逸忽闪，金色和粉色的光芒不断撞击，发出刺耳的噪音。
[我应该逃的……]
我们还战胜不了那只鬼……尽管那只鬼看起来并不是很强壮的样子，但是他的危险让我几乎触摸到了生死的边缘……我应该听从香奈惠的意见，去找救兵的……
[香奈惠会死。]
我听到了，从心底深处发出的，极为冷静的声音。
没有感情，没有冲动，只是一片平静，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就像是在看一本书中的故事一样。
黑夜沉沉，月落西山。
胸口传来痛苦和窒息感越发明显，我猛然收紧指节，刀柄深深陷入掌心。
[啊，原来是这样啊……]
我忽然明白了。
——只有将死之人，才能看到那抹地狱的火焰，只有身为人类的部分被消耗殆尽，那么属于妖怪的部分，自然能够张开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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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不甘的灵魂都升天了。
“……唉？”深埋在土壤之下的阳太忽然瞪大双眼，低头看着自己有着尖利指甲的鬼手。
[为什么……我，没有和他们一起……走？]
“看来你意识到了呢。”
阴阳师站在了附身在百合的恶鬼面前，无视恶鬼愤怒的嘶吼和几乎快压抑不住的凶厉，视线却穿过她的身体，深深地凝望着她背后即将绽放的花朵。
“你的执念会化成最为本能的渴望，自我欺骗终是虚伪的逃避。”
阴阳师清清冷冷的声线在这片焦土上响起，他手持符咒，开始念出咒语。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急急如律令！】
“真是可悲呢……”我忽然笑出了声。
“对了，你是叫做‘童磨’对吧？我好想知道呢……明明你什么都感觉不到，没有追求，没有执念，连‘阳太’都活的比你更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呐，你是为什么而活着的呢？”
童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手中的对扇忽然凌厉起来，猛的格开了香奈惠的日轮刀，并借势跳跃起来自上而下挥舞金色扇子。
“血鬼术·蔓莲华！”
数道缠有冰莲花的冰藤蔓从他身边迅速蹿出，蜿蜒缠绕冲向对面的香奈惠。
香奈惠目光坚定，双手握紧刀柄，提步向前蓄力：“花之呼吸，四之型——红花衣！”
我抬手擦去了唇角沾上的血迹，只觉得有什么灼热的东西似乎要破体而出一样。
[还不够——]
我扯了扯唇角，双手握紧我的日轮刀的刀柄，抬起头，眼神灼灼的盯着在半空之中挥舞对扇的人影。
“不……应该这么问你，你活到如今，是靠什么呢？”我再度深吸一口气，强迫快要罢工的肺部继续工作，沉下身体，我用力踩着地面弹跳而起，“别人给你留下的无聊的信念？还是你追寻的虚伪的……极乐？！”
“血鬼术·莲叶冰！”
“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动！”
我越过香奈惠的身形，砍碎了莲花状的冰晶，以身体大部分皮肤被冻结为代价，成功用日轮刀砍断了对方的一条手臂。
“花之呼吸，六之型——涡桃！”
在我和童磨身形交错的一瞬间，香奈惠抓住机会，再一次跳跃起来，侧翻横斩！
童磨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他仅剩的右手握紧手中铁扇，猛的后跃的同时，挥舞铁扇：“血鬼术·冻云！”
大量冰晶如同云雾一般扩散开来。
[糟糕！]
香奈惠咬了咬牙，现在再调整型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在进入冰雾之前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维持着六之型，毫不留情的劈砍下去。
刀刃划开皮肉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童磨虽然避开了致命的脖颈处，但是拼着胸口处被划开一条大口子的代价，他接近了香奈惠，用手中铁扇锋利如刀的边缘冲着香奈惠胸口位置狠狠劈去。
我已经顾不得被冻伤的身体，在上一击落地的一瞬间，便狠狠踩着地面一个回身，接着旋转的力道猛地冲了出去，用身体作为武器，撞开了童磨，接住了他足以要了香奈惠命的那一击。
【御雷符狠狠炸开，呼啸着的雷电宛如蛟龙出渊一般，恶狠狠的咬住了百合的身体。
宛如针扎一般的刺痛宛如潮水一般涌来。
阳太痛的眼泪直掉，他在紫色的雷光之中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正颤抖的双手。
[为什么……为什么被雷符击中的是恶鬼，而痛的……却是我？]
他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百合的身体，似乎这样就能透过那具身体看到盘踞在内里的那只恶鬼一般……可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从那深深地土层之中出来了，站在含苞欲放的花朵旁边。
“滴答……”
[是……什么？]
他听到了仿佛是在耳边响起的水滴声，他拼命挤出含在眼眸之中的泪水，颤颤巍巍的低下头去看，却正好看到鲜红的液体从他掌心滑下去，顺着尖长的指甲滴落，打在柔嫩的花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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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被金色的铁扇划开一条大口子，鲜血喷溅而出。
“绘理！”
我听到了香奈惠惊恐的呼喊声。
