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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二十 ...

  •   贺程先放开了他。

      一句话都没有说,关上门后,直接离开。

      隔了很久,都没再回来补上往常那些会说的话。

      夏砚像条陷于枯竭泥地里的鱼,被人丢进海里,大口而又急促地喘起气。

      如果贺程放开他的动作迟上一秒,或许自己,就已经不受控制地亲上去了。

      全身的力气终于被抽干,整个人一下子瘫倒在床上,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病得不轻。

      关于找女朋友的事,此时也没了兴趣。

      他有种预感,只要那个人不是贺程,那么不管亲的是谁,自己在看见贺程的时候,一定还是会忍不住想要亲上去。

      ——除非,是本人亲自给他“解馋”。

      ……

      “我吓到他了。”

      “他说要找女朋友的时候,我整个人马上就不行了,当时就跟鬼上身了一样,真的,就差那么一点,我差一点,就要不顾他的想法,直接亲上去了。”

      “你知道吗?我那时候甚至想,就算一切都因为那股冲动毁了,只要能有一次,毁掉那些都没有关系。还好,还好,我最终,还是忍住了。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我现在还是不是我了。”

      “你说,他是不是也要开始放弃你了,所以才打算去找个女朋友?”

      “我应该答应他的,只要证明他能喜欢上下一个人,不是在喜欢你这条路上抹黑走到底,那我就还是有机会的,对,我应该鼓励他去找女朋友,先让他放弃你,再让他放弃下一个人,最后,轮到我。”

      “但我刚才吓到他了,他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我现在是不是该打个电话跟他道歉,但是,但是他不接的话,我该怎么办?”

      程晨橙满脸心疼地把他抱住,背靠白墙的人,不挣不扎地任她抱着,整张脸埋在臂弯里,低声喃喃自语。

      她哑声道:“别多想,你什么都没做,夏砚他不会多想的,所以,别多想,他还是把你当好朋友的。”

      贺程没再说话,要不是程晨橙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几乎要怀疑自己抱着的,究竟还是不是一个活着的人。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她听见,急忙说:“哥,手机,肯定是夏砚给你打电话了。”

      “不可能。”声音里的情绪没有起伏,却还是没忍住,从她怀里退出,摸出手机扫了眼,看清上面的字,右手颤抖着,按下接通键。

      程晨橙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见他原本黯淡无色的双眸,里头一点点地渗透出了光,她还没松口气,又看见那些光,一下就消失了。

      自己似能感同身受,心脏在这一刻被一只无名之手揪得发疼,她听见贺程强装镇定地开口:“嗯,好,那我先挂了。”

      程晨橙不敢问,他捏着手机,主动说了出来:“他说,不找女朋友了,他还跟我道歉了,然后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看来,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放不下你。”

      贺程朝她笑笑,笑容太过心酸,程晨橙好多年没哭过,看他这样,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

      “能被他这么喜欢的人,如果是我的话,该有多好啊。”

      “哥——”

      “我回去了,差不多该吃晚饭了,我去食堂给他打包。我没事,就像你说的,也才半年不到,还有三年半呢,滴水都能穿石,我再努力个三年半,总该能有结果的。”

      程晨橙擦了把眼泪:“如果,我说如果,真的没结果呢?”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或许,我还要再继续下一个四年也不一定。”

      贺程慢慢站起来:“就这样吧,走了。”

      “哥!”

      他背对着她没动。

      “你不用这么自卑的。”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有种感觉,他的确笑了笑。

      “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本来就是让人自卑的一件事,等以后你遇见这样的人了,大概就能懂了。但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碰到这样一个人。”

      ……

      贺程回来之后,两人都没再提起刚才的事,就像是场不需要被记住的意外,拿橡皮一擦,痕迹便都没了。

      夏砚自然不可能拜托贺程帮忙解一下自己的馋,但相应的,也不敢靠他太近。

      贺程能察觉到,但这一次,不打算再说些什么。

      亲密的关系无形中裂开一道缝,每过一天,缝隙似乎就被扯大了一些。

      贺程午睡的时间并不固定,但绝对不会超过下午三点。

      今天破天荒的,从一点一直躺到了五点多。

      夏砚从书桌前抬起头,看了眼手机里的时间,扭头叫了贺程一声。

      声音不大,贺程如果醒着的话,还是可以听到的。

      却没有得到回应。

      夏砚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轻,起身走去他床边,顺着床杆的宽缝望进去,正好看见贺程面朝着外头、红得并不自然的脸。

      他第一反应就是贺程发烧了,连忙去李未泯桌上拿了体温计,爬到床上凑近他时,他才悠悠转醒。

      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夏砚叫他张嘴,也只是一副听不懂他说什么的样子,眯着眼睛,面带困惑地望着他。

