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昆仑之柱 ...
-
云羲和赶到昆仑柱旁，见到昆仑柱如今的模样，脸色白了白。
昆仑柱之所以叫这个名字，顾名思义就是它通身柱状，是昆仑墟通往神界九重天的唯一桥梁。相传昆仑柱是开天辟地之神盘古为了避免诸神及其后人高高在上而用神力凝聚而成，告诫后代要多体恤苍生。
历经沧海桑田之后，虽然神族没有像盘古所期望的那般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却依旧是六界最至高无上的存在。昆仑柱这么多年以来，凭借着盘古的创世神力和昆仑墟诸仙的精心看护下，也没有出过任何意外。
可如今，本就是用法力凝结的昆仑柱失去了实体，只有原先柱身周边淡淡的金色光晕在银装素裹的昆仑墟闪着光，提醒着人们它曾经在这里存在了数千年、数万年。
云羲和的师父——姬无道和其他昆仑墟德高望重的仙人都已在场，脸色凝重地望着塌掉的昆仑柱。
姬无道身为凡人得道修仙时已是耄耋之龄，如今在仙界待了近八百年，是最有名望的仙师之一。他手执浮尘，一双眼睛矍铄，眼神深邃，颇具智慧。
可姬无道此时也是一筹莫展，见到自己的爱徒站在不远处，不由得招了招手道：“羲和，你也过来，和我们商量商量。”
若是此时此景实在是不合时宜，怕是不少年轻弟子会向云羲和投来艳羡的目光。
飞升不过短短数年，就坐稳了小辈中首席大弟子的位置，还能为师父们排忧解难，备受倚重。
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云羲和不紧不慢地道了句“是”之后，便恭恭敬敬地走到姬无道旁边，专注地看了原先昆仑柱的地方后，也摇头道：“师父，恕徒儿无能，没能看出什么端倪。”
姬无道点了点头，不在意道：“无妨。我们这些老头子也没能看出什么。就连方才我与怀玉、若讷你这几位师叔强行用法力修补，也是无济于事。”
姬无道难得脸上显露了几分愁色，看到小辈们仍好奇地打量着那昆仑柱早已消失的那处，摆了摆手不耐烦道：“都别看了。各自回你们师父主殿处，此事需从长计议，你们一个个嘴巴给我封紧了，下山时别把这事抖出去给我捅娄子。”
见姬无道发话，众人都一哄而散。云羲和搀扶着姬无道，走在回太虚殿的途中。
师徒两人的步子不缓不急，黑靴在厚实的积雪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姬无道问道：“羲和，你对这次的事情怎么看？”
云羲和虽是首徒，但对这样蹊跷的事情也是没有头绪，想到方才在瑶清池萧朝宗的话，事关重大，决定还是不再隐瞒：“师父，徒儿在回来复命之前在瑶清池疗伤的时候见到了酆都左使。他说见到师父和师叔们在太虚殿议事。不知……”
“你说姓萧那小子？”云羲和尚未说完，姬无道就打断了他，笑了笑，语气里竟带着一丝不屑，“那小子的确是有几分本事。可破坏昆仑柱，我和你几位师叔都做不到，更别提他那初出茅庐的臭小子了。他上昆仑墟的事情岂能瞒得过我，定是来寻你找乐子的。”
云羲和也觉得刚才自己的猜测过于离谱，又见自己的师父打趣自己，脸色有点发红。
姬无道看着徒儿的窘样，心情很好地大笑出声，拍了拍云羲和的肩道：“你别恼。今天晚上我和你几位师叔在正殿议事，你也在旁候着。”
云羲和点头。
在姬无道和云羲和回到太虚殿稍作歇息的同时，昆仑柱塌掉的消息迅速传播到了四界。
姬无道晚间议事听闻这个消息后气得胡子都抖了两抖，道：“那群小辈们没一天让人省心。这样的丑闻，哪里是能传出去得的！我分明嘱咐过他们不要乱传，转背过去竟传成这样！”
怀玉也气恼小辈的不懂事，但仍笑道：“师兄不要动气。四界尽知了也不打紧，左右传不到神族那里去。这昆仑柱塌得奇怪，我们竟补不了。趁最近神族不会到仙界来，我们赶紧把它修好了是正经。”
若讷也点头道：“怀玉师弟此言不错。不知无道师兄可有什么可以试试的法子？”
姬无道吁了口气，道：“今日晌午我回太虚殿稍作歇息后，便去了我私人的书阁，发现了一段可能对修复昆仑柱有关的记载。你们看看。”
