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选拔（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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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崇低声道歉着，纵使自己极度不想把自己的那份悲哀、无力与弱小的姿态展现在少女面前，但是他仍旧得选择承担。
“我啊，其实是个……给大家带来灾厄的怪物……抱歉，害你受伤了……”
话音未落，他感觉到一抹温暖从他的手上传来。
他抬头，对上少女灿如朝阳一般的笑脸。
“可是对我来说，只有带给别人幸福快乐，那才是真正的幸福。虽然你说你会带来灾厄，你觉得是你令我受伤了……”少女握着他的手，眼神澄澈真挚，漂亮的就像熠熠发光的宝石一般，就算再深沉的夜，也遮不住那光芒。
“但正是因为我受伤了，我才能够碰到你，我才能够把我的幸运分给你，我才能够获得，属于我的，独有的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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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臭小鬼！”手鬼彻底暴怒，完全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我的身上。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我觉得我的呼吸有点跟不上了，闪躲的开始吃力起来，但是我成功的为锖兔和义勇君制造了空隙。
是时候该拉开距离了。
我足尖点在手鬼的手臂上，一个后跃，将大部分鬼的手臂引走，同时挥刀砍断近身的手臂，保证我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义勇君趁此机会先锖兔一步跳起，调整呼吸：“水之呼吸，肆之型——击打潮！”
道路已然畅通，锖兔握紧日轮刀柄的手指紧了紧，顺着义勇君斩出的空路几步上前，猛然跳起，挥刀平斩——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击！”
【像是奇迹一般，在崇与眷幸相遇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无论是灾难也好，幸运也好，就是想中和了一半。
那是崇一生之中最为接近阳光的日子……不，不如说是，已经拥抱到阳光的日子。
黑发的少女没有因为他是妖怪而厌恶他，也没有因为他性格上的缺陷而冷落他。
那是真正，宛如太阳一样，无差别温暖万物的温柔，
那是他一生之中，永远被染上微醺的、金黄色的光。
崇，喜欢眷幸。
就像是追逐着太阳的影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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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声，锖兔的刀撞上手鬼脖颈上的手臂，发出金属撞击一般的声音，然后——应声而断。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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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小伎俩是没有用的……”手鬼猛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声，阴恻恻的眼珠子胡乱滚动着，最终落在眼前近在咫尺的锖兔身上。
“小鬼，你做好……受死的准备了吗？！！！”
手鬼舍弃了攻击我和义勇君，无数手臂回缩，勾成爪装的手瞄准了锖兔身上的致命部位呼啸而去。
锖兔瞳孔骤缩，双眼瞪大，离得太近了，他根本无法躲开这一击。
“锖兔！”义勇君惊呼一声，握紧刀就打算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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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有奇迹发生，而是灾难还未来得及降临。
崇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
早上起床，和眷幸一起打理农田，中午吃完午餐，安静的和眷幸一起躺在草地上，晒着暖暖的阳光午睡，午睡过后，和眷幸一起去往他熟悉的林子里，一起才蘑菇，挖野菜，捉鱼……偶尔帮一帮路过的村民将砍好的柴捆好，或者给同样来林中找些野味的猎人指指路。
吃过晚饭后，他就带着眷幸到林子最深的地方，一起看河边飞舞的萤火虫，直到月色渐浓，便送眷幸回家，依依不舍的分别，然后期待着，期待着新的一天，太阳升起。
直到有一天。
少女握着崇的手，漂亮的眼眸中，已经满是泪水。】
大部分手都被义勇君砍成了碎块，但是仍有漏网之鱼擦着锖兔的额角而去，所幸锖兔额角带着的狐狸面具挡下了这一击，“咔嚓”一声，碎裂掉落在地。
看到这惊险的一幕，我瞳孔微颤，但是仅仅只有一瞬间，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飞速转动。我握紧手里的刀柄，猛然提起一口气，以我最快的速度冲上前去，同时大喊出声：“义勇君！”
义勇君与我早有默契，他也立刻冷静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呼吸和步伐，握紧手中的刀猛然跃起。
“刷刷”几下便把继续冲过来的大部分手臂斩落，小部分没能躲开的，也用刀格挡，让其偏离了原来的方向，撕裂了一些不是过于致命的位置。最后冲着面门而来的那一下来不及变幻方位格挡，义勇君只好竖起日轮刀，生生将那只手臂从中间劈成两半。
鲜血和锖兔的身体一样，被重力支配，从半空滑落下去。
“义勇！”锖兔银色的瞳孔缩成一点，剧烈震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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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每一天……看着崇开心的笑容，我怎么也不想说出那样的话。”少女握着崇的手，泪水滑过娇嫩的脸颊，“啪嗒啪嗒”不停的滴落在他的指尖，就像是一根又一根细小的针，不停的刺入崇的心里。
是的，他享受着这段开心的日子，他不愿意回忆起过去，不愿意注视着除了少女以外的所有东西，更不愿意去思考……人，与妖，不一样的未来。
何等的傲慢，又是何等的可悲。
“但是，不讲明白……不行啊。”少女沾着泪珠，却勉强自己扬起了一个笑容。
“我很想，和崇……一直在一起，我很希望，能一直为崇带来幸运，但是啊，我是人类……会生病，会受伤，会……死亡的，人类啊。”
崇终于从那虚假的天国一样的生活，回归了地狱一般的现实。
他带来灾难——少女患上了这个世界的医术还无法治疗的恶疾。
少女带来幸福——他沉浸在从未触及过的阳光之中。