“呐！小绘理真是个坏孩子。”已经修复好身体的童磨抬手环住了我的肩膀，柔和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
“我很生气呢！毕竟我作为‘万世极乐教’的教祖的职责，就是和拯救我的信徒们，并和他们一起获得永远的幸福，带她们到无法到达的极乐呢……但是却被小绘理很过分的否认了呢！”
意识开始因为失血过多而开始模糊，不过也托童磨这一击的福，被冻坏和被毒侵蚀的肺部组织被破坏开来，流遍全身的毒液开始随着血液一起流出，我的自愈能力终于开始蠢蠢欲动。
“哼！”我轻笑出声。眼前的黑色越来越明显，身上的灼热感也越来越明显。
[强行觉醒的话……我是不是就没有作为人的感觉了……]
我眼角撇见握刀喊着我的名字冲过来企图救我的香奈惠，我轻轻呼出一口气，看了看天边已经微微泛起的白色，决定撕开最后一道保险。
[我得保留一丝意识，得保护……香奈惠。]
“蝴蝶姐姐。”我的声音似乎还是那么冷静的样子，完全没有身受重伤的虚弱感。
“如果……我不小心伤到你……就拜托你包容一下啦！如果……我再次失去记忆，就拜托你，找到我……带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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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
阳太的瞳孔骤然紧缩，不住地打颤转动着。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似乎有什么开始觉醒，阳太脑海里有什么似乎挣脱了束缚，开始像走马灯一样的播放起来。
自己的期待被父母拒绝后——
“为什么……说好的最爱我，却把我生在这贫穷的山村！连花也得不到的破地方？！”
父母生病，被迫承担起家庭重担的时候——
“都这么穷了还要拖累我……我都没有时间照顾我的花啦！”
被百合发现秘密基地时——
“什么啊……居然被发现了！这可是我一个人的宝物……绝对！绝对不允许有人来插足！”
骗百合放松警惕，在家里杀死她时——
“父亲！母亲！不是说好了！我才是你们最爱的孩子吗？为什么？！只是杀了一个孤女而已！为什么不肯帮我隐藏？！”
在杀死父母之时——
“哈哈哈哈哈！终于摆脱了你们这些拖后腿的……我会再找新的家人来爱我！”
被村民们拒绝收留时——
“为什么？！我那么可怜！父母都被山贼杀死了啊！为什么不肯给我爱意，给我新的幸福？！”
被村民发现真相，然后杀死的时候——
“啊啊啊为什么都要阻拦我？！我只是想看看我的花开而已！他们阻碍了我！被我杀了……有什么……不对……不对……不对啊……”
阳太终于看清了，在记忆里做下这一切可怕事情的那个人的脸——
那分明是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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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痛从眼眸之处猛然爆发，我猛的抬起左手，尖锐化的指甲猛的插入童磨的喉咙，我收紧肌肉，爆发出极为可怕的力道，狠狠地把对方按进地里，然后在他的胸口狠狠踩了一脚借力高高跃起，双手紧握日轮刀，自上而下发出猛烈的斩击——
“水之呼吸，捌之型——泷壶！”
童磨没来得及使用血鬼术，只能用手中的铁扇来护住致命的脖颈。
[啊……果然……]
在接近对方的一刹那，我从他那七彩色的眼眸里看到了我的倒影——
身体，变轻了，表情，不见了，瞳孔……变成了青色，就像是有什么，在燃烧一样。
一击不中，我轻盈的踩着他的身体一个空翻落在另一边。
“血鬼术·枯园垂雪！”回应我的是童磨趁我转身空档，极速攻击过来的对扇。
“花之呼吸，二之型——御影梅！”趁此几乎行动的还有已经冷静下来的香奈惠，她已经先童磨一步到了我的背后，牢牢的护住我空出来的背部。
“绘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香奈惠目光坚定，挡开了童磨的九连击，暂时舍弃了不对童磨致命的脖颈攻击，她现在首要想做的是拉开童磨和我之间的距离。
“……不对啊，蝴蝶姐姐……”
我听到我自己呼气出声。
“不要死的……是你啊！”
我回身冲上去，把右手拿着的刀换到左手，一把抱住香奈惠回身的同时，借着旋转的力道，挥刀狠狠冲着对方的胸口再度砍去。
我用背部替香奈惠挡下了童磨那几乎能够腰斩了香奈惠的攻击，由于我的身体上还有着被冻伤的僵硬感，动作也慢了不少，还是让对方的金色铁扇在香奈惠胸腹部的位置留下了一道极深的伤口。
——童磨的速度太快了！之前的他并没有认真起来……直到刚刚被我按在地上的时候。
“绘理！”
不知道是谁的鲜血流淌着，触手之间尽是一片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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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想看到花开的时候……]
已经维持不住人形的阳太露出了尖利的爪子和牙齿，他的身体咆哮着化为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心里却在迷茫的流着泪水。
[是在什么时候……我见到过呢？]
模糊的回忆之中，阳太终于看到了那一段从父母那里得到的，几乎被自己掩埋起来的记忆。
妻子是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忽然感觉到阵痛的，随后就是邻居们跑去找到了丈夫，丈夫在交集与喜悦之中，终于迎来了自己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