      夏砚只好伸手将他的嘴扒开一条缝,将消过毒的体温计塞进去,又把他的嘴巴合上。

      双手抱着他的脸,不敢放开,一旦松手,贺程的头铁定就往一边倒去了。

      等着体温量好的这段时间,夏砚没忍住,还是朝着他看了过去。

      贺程累极,已经闭上了眼。

      夏砚没盯多久,嘴巴就开始变干,体内那股躁动又叫嚣着涌上来,控制着想让他直接亲上去,好在理智被他紧紧拽着,才没让身体受了邪祟的蛊惑。

      贺程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他记得夏砚好像爬上了自己的床,然后往自己嘴里塞了根冰冷的东西。

      后来记忆出现断层,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入了夜。

      原本昏沉发胀的脑袋,因为另一个人的悉心照顾,已经好得差不多。

      额头上压着块湿布,应该是刚换过的,还很凉。

      他低声轻哼了下,缓缓睁开眼,想要下床去舒展一下闲躺了半天的身子。

      屋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彭畅两人回家了,这时候会引起响动的,只会是夏砚。

      贺程突然就不动了,甚至还闭上了眼。

      他可能只是起夜,可能只是渴了,可能是要做其他的事……

      不一定是因为自己那一阵几乎听不到的呢喃而特意醒来。

      但他还是没忍住,因为那可怜的自卑心作祟,不受控制地期盼着,也许这个人醒过来,只是单纯因为自己。

      一只手贴了上来,贺程才发现,自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对方已经爬到了自己这边。

      那只手把他额头上的毛巾拿了起来,轻声爬下床,贺程听见卫生间里传出低低的水流声,很快,那人又重新爬上来。

      叠好换完水的毛巾,温柔地压在他的额头上。

      贺程数天来悬于半空的心,一下就落了下来。

      他想,这辈子,就算要有好几个四年,也心甘情愿了。

      夏砚刚直起身,被人紧紧地拉住手,愣神间,身子已经倒在了对方身侧,脑袋也被人压进了怀里。

      “今晚就这么睡吧,好吗?”

      他说不出任何话。

      贺程说这话时,态度和那次的事情发生之前的态度一模一样,他拒绝不了那样的贺程,也希望,两个人能做回那样的朋友。

      而不是最近这样,似是已经恢复了原样,却还是如同打破的瓶子般,看着完美,实则依然留有破碎的痕迹在。

      身子还没开始挣扎,就已经先安静下来。

      高中时那些男生闹得疯了,几人挤在一堆就这么睡过去的画面,很常见,所以他现在和贺程这样,也是正常的。

      有张无形的嘴,扒开他发麻的头皮,将这句话,强硬地塞进他的脑子里。

      良久,僵硬的身子一点点地放松下来。

      他拿开贺程按着自己脑袋的手,将身子往里侧挪了挪,最终变成和他一起平躺的姿势。

      “晚安。”

      ——这样,就真的正常了。

      ……

      夏砚睁开眼,只看见一片黑。

      他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是钻进贺程怀里了,刚准备从他怀里退出,察觉到什么,猛一抬头,就看见贺程正盯着他,笑得温柔。

      “我这个抱枕舒服吗?”

      夏砚感到一丝窘迫,连忙起身:“去、去吃早饭吧。”

      贺程没再逗弄他,只是在他爬下床就要进卫生间时,突然把人叫住。

      “夏砚。”

      对方回头。

      “对不起。”

      他有些困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开口道歉,但看贺程一脸认真,只能先摇摇头:“没关系。”

      贺程:“所以,我们还会是最特殊的朋友,对吗?”

      他因这个身份不自觉亮了眸,脸上的笑也含着一股暖洋洋的味道:“嗯!”

      连日来的所有困惑,在这一刻突然被解开。

      光和草,本来就是最特殊的朋友。

      因此草被光吸引,不小心起了不适合的心思,也是在所难免的。

      最主要的,是他惊喜地发现,昨晚一过,他看着贺程时,再也不会有想要亲上去的冲动了。

      就算刚才那么近得同他对视,也丝毫没产生不该存在的旖念。

      所以不管过程如何,他们之间的关系,终于还是变回了原本那样。

      ——光和草。

      ——永远会是一对最特殊的朋友。

      ……

      夏砚第一次报名参加这种活动,一想到等下要在一堆人面前表演,双腿就不受控制地直打颤。

      一旁的程晨橙实在忍不住,终究还是没有继续扮演另一种角色,看着他担忧道:“夏砚,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如果你真的紧张的话,我自己去也没关系的。”

      夏砚嘴角挤出的笑实在勉强,他强装镇定地摇摇头:“没事,既然已经答应要陪你一起,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而且我们也排练了很久,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程晨橙劝不动他,只好点头:“那我去买瓶水吧,你在这儿先坐着,如果快到我们了我还没回来,你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

      边上等候的学生都是他不认识的,唯一认识的人现在也不在,夏砚内心忐忑不安的情绪,更是蹭蹭往上涨。

      置于身侧的手就要揪紧衣角,却在碰到的时候,触到了一块硬物——是手机。

      他庆幸自己带了耳机,刚把东西插上,听见屋里其他人难掩惊讶的声音。

      “贺程?”

