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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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柱小哥的实力真不是盖的。
先是一招“风之呼吸·一之型，尘旋风·削斩”冲过去对长角的鬼进行突击……啊，可惜被鬼躲过去了，虽然鬼被削掉了一小块身体。然后恶鬼四肢着地，曲起关节蓄力……
啊，居然像是弹簧一样，用极快的速度窜到树上，踩着树干借力调整方向，从背后偷袭风柱小哥！
不过风柱小哥也不是吃素的，他早有防备，回身一个“风之呼吸·四之型，升上沙尘岚”自下而上挥出五道斩击……啊！不愧是风柱小哥！真厉害！这次鬼应该会被劈成肉块爬不起来了吧……咦！这个鬼居然把身体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险险避开了风柱小哥的攻击！真是不简单呢，这个鬼……他到底是练了柔术呢？还是吃了橡胶果实？
啊呀！鬼用上了尖利的爪子！咦？我没看错吧！他的指尖居然着起了蓝色的幽火……难道说这就是他的血鬼术吗？
风柱小哥一个弹跳，轻松移位，嗨呀躲的的漂亮！由于拉近了和鬼之间的距离，风柱小哥没用剑技，探身挥刀平砍向鬼的脖颈……
哎呀！鬼居然用附着着蓝火的手打偏了风柱小哥的刀锋！而且鬼的手毫发无伤！不可思议，居然有这么刚的鬼……
可能是我看戏的目光太实质化了，风柱小哥和鬼对打之余，还能扭过头，一脸暴躁的吼我：“……(艹皿艹 )臭小鬼！少在那边看好戏！不能打给我滚边点去！”
我：……
哼，不让看就不看呗！小气！
“风柱大人，就拜托您先缠住这家伙了。”
留下这一句话，不等风柱小哥想说什么，我就拎着我的刀扭身走了。
咳，别误会，我不是抛下风柱小哥一个人和鬼缠斗，而是去执行我的任务了——
之前老板娘说这里有鬼，看来她应该是见到过刚刚那个家伙，提醒我小心离林子最近的那户人家，却没说也没暗示那家人就是鬼之类的，显然是在说那家肯定是人，但绝对和鬼有联系。
而且敢于直接上门找茬的鬼实在不多，怎么看这也不像是有脑子的操作……看来刚刚那个鬼也有可能是被操作着的傀儡，不是本体。而本体很可能就藏在“人”的身边。
前边不远处就是林子附近的小屋，而那里，现在除了鬼的本体之外，一定还有人类。
能与鬼共处一室的，除了猎物，大概还有……
算了，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站在小屋门口。
那是一座很寒酸的小屋，占地面积不大，但是房屋和门窗都都锁的严严实实的。
思索一下，我还是决定礼貌一点。
敲了敲门，我尾声上扬：“打扰了！能聊聊天吗？”
小屋一片平静。
又等了一分钟，小屋仍旧没有动静。
“唉……”我叹了口气，决定暴力突破。
在门上开了个洞，我收回日轮刀，淡然的从洞里面踏入。
小屋之中并没有我想象之中的那样血肉模糊的场景，玄关干净的不可思议，整整齐齐的摆着两双鞋子，一大一小。
果然……事情朝着我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绕过用来格开玄关和里屋的墙壁，我继续深入，但是手却已经在不经意间搭上了腰间的日轮刀刀柄……这里看起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危险，我现在有点后悔抛下风柱小哥自己一个人到这边来了。
里屋也相当干净，作为一个鬼的巢穴来说，没有血迹，没有碎肉，没有一切需要打上马赛克的场景，这无疑是不合格的！我迈出一步，鞋子踩在地板上发出“咯吱”一声，直到此时，我的鼻尖才隐隐能嗅到那若有若无的铁锈味……真是奇怪，明明我刚刚在屋子外还嗅不到，这座屋子的封闭性有这么好吗？
我又向前迈出一步，仍旧是“嘎吱”一声响，不过这一次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我没有继续前进，低下头，发现我的脚下仍是一片干净……很奇怪，脚下那种软腻恶心的感觉，明明就像是，踩在碎肉上一样的感觉啊……
忽然，一缕风从我耳边吹过，我猛的抬起头——