怀玉和若讷两人将书接过，看了片刻后便都面露喜色。
若讷道：“若是有这样的东西，那修复昆仑柱应该不在话下了！”
云羲和候在一旁，见自己师父和两位师叔讨论了许久，也好奇道：“师叔，羲和能问问是什么文献吗？”
若讷笑着把书丢给云羲和，云羲和接过，略微瞟了一眼，对自己师父的博学又多敬佩了几分。
那古籍上记载的全是上古往事，大多数现都已经不可考，有些创世之初的神族秘闻更是闻所未闻，显然早已失传。
就是这样的一本古籍，记载着一块玄铁的故事。
相传创世之初，盘古开天辟地后，头顶天，脚踏地，以保芸芸众生的平安。可过了数万年，盘古神力渐退无法再支撑起这样的职责而累得倒下，周身都化成了世间万物，如山脉，如湖泊，如河流，可唯独心脏单单保留了下来，经历数百万年的变化后成为了一块拥有神力的玄铁，流传在人间，不知下落。
这篇文献里还准确地提到了玄铁的特征——颜色深黑，隐隐能泛出红色，两个拳头大小却有千斤之重，更为夸张的是，任何火都熔不了这块玄铁。
若是这本古籍中的其他故事，云羲和自然不会信连来源都无法考证的虚妄传说。可盘古的神话六界尽知，作不得假，古籍的记载还隐隐约约吻合了盘古修建昆仑柱的初衷。
若是这世上有着这么一块玄铁，其中蕴含的神力自是可以修补不知何故塌掉的昆仑柱。
这或许也是姬无道思虑许久将这本古籍给两位师叔看的原因。
果然，姬无道开口道：“虽然这本古籍我可以说是全然不信，但事关重大，这篇玄铁的记载与六界传说都能对上，总是要试上一番的。”
怀玉道：“不错。昆仑柱损坏一事可大可小，我们若是能在神族下凡发觉之前修好，就是件小事；可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说仙界蓄意侮辱神族，整个仙界都得遭殃。”
若讷看出去则有些犹豫：“我们是否要动身亲自去找玄铁？玄铁虽说不一定有，但一旦事情被传出……”
怀玉叹道：“我只恨如今仙界老一辈隐居山林不知人在何处，小辈大多又毛毛躁躁，难成大器。整个昆仑墟都是我们三人管着，难道还有让一个人下山毫无头绪地找一块玄铁不成！”
姬无道望了望身边的云羲和，眼神里的爱徒之情怎么也藏不住，笑着道：“谁说我们要亲自去了。”
怀玉道：“师兄莫非仍是想让羲和前去？”
若讷不赞成道：“虽然之前我也喜欢让羲和下山去跑各种腿，可此番毕竟一是无甚思绪，二是前路未卜，羲和毕竟是小辈，我认为此事不妥。”
姬无道道：“不妨事。如今六界除了神族和鬼王外，我认为没人会是羲和对手。更何况羲和聪慧，此番前去怕是很快就找到了也未可知。”
云羲和见自己师父说出这样的大话，想到不久前和萧朝宗打过的那一场，无奈地望了望天。
见姬无道一锤定音，怀玉与若讷不再多加争辩。
三人同一时间飞升，感情亲厚。此后又都在仙界出人头地，掌管昆仑墟大事多年，姬无道向来法力最高，又最为聪慧。怀玉激进，若讷谨慎，通常只是让姬无道的计划更加完善。
若过于保守，怀玉便直言缺点，使法子大胆，更能成功；
若过于激进，若讷则去其锐气，使法子温婉，易于接受。
姬无道做了主，自然是对自己的徒弟信心满满。
云羲和见自己的师父将这样的一桩大事交给了自己执行，自知此番下山的重要性，当即跪了下来行礼，道：“请师父、怀玉师叔、若讷师叔放心，徒儿一定不负所托。”
姬无道把人托了起来，道：“我相信羲和能将此事办妥。玄铁流落民间，若是真事，自然是最好能把它带回仙界；若查到此事为假，也不用浪费时间，回信禀告师父后立刻回昆仑墟，不必浪费时间。”
怀玉忙道：“你外出期间师叔们也会和你师父一起想其他的法子补昆仑柱，不必太有压力。”
云羲和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应道：“徒儿晓得。”
姬无道等三人将具体事宜交代完毕后，已是过了子时。
云羲和一身疲惫地回到太虚殿许久不见的自己的偏房，想着刚从人界游历回来又要外出，沉沉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昆仑之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