      “你也来报名了?”

      夏砚一怔,急忙朝门口看去。

      身形拔长一眼就能在人群中被认出的青年,被屋里原本分散开的数个女生围着,夏砚的视线挪过去时,贺程已经找到了他,目光穿过前方的人,定定地落在他身上。

      夏砚看见他跟边上的女生小声说了什么,那些女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自己看来,了然地点点头。

      他莫名有些紧张,回过神时,对方已经到了他面前。

      夏砚坐的是第一排的位置,贺程身子微倾,当着众人的面,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

      “紧张成这样,还要上台呐?”

      声音如沐春风,夏砚像被人猛地打了一针镇定剂,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他原本只是一株无意闯入繁茂花园中的、与之格格不入的野草,花园里开着各种争奇斗艳的鲜花,他平平无奇,偌大的园子里,找不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直到一道光,毫无预兆地照了进来,这束光太过温暖,他沐浴其中,不由得便忘记了恐慌。

      贺程把奶茶放进他手里,笑得极为温柔。

      他又摸摸他的脑袋,声音里有着安抚的意味在:“如果还是感到害怕,等下上台的时候,把底下的人都当成是萝卜白菜就好了。唱歌的时候不要看着他们,如果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哪儿,那你不妨试试——”

      他往前凑近一些,嘴唇几乎要贴到他耳朵边,伴着热气的声音,如春雨落地,字字敲打在他的心上。

      将那滚烫的东西,震得哐当响。

      “眼睛看着前方,在心里想着我。想着我的话,就一定不会紧张了。”

      ……

      “不好意思啊,我去得有点久,欸,你是不是没有那么紧张了?我出去一趟,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晨橙坐到夏砚边上,一眼就看出他的变化。

      夏砚并未隐瞒:“刚才贺程来过了。”

      她状似不解:“他来和你不紧张有什么联系吗?”

      “我也不知道,他一来我就没那么紧张了。”

      程晨橙眨眨眼,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那看来你们现在关系很好啊,对了,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个机会主动认识他一下了,夏砚,你和他接触这么久,你觉得,他会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吗?”

      夏砚平时总会有意无意地在贺程面前提到程晨橙,而贺程,也从一开始的毫无兴趣,到后面会顺着他的话应答几句,想来贺程对程晨橙的印象,应该是不错的。

      他便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但我觉得,只要你们相处久了,他最终喜欢上你的概率,会很高。”

      说着,他又补充一句:“我觉得不管是什么样的男孩子,只要是真正了解你的,应该都会喜欢你的。”

      贺程和他喜好的重合度高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既然自己以前喜欢过程晨橙,那么,他们两个人真正接触了,贺程应该也会喜欢她的吧?

      夏砚甚至已经在脑子里想象出了两人谈恋爱的画面,俊男靓女,无论走到哪儿,无疑都会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夏砚?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夏砚:“嗯?什么?”

      程晨橙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眼里似乎还有着更复杂的东西在:“如果你不舒服的话,一定不要忍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希望,你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

      “我没有瞒着你。”唯一的一次欺骗,已是过去式了,他没必要重新再提。

      程晨橙还是不太放心,夏砚刚才那副自己都不知道的险些失控的神情,实在让人觉得心疼。

      但她没法直接问,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故意刺激他。

      她暗自叹了口气,这两个人,最后到底会怎么样呢。

      “对了,我刚才看见售货机里没有饮料了,所以就没有买,不好意思啊。”

      夏砚摇头:“没事,刚才贺程过来的时候,给我带了杯奶茶。”

      怕她会多想,又赶紧解释:“等以后你们认识了,他也会给你带奶茶的。”

      程晨橙噗嗤一笑,实在没忍住,想伸手揉揉他的脑袋,但她知道夏砚不喜欢别人摸自己头,只好作罢。

      “你不用特地解释,我现在和他就是互相不认识的两个陌生人,他没必要帮我带奶茶。而且,我也有奶茶噢。”

      夏砚这才发现她手里一直拿着一杯奶茶,不经意瞥了眼,和贺程给他买的,来自同一家店。

      “是刚才碰到朋友了吗?”

      程晨橙笑得神秘:“是啊,刚才碰见了一个特殊的朋友,我期待未来的某一天,你们可以正式认识一下。”

      夏砚只从贺程口中听过“特殊的朋友”这个词,现在听另一个人提起,不免觉得好奇,是程晨橙的话,她一定是那抹光,那她所照着的那株草,一定也是个很好的人吧?

