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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桃花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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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饼吃多了只觉得甜腻,漱过口以后便上塌午睡,一觉醒来外面的天不知何时已经黑了,窗外的桃花瓣开始随风飘落,这树上的桃花不知什么时候竟开了花,月色笼罩的庭院里多了一缕飘渺的歌舞声。
李执推开门寻着这声音一路找去,不知走了多远,来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院落,四处悬挂着麒麟样式的花灯,绝世舞姬一舞终了,轻抚水袖,长长的水袖如同方才见过的桃花瓣缓缓飞落。
虽然已经夜近三更,宴席上却还是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粉色的桃树上唧唧喳喳的落着几只名贵说不出名字叫不出品种的鸟。
而那翩然起舞的舞姬心无旁骛一般,与这庭院的夜景融为一体,李执并不上前去反而躲在一旁偷偷的欣赏。
一旁的戚辰一身烫金冰色锦袍,腰束麒麟祥云玉带,脚踏青丝金线绣成的白靴,虽然被桌子遮挡住了大半的身体,也不难看出这人身姿挺拔,腿长腰细,一派风度翩翩的公子相。
那是一张几近完美的脸,线条柔美似女子,笑意和煦的神情,白崭纤细的手捏着那白玉酒杯,时而薄唇轻启珉上一口美酒,月光下公子世无双,脾性温润如玉,让人莫名地心生好感。
舞姬捏起旁边侍女端着的美酒,从水榭走近庭院的座位,莲步轻移,薄如蝉翼的纱衣滑至锁骨,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如墨般的长发随风而动,在月光的照耀下,发间的金钗灿然发光,碧绿色的抹胸衣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一抹雪脯。
舞姬到了戚辰的旁边,坐在了桌子上,俯身递上酒杯,戚辰纤长的手隔着纱衣轻轻捏住她的手腕,并未触碰对方半点肌肤:“不急。”
短短的两个字,听不出任何的暧昧意味。
戚辰往着李执的方向看去:“姑娘看了这么久,不知我请的这舞姬可否入得姑娘的眼?”
李执一愣原来被发现了,喃喃回道:“公子所请自然是好的。”
戚辰起身一摆请的手势:“那姑娘可否入座与我一同欣赏绝色?”
李执缓步走向戚辰,一抹裙摆端正的坐下,饮下一口戚辰倒的酒,烈的很,好似一团火,顺着喉咙滚下去,才一口就点燃了浑身的暖意。
李执开始剧烈的咳嗽,原本毫无血色的脸蛋也染上了两抹绯红,一口饮尽了旁边的凉茶才觉好些,有些恼怒的看着戚辰却不敢轻易发火,如今她寄人篱下岂敢造次。
戚辰却仿佛没看见一样,淡定自若的饮酒,仿佛那不是酒,只是一杯白开水而已,那舞姬此时盈盈一笑,如同这庭院中的桃花,勾人心弦。
这一曲舞毕,才是真正的结束了,戚辰随手赏了那舞姬一锭金子,到底是镇北大将军,出手阔绰。他明显心情愉悦,一饮而尽杯中的桃花醉,这桃花醉是以那女儿红做了底,这镇北大将军府也不过两坛为数,可惜这是李执第一次喝酒并未品尝出其中滋味。
李执被送回了原来的院子里,也好,省得她一个人找回去费劲。
李执吃过早饭闲逛,就听见一旁的下人们的闲聊,索性躲在一旁的柱子后面仔细的听了起来。
“听说这一早将军就被圣上召回了京,莫不是有大事发生?”
另一个婆子也有点怕了:“不会是又要打仗了吧,咱们镇北大将军府这位可是无召不得入上京的,上次公子被召去,就被安排在了前线……”
李执这一听,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公子去了上京城定有大事发生,也顾不得别的,找师父要紧,回到房间随手留了一封信放在了枕头底下,随手拿了几样值钱的,换了一身素衣,跟着买菜的婆子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在城北的一个当铺上,把这些给当了,李执自然不会傻到拿有官印或镇北私印的东西出来当。
买了一身麻布制的男装,又购置了些干粮水袋等必需品,李执就一个人踏上了寻师的旅程,这镇北大将军府离最近的岸口并不算远,不过半日就颠簸到了江灌口。
找了间客栈,先饱餐了一顿,背着一把不知哪里淘来的破剑四处逛游,跟菜市场买菜大娘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海难上来的人没几个,有一个倒是提过她的名字,不过那也是两日之前的事了,两日足以让李执失去方向。
回到了客栈,不顾小二热情的招呼,一个人颓废的窝在床上,心里不是滋味,她要是早几天出来说不定就能碰见师父了。
眼下国运衰败,战争不断,却在这紧要关头失去了师父的音讯,她一个女子无依无靠,想到这里李执顿时心中一寒。
屁股还没坐暖,外面的大街上传来一阵铿铿锵锵的兵器摩擦声,紧接着是一阵马儿的嘶吼,李执听到这么大动静心知不妙,赶忙跑到窗户边开了个小缝,外面是一群长相奇异,看样貌应该是蛮人,个个皮肤黝黑,男人裸露的臂膀上绘着狼头,大块的肌肉彰显着这个民族的力量。
外面烟火缭乱,原本热闹的大街上,人人抱头鼠窜,像没头苍蝇一样匆忙逃命,长街刹时被染红,整个城池一片人间炼狱之景。
外面数不清的南蛮兵杀红了眼,有个别的少女、少妇皆被南蛮子薅着头发,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行□□之事。
男人一概被杀,女人如同牲畜一般被南蛮子霸占,有的女子被玷污以后自尽而亡,有的侥幸活下来还被一刀……。
外面这宛如炼狱一般的场景吓得李执捂住自己的嘴,僵呆在原地,想动却动不了,整个人被吓傻了一般。
就在这是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轰的一声”朱漆的木门就被踹开了,门轴咯吱一声结束了自己的使命,外面的南蛮子是踏着残缺不全的门进来的,原本还算宽敞的屋子一下子因几个壮汉加入而闲得狭小。
她吓得不轻,她听见自己的心疼声剧烈的快速跳动着,偶尔还会漏跳一拍,冰冷跟绝望顿时充盈了四肢五骸。好似忘记了抵抗就那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桌上的破剑就仿佛一个笑话,为首的貌似是个头儿,竟也没急着下手。
粗犷的嗓音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字字扣在李执慌张的脑海被放大:“哟,姑娘这是在等我吗?这天国王朝的女子果然俊的很,比我族的女人白净水灵。”
语罢还摸了一下李执的脸,李执只觉得恶心浑身颤抖,仿佛被刀割了一下,这手实在是粗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