灾厄从未走过，幸福也从未离开，只是这一切是相互的，就像背对却相依的——光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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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
与此同时，满身是手的鬼再次将几只手伸长，向着空中无法借力，无法动弹的义勇君击去。
“小心！”锖兔瞳孔再度缩了起来，但是他疲惫的身体还没有落地，也没办法借力跳起去帮义勇君挡下攻击。
——而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张开嘴，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足尖点地，身形猛然拔高，同时握紧手里的刀，一个旋身踩在义勇君挡着的那只鬼的手上，踩着那只手臂借力跃起，将袭向义勇君的手尽数斩断，并趁此空档踩着鬼的手臂向上冲去，刀锋直逼鬼的脖颈。
“——水面斩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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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找遍了所以方法，都没能治好眷幸。
一天又一天，直到寒冬降临大地。
他看着眷幸的身体一天虚弱下去，从最开始活力满满，能和他一起奔走跳跃，到如今，脸色苍白，只能躺在床上，虚弱的揪住他的手。
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痛楚。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从未拥有，而是拥有过却又失去。
“崇，我好害怕。”眷幸看着已经被雪覆盖起来院子，小声咳着，握紧了崇的手。
“如果，如果我要是不在了……崇会不会变回以前那样……一想到崇再也无法开心的露出笑容，我真的好不甘心……”
崇默默地把少女拥入怀中，将眼泪吞下。
——看啊，这是他的少女，即使是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也依旧在担心着他。
但是他还能为他的少女做些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了。
他依然是那个，只会给别人带来灾厄的，怪物。】
“休想！你们休想！”满身是手的恶鬼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周身肌肉暴起，迅速生出许多只手，牢牢的缠上自己的脖颈。
“不好！绘理小心！”刚刚落地的锖兔脑海里的警钟猛的敲响，他屈膝蓄力，握紧只剩一半的刀猛的窜起。
[赶上啊！一定要赶上啊！！！]
我的刀穿破层层手臂，接近鬼的脖子的时候，力道已经被卸的差不多了。
[不行……这样的话，斩不断……]
我的呼吸有一瞬间乱了，刀锋一滞。
[不能这样！]
我身后就是受伤的义勇君和体力几乎耗尽的锖兔，我不能在这里停下，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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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中，又飘起了雪花。
崇抱着眷幸纤细的身躯，艰难的在雪地里行进着。
少女的生命症状已经消失了，体温一点一滴流逝着，指尖逐渐变得僵硬。
“我啊，一点也不想看着崇变得不幸起来。”眷幸微微弯起眼眸，惨白的脸上依然是熟悉的温柔笑容。
“我总是在给别人带去幸运，但是这次我不想……”眷幸捧着崇的脸颊，认真的盯着他的眸子。
“是福是祸，当由我们自己来决定。”
“原谅我任性一次，这一次，我想把灾厄带给崇……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不管是天国，还是地狱。”
少女含笑望着少年，向他伸出了消瘦的手。
是福是祸，当由自己决定。
汝之砒霜，我之甘露。
毫不迟疑的，崇握上了她的手，绽开了自入冬一来，第一个笑容。
“我跟你走。”】
重新调整呼吸，我踩着脚下的手臂借势旋转，生生改变了自己即将要使出的型——
“扭转旋涡！”
“咔嚓——”似乎是什么碎裂的声音。
眼前的一切忽然顿住了，就像是时间突然停滞了一样。在一片平静的世界中，我的眼前忽然泛起了涟漪，就像是破茧而出一样，青色的蝴蝶穿过涟漪的中心，蓦然张开双翅，轻轻拍打着，在我眼前舞出流畅的曲线。
我张大双眼，像是着了魔一样，向那青色的蝴蝶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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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人能够永远守护另一个人的。”妖怪少年抱着已经失去生息的少女，坐在他们初之时相遇的那块岩石上。
“就算是妖怪，或是神明也不行。”
细小的白色雪花轻飘飘的落下，在那里覆盖上薄薄的一层。
“我带给你一生的灾难，也收到了你给予的厄运。”
少年低声呢喃着，雪花沾染的地方，开始溢出细细的血痕。
“我爱你，无论是神眷，还是灾厄，都无法让我们分离。”恍惚间，少年似乎看到了——少女半跪在他身前，捧着少年的脑袋，将额头轻轻抵在他的额上，眼角不知是幸福还是痛苦的泪水，顺着娇嫩的脸颊滑落。
当次日阳光升起那一刻，被雪花覆盖的身躯开始消失不见，就像是融化了的雪一般。
像是终于解脱一般，妖怪少年终于绽开了笑容，投入了属于他的阳光之中。
“有你，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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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理！”
[……来不及了！]
在义勇和锖兔的眼中，绘理由于最后改变了型，虽然
顺利的破开手臂的阻挡，划入手鬼的脖子，但是果然还是因为临时换型而力道不足，绘理没有办法砍下手鬼的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似乎是察觉到了绘理的动作停住了，手鬼猛然爆发出狰狞的笑，脖颈两边猛的窜出两只手，从左右两个方向朝绘理袭去，似乎要将她生生撕碎一般。
“绘理！！！”
义勇不顾自身安危，侧身格开那只极硬的鬼手，任由鬼的指甲险险划开他的脖颈，和锖兔一起猛然向前伸出手，目眦欲裂。
指甲已然已经触及了绘理额角绑着的消灾面具。
像是顺从着命运一般，面具应声碎裂。
千钧一发之际，青色的火焰倏然在在绘理的身边燃起。
绘理身形一顿，周生生气尽数消散，她机械的蜷了蜷手指，像是被操控的木偶一般，松开了手里的刀，以极快的速度举起指甲已经变得尖如钢刀一般的手，直直的穿透面前的鬼的脖子，弯曲手指，先于袭过来的鬼手一步——
将鬼的脑袋与身体撕裂开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选拔（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