      “她一定也是个很好的人吧?”夏砚没想到自己会直接问出来。

      她勾唇:“嗯,他是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人。”

      ……

      夏砚和程晨橙报名的活动是学校组织的十佳歌手。

      各个学院的人都能参加。

      他没听过程晨橙唱歌,她开口的刹那,有种在参加个人演唱会的感觉。

      而自己,更像是来表演背景音乐的。

      本以为两人会止步初赛,结果似是因为程晨橙的表现实在太过出彩,最后竟一路闯入了决赛。

      主持人笑着报出两人的名次时,夏砚根本不敢相信。

      因而被程晨橙拉着走到舞台中间了,他还是一副傻愣愣的样子,整个人暴/露在聚光灯底下,面对众人好奇的眼神,硬是一句获奖感言也说不出来。

      社团的成员认出了程晨橙,连带着把夏砚的身份也一并喊了出来:“果然唱歌好听的人,找的对象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这两人是情侣吗?那我是磕到真的cp了?”

      程晨橙那天之后直接退出了社团,忘了该把夏砚的身份摘掉,现在听见底下人这么起哄,有些不安地瞥了眼边上的人。

      结果看见夏砚的样子,忍不住捂嘴一笑,她敢肯定,台下人现在说的话,夏砚一句都没听到。

      最后是程晨橙单独发表了获奖感言,把夏砚拉下去时,还引起了全场又酸又羡的起哄。

      等人终于冷静下来,程晨橙失笑道:“我还以为你已经足够淡定了,结果,还是很紧张吗?”

      她这么一说,夏砚的腿又因为紧张而开始抖动,怎么忍也忍不住:“我、我第一次得奖,还、还是二等奖。”

      程晨橙安抚般地拍拍他的肩:“没事没事,结束了结束了。”

      “晨橙,我想先走了。”

      她一愣,见夏砚不像是在开玩笑,又看他额头沁出的细汗,明白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真的尽力了。

      “好,我会帮你找好理由的,那你自己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啊,不然你叫贺程来接你吧?”

      夏砚点点头,他现在迫切地想去见一个人。

      在精神快要崩溃的时候,很是突然地,想去见一个人。

      程晨橙想了想,还是给贺程发了消息,告诉他夏砚已经提前离开的事。

      “于念易!”

      “于哥牛逼!”

      她抬眼看向舞台中央站着的人,那人浑身都是发着光的。

      任何时刻。

      ——如何吸引光?

      ——把自己也变成光。

      “那最后,我们临时加个福利环节,让第一名和第二名,一起为大家唱首歌好不好?”

      底下有人笑:“主持人!你这样当众喂于念易狗粮,是想看他当场发飙吗?”

      他一笑,大家便也跟着开始调侃。

      西装笔挺的青年,视线往一处一瞥,黑眸微闪,道:“好啊。”

      ……

      “你男朋友知道你和别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演唱一首歌,不会吃醋?心真大。”

      她没解释,脸色淡淡地回应:“心再怎么大,应该也比不上你啊。”

      他不置可否,也没有被暗嘲的恼意:“看来,你男朋友明显不够喜欢你啊。”

      “是前男友。”

      他朝她侧目。

      程晨橙勾唇,笑容里带上些许挑衅的意味:“两分钟前,分手了。”

      ……

      走出报告厅,沁着凉意的风迎面而来,夏砚紧张的情绪,冷静了不少。

      随之升起的,是更为浓烈的,想要去见那个人的念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无端的,在这个时刻,非常想见那个人。

      手机在兜里振动,他眉间一喜,掏出来一看,正是对方。

      “很棒。”

      听见对方声音的刹那,余下的忐忑与慌乱,通通都消失了。

      夏砚把另一只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垂头看着地上斑驳的条纹,开始抬脚往前走。

      “我其实很紧张,唱歌的时候还好,等她宣布名次的时候也还好,但是报到我们名字的时候,脚一下就软了。刚才上台的时候,我还差点摔倒了。”

      他絮絮叨叨地念了一大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讲到后来,也忘了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对方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贺程,你还在吗?”

      夏砚后知后觉只剩自己在讲话,拿下手机一看,通话还在继续,但话匣子还是一下就止住了。

      “我在。”

      夏砚没发觉自己听见这两个字时,眼里迸发出来的那道光,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要耀眼得多。

      他软声说:“你在宿舍吗,我现在要回去了。”

      “夏砚。”

      这声音有点怪,像是两阵强度不同的音调,重合之后一起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转身。”

      他察觉到什么,捏着手机快速转身的同时,身后默默跟着他走过了一大段路的人,将他一下子抱住。

      “你看,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

      “以后,如果紧张的话,就想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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