不知何时，我对面的那堵墙下，已经站着一高一矮两道影子，他们牵着手，似乎是靠在墙壁上一样。小个子的是个和我身高差不多的男孩子，他一身破旧衣服，脸色苍白，双眼无神，但是散发出的无疑是人类的气息。
而牵着他的高个子的影子，隐藏在月光穿过玄关的那道墙投下的阴影之中，看不清蓝色，唯有一双闪着猩红色光芒的眼睛清晰可见——那家伙，是鬼。
——他盯着我。
我看着这一幕，呼吸一滞，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鬼很悲伤的样子。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缓缓抽刀出鞘。
“呐。”正当我准备动手的时候，我听到阴影里传来嘶哑的声音。“你是……人类吗？”
我：……？？？
这年头鬼都有透视眼的吗？怎么一上来就打算揭我老底？
没等我说什么，我听见那鬼继续自言自语：“人类真是可悲的生物，就像曾经的我一样，就像……你一样。”
我：……原来是diss人类全体啊！拜托大兄弟，你下次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一晃神的功夫，耳边闪过一道劲风。
我瞳孔骤然一缩，抬手便架住了鬼已经呼啸而来的爪子。
幽蓝的火焰猛然窜起，幸亏我反应极快，猛的后跃，日轮刀顺势上挑，企图砍下那只鬼的一只爪子。
对方不躲不闪，任由我的刀砍掉了他的手臂，然后又在几个呼吸之间完成了肢体的再生。
我借着后跃的力道跳出了屋子，来到比较宽阔的屋外。
明月高悬，洁白的光芒在大地上撒下一层冷冽。高个子的鬼追了出来，他的脸在月光下变得清晰起来，那是和之前那边小孩有六分相似的青年，他的脸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就像是普普通通的人类一样。
只是他抬起的手青筋暴起，指甲尖长，掌心间还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
和之前小孩身上虽然破旧但干净的衣服不同，这个青年的身上溅上了点点滴滴的血渍，就像是绽放的梅一般，只是有一些可能是因为时间长了，变成了暗红色。
我握紧刀，戒备的盯着对方。
“兄长！”屋子里忽然传出孩童清脆的声音。
我的目光绕过鬼的身形，落在了他身后站在门边的小孩子身上。
小孩一只手紧紧抓着墙壁，他苍白着脸，有些急切的说着：“兄长！你答应过我的！不要用这具身体……你会回不来的……”
被小孩称之为“兄长”的鬼并没有回应他的话，他放下手，等火焰消逝的时候，他的手也恢复了像人类一样的普通，他迈步向我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一步，我呼吸一滞。
两步，指尖下意识的收紧。
三步，我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他忽然停住了。
“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攻击？”他开口问。
我愣了一下，却没有放松警惕：“那孩子……有可能是你的人质。”我指的自然是鬼身后的那个孩子。
“那么，刚刚，为什么不动手呢？”鬼盯着我的眼睛，继续问着，他眼里的猩红愈加浓重，身上的铁锈味也开始逐渐加重。
我更加警戒起来，却没有记着动手，而是谨慎地回答着他的话：“你……没有攻击过来。”
他站在原地盯了我许久，终于笑了，像个普通的人一样，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
我：？？？
“你和之前那些穿着黑衣服的人不一样。”他说，“是你的话，就可以的……”
我缓缓的打出来一头问号。
什么玩意儿啊大兄弟？你能说点我听得懂的话吗？
青年话音一落，我听见“咔嚓”一声，原来是他身后的小孩一个失手，把门上的木头掰下来了一块。他的脸色格外苍白，嘴唇哆哆嗦嗦，眼泪却止不住流下来了。
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如你所见。”青年像个普通人一样和我聊天，“我成了这种吃人的怪物……最开始，那种撕心裂肺的饥饿几乎让我疯狂，每一天，每一天，我都渴望着，甜美的血液和诱人的人肉的味道，好几次，我都差点把健撕碎……”