那天是难得的雨天，细细的雨丝飘洒下来，虽然没什么大的作用，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滋润着土地，就像今天一样。
在他出生的一刻，云开雾散，天空放晴，碧蓝如洗。
透过门上的破洞处，一小块光斑调皮的跳进屋子里，照耀着墙角那柱手指长短的矮小植株，细细的雨丝顺着豆子大小的粉嫩花苞上滑落，植物努力舒展枝叶，吮吸地上的雨露，沐浴阳光。
小小的婴孩咬着手指在父亲怀里哇哇大哭，父亲抱着他坐在脸色苍白却露出温暖笑意的母亲身边，把小孩子展示给他看。
“就叫阳太！宛如驱散乌云，给我们带来幸福的，阳太！”
悄无声息的，小小的花朵慢慢绽放了，米粒一般的粉嫩花瓣颤抖着，像是得到了无上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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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童磨身上的伤口已经尽数愈合了，此刻的他握着对扇，七彩的眸子弯起来，注视着互相搀扶着的我和香奈惠身上。
不对，应该说是落在我身上。
“这种愈合力……这种攻击力……是鬼吗？不……呐，小绘理，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地狱的存在吗？”没有回答他的话，我反问道。
“不。”他又恢复了之前温和无忧无虑的笑容，七彩的眼眸里盛满虚假的温柔。“这个世界上没有天国或地狱的存在哦，所以我才会想要拯救大家摆脱痛苦与不幸……只要和我融为一体，就能够获得真正的永生与极乐了哦！”
“开什么玩笑呢！”香奈惠愤怒起来了，如果不是因为一边撑着我的身体，恐怕此刻她绝不会顾忌自己的伤口直接冲上去。“那种东西……根本不是拯救！”
我觉得我似乎分裂开了，变成了两个人。一个人在担心着眼前的香奈惠，不停的嘶喊着“不行，不行！要保护香奈惠”之类的，另一个却操纵着我的身体，伸手推开了搀扶着我的香奈惠。
“天要亮了……”
我眼睛里的黑色几近于无。
“啊！感谢小绘理，你提醒我了呢！我得速战速决……来吧，小绘理，小蝴蝶……让我们融为一体，一起共赴极乐吧！”童磨一拍金色的铁扇，就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他弯起眼眸，露出可爱的小小的尖牙，展开对扇。
“血鬼术·寒烈之白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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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呢？]
小小的少年蹲在被欲望养育出的花朵边上。
他的指尖轻轻触碰着含苞欲放的花朵，回忆宛如流水一般涌进脑海。
“你是欲望之鬼，欲望不绝，鬼杀不尽。”阴阳师撩起狩衣下摆，一点也不在意，蹲下身来，平静的注视着抱着膝盖蜷缩在花朵边无声哭泣的少年。
“你后悔吗？”阴阳师这么问他。
他已经不记得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阴阳师就已经把一张小小的符纸贴在花朵根茎部分的地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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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的火焰灼灼燃烧，宛如青莲绽放，一片又一片，将蔓延的带毒的冰雾全数烧尽。
“不对哦！”香奈惠听见绘理格外平静的声音。
“这个世界……每一个世界，都存在着呢——地狱。”
青色的火焰蓦然出现，以满含毒素的冰屑为燃料，熊熊燃烧起来。绘理站在火焰之中，活动着手指，发出“咔咔”的声响。
她的手臂和脸上暴起隐隐可见的青筋，指甲迅速暴涨了好几寸，之前不管是冻伤的还是被毒侵入的伤口全被被火焰包裹着，将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东西燃烧殆尽，由着强大的自愈力让伤口慢慢愈合。
“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让你……亲眼去看看哦！”
绘理似乎是不太习惯一般，单手捏了捏手中的日轮刀，然后握紧，压低身体中心，脚掌猛的发力，身体已经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
两道火线纠缠着绕着日轮刀盘旋，伴着绘理挥刀的动作点燃接触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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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驱除不了你，所以只能采用这样的方法。”阴阳师的指尖满是暖意，他一点也不嫌弃沾满了无数人鲜血的小花，指尖点了点花苞，就像是点在小少年的额头一样。
“你将再也看不到你的花朵绽放，直到……你消耗尽了花朵上沾满的欲望……将你封印进深渊……愿你……罢了。”
阴阳师长叹一声，最终还是转身，浅蓝色的狩衣在风中飘扬，高大的身影在光芒之中越来越远。
小少年额生双角，眸色赤红，尖锐的牙齿和指甲已经被他小心翼翼的收起，他坐在花朵旁边，一天又一天，眺望不变的天空，一年又一年——
守护着永远都无法绽放的，唯一属于自己的，欲望之花。】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生花（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