他的脸开始扭曲了，但是他似乎是在拼命抑制着，保持着人类的姿态。
“我知道我不能这样，我不想伤害健……所以……”
“所以你就选择了，伤害与你无关的人类么。”我淡淡的补充着，不过我并不讨厌他这样的做法……说起来我也是个自私的人，如果非要选择的话，我会和这家伙一样，比起我在意的人，宁愿去伤害不认识的无辜的人。
他惨然笑了笑，扭曲的脸配上这种笑容，显得更加恐怖了。
“我一直欺骗着我自己。我企图把身为鬼的那一部分分离出去，我想像个正常人一样，看着健长大，成家，然后有属于他的生活……”他的指尖也开始维持不住人类的形态，痛苦的不停的握紧，舒展开来，再握紧，在舒展。
“我一直欺骗着自己，只要吃足够的人，只要有足够的力量，我就能做到，像普通人一样……可是，不行了。”他猩红的眸子也开始闪出嗜血的欲望。
“我压制不住了……我后悔了……吃掉越多的人，就会感觉到越发饥饿……我很害怕，害怕某天醒来，健就会变成破破烂烂的样子，躺在我身边……那样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如今的我，就像身在地狱。”他粗重的喘息着。
“拜托了，解放我吧……”他按着自己的手臂，像是压抑着极大的痛苦，“如果是你的话……健也可以放心的拜托你了……”
我沉默了。
但是我是不会同情这家伙的。
我握紧日轮刀，低垂下眸子，在他猛然瞪大的眸光之中，我轻声说着：“与其活在你自己的谎言之中，不如你回头，去看一看你的弟弟，他是否愿意！”
伴着我的声音，小小的孩子猛的扑了过来，抱住青年已经鬼化的腰肢，大声哭喊着：“我才不接受！我才不接受！兄长你不要再去伤害别人了！也不要……抛下我啊！”
青年瞳孔一颤，他的身体僵住了，猩红色如同潮水一般从眸底褪去。
我深吸一口气，猛然向对面的青年冲了过去：“我们的使命，就是斩杀恶鬼啊！即使是你这样可悲的存在……”
我也不能放你走，因为在你舌尖尝到血的味道的那一瞬间，你就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击！”
我的刀挥向紧紧抱着弟弟的青年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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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闪开！”
忽如其来的声音让我一个分神，眼角就瞄到了四肢着地朝我这边狂奔而来的角鬼。
“血鬼术，地狱幽火！”
猛烈爆发出的火焰几乎照亮了夜空，炽热席卷了整片空间。
[糟了！]
我身在半空之中，根本没有办法躲开火舌的席卷，于此同时，我的面前也爆出一团幽蓝色的火焰，伴随着小孩子撕心裂肺的惨叫，我一咬牙，偏开刀锋，伸出另一只手，猛的扑进了面前的一片火焰之中。
“小鬼！”我听到了风柱小哥难得担心的声音。
扑过来的角鬼全身燃起火焰，和我面前的火焰融为了一体。
我在一片炽热之中，循着惨叫声，找到了小小的孩子。
由于离鬼太近了，他受到的伤害很大，手掌和胳膊已经烧的一片焦黑，火焰在他衣衫上蔓延开来。
我咬了咬牙，猛的抱起他，扑出了火焰的范围，顺势在地上滚了几圈，既止住了去势，也压灭了我和他身上，在穿过火焰的时候，沾染上的火焰的火焰。
顾不得身上被烧的疼痛，我立马回身喊道：“我没事，风柱大人！我刚刚对付那家伙是本体！”
说完，我便看到从火焰之中走出的，两个头的恶鬼。
一个是人类的脸，但是扭曲着脸，猩红的眸子格外可怖。
“你伤了健！你个混蛋！”他咆哮着，想做些什么，刚刚抬起右手，却又被左手按了下去。
另一个是额间生角，咧开大嘴，露出两排尖牙的脑袋，他笑着，嘶哑的声音压过了青年的声音：“你好烦啊！装什么爱护弟弟的好哥哥呢……明明你也尝过了吧，弟弟的血肉……不是更美味吗？！”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谎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